沈雅涵見兩人皆是鬱鬱寡歡,便道:“事已至此,再想那些傷心事也無濟於事。你們該想想怎麼應對接下來的情況。”
圖笙點頭。他坐到了時期的身邊:“雅涵說的對,不然時辰的一番苦心全都白費了,爲了時辰,我們也要堅持下去。”
此話,她也是說給自己聽的。堅持下去,不管遭遇了什麼事亦或是接下來會有何嚴重的後果,都要堅強。
媒體走漏風聲無疑是最快最爲迅猛的。
上午時期與時辰的律師見面的消息不脛而走,便引來了兩個麻煩人物。
此二人正是郭碧淑和時候。郭碧淑的反應格外激烈,還在圖笙三人熟睡之際,便有傭人走至門口敲門。
一大清早,別擾了她們的清夢。圖笙還是半睡半醒間,便被叫醒。
時期那邊早已起來,一出門便問:“何事這麼驚慌,你們不知道內屋有客人在休息嗎?”
那幾個傭人皆是縮着脖子,不敢頂嘴。
圖笙聞聲出門便是撞見這麼一幕,見那幾個傭人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的模樣,出聲緩解道:“也無甚大事,是發生了什麼事嗎?”她側過臉問那女傭。
那女傭分明是受到了驚嚇,又見圖笙太不溫和,這才垂下頭低聲嗚咽道:“時老爺和郭夫人過來,說有十萬火急之事,叫我趕忙去叫……”
話音剛落。時期便與圖笙心照不宣對視一眼。
郭碧淑和時候此行目的,他們豈會不知。
想及此處,圖笙極快做出反應。她回到屋子中喊醒了沈雅涵,言簡意賅將此事的利害告知了沈雅涵。
兩人便慌忙關上門,開始化妝。
時期見她們兩人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便回頭對那傭人道:“你讓他們在稍等片刻,就說我馬上帶着我的客人下去。”
傭人如釋重負,低應了一句“好”便退了下去。如今才七點半,她的這對父母對於此事還真上心,時期不禁嘲諷笑了笑。
“雅涵,你可有應對之策。”兩人臨時過來,身份也是捏造出來,也不知郭碧淑兩人會不會起疑心。
最擔心不過的還是圖笙,她曾與郭碧淑兩人有過幾面之緣,也不知會不會被一下子認出來。
“我們只要少說話,聽時期說便行了。”沈雅涵沒什麼應敵之策,畢竟情況究竟會如何,她也不得而知,只能先靜觀其變。
兩認不謀而合,便也不敢待太久了,很快,她們化好妝下去,時期早已到了客廳。
“爸,媽,你們怎麼這麼早過來了?”時期狀似一無所知,臉上一片坦然。
郭碧淑仔細看她神色,便也不動聲色:“時期,我們是來問昨天的事的。”
時期臉色霎時間沉了下來,若生氣了般後退了一步,語氣中亦帶了幾分寒氣:“那我便知道了,看來你們也是覺得哥哥留下了遺產,信不過我,趕忙過來責問的,是也不是?”
時期臉上毫無波瀾不驚,實則心臟跳得飛快。
時候一直未開口,只是觀摩着她神色之變化,此時便開口了:“我們的寶貝女兒,是否將我們想得太過齷蹉了。
”
時候冷冷繼續道:“就算是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我們父母過問一句又哪裡過分了?”
時候不似郭碧淑那般好矇騙。且,他早已不顧什麼父女之情,因此無所畏懼。
“對了,你昨天兩個朋友呢?”郭碧淑則是往屋子內掃了幾眼,而又假意拍了拍時候的手。
好似再警告時候不要再多說,實則只是演戲給時期看的,昨天時期行動果然還是不正常。
這棟別墅,時期將近有半年未住進來,荒蕪了這麼久,昨日,王律師的新聞一曝光,時期便火速趕往此處,還帶了兩人。時期即時雖然揚言說是她的兩個朋友,但是時候二人從未見過這兩個時期所謂的“朋友”。
“伯父伯母,早上好。”圖笙和沈雅涵在樓上聽到話題轉到了她們二人的身上。
不慌不忙,一前一後從二樓的玄關處下來。
圖笙害怕身份曝光,此次她甚至都在眼睛上動了手腳。如今一眼看過去,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人,時期心跳擂鼓。
本來擔驚受怕的心此時也定了下來。
只見圖笙淡淡撇向她,使了個眼色。
時期似有所悟一般走到二人身前,然後回頭介紹:“這是,我爸爸媽媽,這是我的兩個朋友,李紅,盧雪。”
郭碧淑凝神看了兩眼,時候要在兩人身上上下探尋般的看了幾眼。並未有任何熟悉的痕跡,兩人這才收回目光。
“原來是時期的朋友,聽說你的爺爺被人打殘了是嗎?”郭碧淑反應極快。
她起身走到了圖笙身邊,用關切的語氣道。
“嗯。”圖笙亦是低低應了一句,恰到好處地抹了抹眼淚,情真意切溢於言表。
“哦,你們二人不是姐妹嗎,怎麼姓不一樣?”郭碧淑見狀驀地附掌訝然開口。
昨天沈雅涵稱圖笙的爺爺爲“爺爺”,一般人羣都會自動地認爲兩人是姐妹。
本來只是一句話,旁人都沒注意,郭碧淑卻注意到了,目光中皆是探尋的意味。
“伯母有所不知,我原本便是孤兒院的兒女,幸好碰到了盧雪的好心父母,將我領養了。”沈雅抹了抹眼淚,出聲低低道。
郭碧淑眼中皆是迷惑之意,難不成真的沒有自己兒子的遺囑?
