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緊張壓抑的氣氛之中,轉眼間一天便過去了。青石村的村民們紛紛將穀物封藏,豬狗牛羊置放在安全的地方,帶些閒散銀兩,乾糧飲水,爲兩日之後,轉移到青石山,避開那幫悍匪做準備。
秦震北與長老會的其他人員帶着獵人隊,在青石山上苦苦尋覓了一天,終於尋到幾處地勢險要,而且又能夠藏匿大量人的山洞。
秦雲剛則帶領着長老會剩下的人,安撫人心,維持着青石村的基本秩序。
一切都在這緊張的氛圍中,有條不紊道進行着,暴風雨即將來臨,而這是醞釀時的寧靜。
然而,在衆爲長老面前誇下海口的秦圖,卻是整整失蹤了一天,不見人影兒,同時消失的還有秦霜、秦懼以及秦如月三人。四人不知道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只知道傍晚時分,四人將一大車一大車的石頭,盡數運到秦圖的小房間,接着便響起鐺鐺罡罡的聲響。
翌日正午,烈陽當空,金色驕陽傾瀉而下,高大挺拔的垂楊柳,爲秦圖家的小院撐起一片清涼樹蔭。
樹蔭之下,藍蓉俏臉急切,不安地在秦圖門前來回踱步,目光不時瞄向屋內,口中喃喃自語:“唉,圖兒這孩子真是的。把自個兒鎖在屋內,都一天一夜了,滴水未進,真讓人給焦死了。”
昨夜,秦圖對藍蓉說了聲,要在屋內研製什麼對付那幫悍匪的秘密武器,千萬不要打擾他。隨即,噼噼啪啪的碎石聲,便從秦圖的房間中連續傳出,斷斷續續的,一直到今日才消停。
藍蓉剛要轉身離開,卻聽到——
“轟——”
一道切切實實的爆炸聲響徹,猶如驚雷炸裂一般,在藍蓉耳邊響徹,震的她耳膜生疼。
“不好。”
藍蓉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嬌軀一顫,猛然轉身,見黑煙從秦圖房間中溢出,俏臉瞬間蒼白地無一絲血色,情急之下,藍蓉也顧不得隱藏身份了。亮麗的美眸中閃過一道寒芒,濃郁的火紅光芒從其嬌軀中暴涌而出,腳尖一點,整個人化作一道火紅幻影,瞬間便閃掠至梵塵門前,修長上的玉掌之上涌現一層火紅光芒,猛然砸在木門之上。
轟的一聲巨響,木門斷裂拋飛,木屑亂濺,濃煙從碎裂木門處涌出,飄向天空,一陣風過,緩緩消散在空中。
而就在木門斷裂拋飛的那一刻,一道火紅殘影閃電般竄入屋內。
藍蓉剛一進屋,濃濃煙塵迎面而來,薰得其睜不開眼睛,嗆得其無法呼吸,秀眉微微蹙起,俏臉之上悄然涌現一層紅芒,將煙塵盡數隔絕在外,蓮足輕輕跺地,急忙四處搜尋秦圖的影子,最終卻在地上發現了昏倒的秦圖。
咻!
藍蓉屈指一彈,一道火紅光芒暴射至秦圖體內,下一刻,秦圖便詭異地漂浮到藍蓉懷中,心疼地看了兒子一眼,藍蓉腳尖再點,攜着他飛掠到庭院之中。
藍蓉將秦圖放到地上,嬌軀四周的火紅光芒斂入體內,好像從沒有發生過什麼似的。修長玉指輕探後者鼻息,而後爲其切脈,確定其並無什麼大礙,只是暈倒過去而已,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手掌翻轉之間,便多了一枚足有龍眼般大小的灰褐色丹藥,輕輕放入秦圖口中,而後者喉嚨滾動一下,便將丹藥吞入腹中。
大約兒半盞茶的功夫,秦圖才悠悠甦醒,緩緩睜開眸子,見到藍蓉面色焦急,心知事情起因,換了換身子,輕聲道:“孃親,不用擔心,我沒事的。”
“哼,你都差點給炸死,還說沒事?你是不是想氣死老孃?”藍蓉佯怒,嗔怪道。
“孃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讓你擔心的。”秦圖哭喪着臉,委屈地說着。
“啊——”
秦圖突然驚叫一聲,微有些興奮地道:“孃親,我已經研發出對付那幫悍匪的秘密武器了。哈哈哈。”
秦圖笑着說道,心想,這秘密武器的威懾力,定讓他們目瞪口呆,驚駭地說不出話來。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秦圖便從地上爬起來,跑進屋中,沒過多久,便抱起一個用黑布罩着的東西,便向外跑去,大聲喊道:“孃親,你快去,讓爺爺他們趕緊到西郊山坡。我要讓他們見識一下這秘密武器的厲害,嘿嘿。”
“圖兒,你爺爺他......哎,這孩子,真是的。都這麼大了,還這麼性急。”藍蓉笑罵道。
秦震北在長老會,商議遷移與留守的具體細節,看來,只能去一趟長老會碰碰運氣了,藍蓉心想。
一盞茶過後,藍蓉來到長老會,找到秦震北將她的來意表明,秦震北心中大喜,便帶領着長老會的一干人員趕往西郊山坡。
不知爲何,秦震北對現在這個孫子有着莫名的信心!
