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一時彼一時。新中國已經成立了差不多兩年了。即使是田墨軒這樣挑剔的文學家也覺得日子越過越好,心裡對於共黨的懷疑態度不那麼嚴重了。也開始接受起了蘇州乃至社會的的變化。
而且資歷平和孟熒說到底也是外人。他就算有火,也不會衝着不相干的人發的。再說了,他只有田雨一個女兒,即將看到第三代。作爲一箇中國式傳統老人,他的內心還是很喜悅的。所以熱情的招待了他們兩個以及徐小飛。
在得知了徐小飛的部分遭遇之後,這位江南老才子還非常耐心的和孩子談了一會兒天。這個孩子其實本來沒有大的毛病,純粹是在香港的這幾年被母親拋棄。又着實嚇了一跳,出現了點兒心理問題。所以孟熒才帶她來到了田家,想讓他看一看真正和睦美滿的家庭是什麼樣子的。這比她說上一萬遍的都強。
但既然人已經送到了。他們也。就歇了兩天,也就要趕回上海去,畢竟還有更重要的任務等着兩人呢。
誰知道剛一到上海,就有一個熟悉的老面孔不合時宜的敲了門。孟熒還下了一大跳,道:“新傑大哥,你怎麼來了?”
原來這人正是解放戰爭時期我黨的優秀特工,潛伏在上海軍情八局的總務處處長劉新傑。當然,他跟鄭耀先也是有交情的。不過,建國之後。他重新回到了我黨的秘密戰線工作,孟熒也並不知道他去了哪裡,說起來也有好幾年沒見面了。
劉新傑身材高大眼睛卻有些疲憊,說:“組織上有緊急事項要告訴你們。趕緊把資歷平通知叫回來吧,這裡面還有他的事。我不好當面說兩遍的。”
孟熒聞言知道了事情的重要性,趕緊給資歷平打了電話,叫他先請假回家來一趟。雖然說的很隱晦,但電話那頭的人明顯聽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沒有二話,就保證半個小時之後到家。
當然,所謂的家,也就是上海的民事部門給他們兩個分配的。一室一廳的筒子樓宿舍。孟熒睡牀,資歷平睡沙發牀。
經過一個來月的相處,孟熒也是放心不少。資歷平可能也有心中放不下的過往。一點兒也沒有和她假戲真做的意思。
過不多時一身工作制服的資歷平到了,劉新傑這才自我介紹,“小資同志你好,我叫劉新傑,也是老地下黨員。現在的職務不能透漏,但我在國家anquan局工作,主要負責東南一帶的特務破壞。昨天我們得到確切的消息。宮庶聯繫上了上海的殘餘特工,要在你們出上海的路上攔截你們,綁架孟熒同志和徐小飛。”
資歷平都震驚了,“這兩年國家打擊的厲害,他們居然還能聯繫這麼遠。而且我非常懷疑他們有這個本事嗎?”
劉新傑嚴肅地說:“小資同志,這我就要說一句了。一些首長曾經說過,國民黨內還是有精英的,只不過被貪腐無能的蔣政府給耽誤了而已。你在緝私大隊工作。每日都和海關打交道,應該對此有深刻的認識。而且戰略上要藐視敵人,戰術上要重視敵人,你怎麼知道宮庶那幫人沒有辦法?”
“要知道,孟熒同志可是確認鄭耀先是否叛變的關鍵性人物,我們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落到國民!黨殘餘勢力的手中。”
資歷平這才嚴肅起來,道:“首長教育的對,那我們應該怎麼辦?請您做出指示。”
“也不用這麼緊張,現在畢竟是新中國的天下了。國民黨殘餘勢力也只敢在陰溝裡做些小動作。我此來就是代表安全\局做一套備用方案。”
之後的一個星期。資歷平和孟熒過得風平浪靜,兩人沒事就去姜天美家串門兒,讓徐小飛和幾個孩子玩耍。 這裡有必要介紹一下。因爲錢玉秀實在容不下。孟思遠的養女小新華。孟思遠已經和他吵了無數的架,又怕影響到孩子的身心健康。就暫時把養女寄託在王三成家裡。
畢竟婁振也是他的戰友,王三成想也沒想就同意了,姜天美更是個熱情大方的人,很快三個孩子就玩耍起來。
姜天美感慨道:“你也真是不容易。自己還這麼年輕,就要給個半大小子當媽媽。”
孟熒更正道:“是嬸嬸。”徐百川雖然是國民黨。但是他現在已經願意和黨合作了。自然不能再當做敵人對待。
不過她還是八卦道:“我說這個孟處長的工作是沒的說,怎麼家庭的事就沒一天消停的。錢玉秀也不想想,她本來就是逼迫着孟思遠娶的他,這樣鬧下去,就算長山大哥再多的情分,也早晚給磨沒了。”
“那是她的事兒,你跟着操什麼心?再說了,就是真有這麼一天,也是他活該的。你是不知道,小新華剛來的時候,他死活不肯讓人進門兒,還是錢媽媽從金華大老遠的趕來做的工作。接來了,又不好好對人家,實在是觸及了思遠的底線,我看啊,這回兒她們這日子恐怕是真過不下去了。”姜天美沒好氣地說。
她想了一下還問道:“哎,你說孟熒。要是他們兩個真的散夥了?思遠和周玉同志,還有沒有可能啊?司徒梅同志還跟我表達過這個看法呢。”
孟熒好險沒翻了個白眼。但還是實話實說,“你們就不要瞎操心了。人家周玉在上旅順港乾的好好的,上次和我來信已經隱約的表示過她有男朋友了。孟處長家庭狀態是什麼情況?跟他早就已經沒有關係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規定女人一定要等着某個男人,王寶釧的時代早就過去了。
孟熒也真心祝願周玉這個早年從戰火間走出來的女人,可以找到屬於自己的真正幸福。
而就在千里之外,周志幹又被提審到公安局,做了一番筆錄之後,宣佈他暫且不能離開山城,又密談了一番,就把人糊里糊塗的放回家了。
林桃母女聽到消息之後,萬分激動,趕忙跑到巷子口去迎接他。只見鄭耀先形容邋遢。一年多的時間,好像老了十歲一般。臨洮這個鐵石心腸的特工再也忍不住。當着女兒的面就哽咽起來。
小周喬還說:“媽媽不哭,爸爸已經回來了。”
周志幹看着曾經風情萬種,一顰一笑動人心魄的妻子也是面黃肌瘦,想想也知道,她這一年自己帶着孩子有多不容易。但想到自己接下來的任務,又嘆息了一口氣:“走吧,咱們回家。以後我不能再去公安局上班了,去街道看看能不能在家找點糊紙盒一類的事情做做,要不你也太辛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