就在幾人相互試探僵持不下時,忽地一人衝進了房間,那傭人氣喘吁吁,打破了幾人劍拔弩張的氛圍。
“這麼驚慌做什麼?”時期低聲呵斥,今天她的傭人一個個都是翅膀硬了,敢將她的話當做耳旁風了。
“小姐……夫人,總裁……剛從時家的別墅傳來消息。”那女傭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好似要斷氣了一般,斷斷續續道。
“什麼消息?”郭碧淑的話被打斷,頓覺有些不爽,凌厲的目光射了過去。
那女傭一口氣順了過來,流利道:“她們說時辰少爺回來了,此時正在時家別墅。”
“什麼?”
“回來了!”
時期和郭碧淑皆是抵不住心中的訝然脫口而出。而在身後的圖笙更爲震驚,她臉上全是動容之色。
要
不是沈雅涵一直在旁邊給她打掩護,估計早就曝光了。
圖笙渾身抖了一下,便不敢表現的更加明顯。
心中卻被狂喜所淹沒,那個男人,竟然還活着,這是多麼令人感到意外的驚喜啊。
沈雅涵見狀上前一步,語氣誠懇道:“恭喜幾位,時辰竟然能夠安然無恙歸來。”
郭碧淑臉色霎時間一變,臉色微微扭曲:“安然無恙還未可知。”她便扭頭看那個傭人。
“那邊有說時辰是否受傷?”郭碧淑語氣冷靜,看不出來她究竟是什麼心思。
那傭人語氣輕快道:“夫人,少爺他毫髮無損。”
郭碧淑臉色差極。
時辰自然是無事,他在秦瑤家中修養了幾日,吃的健康,又不停活動,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
他此時坐在時家的別墅裡,剛回來時,時候和郭碧淑不在別墅內,他心下不禁有些好奇。
便先不管此事,而是去洗了個澡。
待所有的瑣事都結束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打電話給圖笙。
因此,另一邊的圖笙忽地就接到了男人的電話,她便趕緊地避開出去說。
她上回沒有存下男人的電話,便有些猝不及防。
因爲在電話的那頭,那個她朝思暮想了許多天的聲音陡然間響起:“圖笙,我回來了。”
圖笙趕緊往花園深處走去。待看到無人時,她的眼淚漱漱落下,聲音亦帶上了幾分哽咽:“我剛聽人說了。”
“你怎麼哭了?”時辰聽到對面傳來了哭腔,不禁有些急了,心中被一股若有若無的甜蜜給充滿。
圖笙聞言不禁破涕爲笑:“我說我是爲了誰哭啊?”
這些天,她爲了男人操心的不得了,每天晚上幾乎都是以淚洗面,沈雅涵看在眼裡都會過來勸慰她。
讓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想哭的時候,便會找一個僻靜的地方去哭,怕被人看見。
“因爲我嗎?”時辰明知故問。他嘴角掛着的皆是笑意……這是不是說明,這個女人很擔心他呢?
“廢話。”圖笙被他的話給氣笑了,她擦了擦眼淚,這才說道,“現在你可開心了吧,回來了安然無恙,還有個成天爲你哭的女人。”
時辰聽她如此形容,不禁覺得好笑至極。
他躺在牀上,見窗外碧空如洗,清冽的空氣中不見一絲風起,不禁憶起女人那雙清澈星眸便柔聲道。
“我這幾天遭遇一時半會和你說不清。但是,當我清醒過來的那一瞬間,腦海中想的人只有你。”時辰話若情話,纏綿悱惻。
圖笙的臉早已紅的跟熟透的櫻桃一般,心想着幸好這個男人此時不在她的身前,不然她都要羞愧死了。
圖笙坐在花圃上:“我也有許多話要跟你說,一時半會在手機裡說不清楚。待會我們便到時家的別墅去。”
分明是要說危急之事,她心中平添了一絲甜蜜之意。經此一次,她也明白了男人在自己心中的分量。
時辰“嗯”了一聲,兩人掛斷了電話。他失蹤的那幾天想必家中都亂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