一路上,村民們見秦震北一行人面色匆匆,這般陣勢着實讓人吃驚,打聽到緣由之後,心中覺得不可思議,赫赫有名的藥罐子秦圖,竟擁有夠降妖除魔的神秘武器?
笑話,這絕對是笑話。
衆人一聽,紛紛搖頭不語,乳臭未乾的黃口小兒信口雌黃,豈能相信?
村民們半信半疑,最終還是決定親自到西郊山坡看一看。於是,便如滾雪球一般,隊伍越來越龐大,最終竟然足足有一百人,浩浩蕩蕩向西郊山坡進發。
雖說有一百多人,可絕大部分人都只是抱着看戲的心態,把眼前這一幕當做鬧劇。可秦震北、秦雲剛等人心中卻是暗自打鼓,忐忑不安起來,不知道秦圖所謂的神秘武器,威力究竟如何?能不能解救青石村的危難?
“圖兒,長老會的絕大多數成員,以及街坊鄰居都來到齊了。你快別掖着藏着了,把你那所謂的神秘武器拿出來,讓大家見識見識。”秦震北擡起眼瞼,看了秦圖一眼,急聲催促道。
當看到秦圖懷中的黑布時,秦震北眼睛頓時一亮,喉嚨滾動一下,就如無良商人見了金錢,猥瑣大叔碰到美女一般,目光旋即變得熾熱起來,死死地盯着那塊黑布。
秦震北口中所問,正是衆人心中疑惑。
經他這麼一問,自然將秦圖放到風頭浪尖,成爲衆矢之的,所有人目光輕擡,紛紛投向秦圖,期待他的表現。
“爺爺,您老真的沒看到那件神秘武器嗎?”
秦圖眉宇間浮現一條黑線,苦喪着臉,如一隻鬥敗的公雞,神神秘秘地道,“爺爺,再仔細看看。”
秦圖苦笑一聲,一揮手,將那塊黑布給扯到一旁。
聞言,秦震北揉了揉眼,瞪大眼仔細將秦圖上下掃視一遍,最後目光停留在秦圖懷中的葫蘆上,茫然地搖了搖頭,道:“除了你抱着的那個葫蘆,我還真沒有發現你所說的神秘武器?”
“圖兒,快別鬧了,趕緊把那神秘武器拿出來,這麼多人都等着呢?”秦雲剛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勸道,心想,這等關鍵時刻,還有這麼強的表現欲,秦圖你實在是太不懂事了。
“唉,愚鈍啊,難道不知天地萬物,皆爲我手中屠戮利器?”秦圖在心中重重地嘆息一聲,目光飄向東方天際,緘默不語。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秦圖在心中安慰自己。
見狀,人羣中產生一陣騷亂,所有人都面面相覷,隨之竊竊私語,小聲猜測起來。
“哎,鄉親們,都回去吧。這只不過是一場鬧劇。”
“秦圖在譁衆取寵而已,根本沒有什麼斬妖除魔的神秘武器。”
......
“圖兒,不要胡鬧了,趕快將那神秘武器拿出來吧。”藍蓉心思玲瓏,總感覺秦圖的神秘武器,與方纔那一聲驚爆有關,心中對他有着莫名的信心,笑着催促道。
“嗯。”秦圖從神遊中緩過神來,衝着藍蓉微微一笑。
隨後,目光輕擡,秦圖掃視全場,單手虛擡,將葫蘆托起,淡淡地道:“這葫蘆,便是那能夠斬妖除魔,破匪保家的神秘武器。”
所有人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將其喉嚨攥緊,一呼一吸都有些沉悶,而目光卻是始終鎖定那稀鬆平常的葫蘆之上。
雖說他們都認定這只是一場鬧劇,秦圖自導自演的鬧劇,目的就是爲了譁衆取寵。
可仍潛意識地希望有奇蹟出現,拯救他們這羣塵世中迷途的羔羊。
靜,很靜,針落可聞的靜。
所有人都被雷倒了,人羣頓時安靜下來,旋即猶如一顆定時炸彈在人羣中爆炸,聒噪聲暴起,所有人都惡狠狠地想着:小傢伙,我們要看看到底你要如何收場?
秦圖當然不知道衆人心中所想,以爲所有人都在爲他興奮,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爬到一塊高大的石頭之上,小心翼翼地將葫蘆雙手舉起,目光掃過全場,大聲喝道:“這便是我的那件神秘武器,名暫定爲——霹靂火彈。”
你怕死,我怕死,所有人都怕死,秦圖自然也怕死。
自從聽說有一夥兒窮兇極惡的土匪,即將流竄到青石村,秦圖心中就緊張開來,好不容易重生於此,還沒到開花結果,怎麼就能這麼輕易死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