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圖並沒有在封心城多做停留,只是略作一下補給,購買了一些食物和酒之後,便騎着汗血寶馬,朝着天陵城所在的方位,狂奔而去。
經過十日的跋涉之後,秦圖終於抵達了這個頗爲熟悉的城市——天陵城。
一想到對自己照顧有加的二叔和二嫂,秦圖心中就飄過一道暖流,強忍着心中的那抹激動,秦圖牽着汗血寶馬,徒步走進天陵城。
在天陵城中,尋常人是禁止策馬而行的。否則,將受到大秦律法的制裁。秦圖雖然擁有黑魘令,自然有資格在天陵城策馬而行。只不過,他不想太過於張揚,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秦圖一襲白袍,黑髮披散在背後,頗有一絲飄逸之感。再加上他俊俏的面龐,深邃清澈的目光,以及那如沐春風的淡淡微笑,看上去給人一種風流倜儻放*蕩不羈的感覺。
秦圖這一路上走過去,頗有興致地打量着,街道兩旁叫賣的商販,過來過往的路人......如此翩翩少年,倒是引來不少懷春少女的側目。
對此,秦圖如今也有着一絲免疫力,苦笑着搖頭,心中頗有一絲驕傲。不過,秦圖倒不會無自知之明,厚着臉皮湊上去搭茬,他知道這一切都是過眼雲煙...擡頭望了望天空懸掛的太陽,秦圖加快了腳步,時間不大,便來到天河路...他憑藉着三年前一絲模糊的印象,終於找到二叔的絲羅布莊。
興隆街,絲羅布莊。
“我回來了。不知道二叔見了我,會不會驚訝地跳起來。”秦圖心中一蕩,目光輕擡,望着那略顯破舊的雕木大匾,其上雕刻着四個金漆大字——絲羅布莊。這四個字正是秦圖三年前所見,鐵畫銀鉤,行雲流水,蒼勁有力,洞達跳宕;剛柔相濟,藏鋒處微露鋒芒,露鋒處亦顯含蓄,垂露收筆處戛然而止,似快刀斫削,懸針收筆處有正有側,或曲或直。一筆而下,觀之若脫繮駿馬騰空而來絕塵而去;又如蛟龍飛天流轉騰挪。
“這位客官,前堂裡面請。客官,您可是真有眼光,我們絲羅布莊是天陵城首屈一指的布莊,就連城主大人也經常在我們這訂做衣袍。”一名身穿灰色短袍的夥計上來熱情的招呼。
“這位小哥,我是來找你們秦掌櫃的。”秦圖望着眼前的夥計,笑着說道。
秦圖記得,這位頗爲眼熟的夥計,名叫“華啊”,是二叔手下的學徒。
“哦。原來客官是來招我們掌櫃的。請您現在前堂稍候片刻,我去稟告我們掌櫃的。”華啊一愣。隨即,極爲熱情地將秦圖引到前堂,奉上一杯香茶,而後便快步朝着後堂走去。
“二叔的生意興隆,規模比三年前大了不少。”秦圖輕品了一口香茶,目光一掃,見到不少的學徒,面帶笑容,爲客人量身定做衣袍,心中不由地一喜,在心頭呢喃一句。
然而,聲音剛剛落下,一道不善的怒吼聲響起——
“秦雲卞,快點給老子滾出來。”
聞言,秦圖眉頭下意識皺起,放下手中香茶,目光朝着門口處投去,見到一名身穿紫色長袍的中年人,頸項上掛着一枚金項圈,腆着肚子,肥頭大耳,雙眸如銅鈴,閃爍着一絲不善的目光,帶領着七八個殺氣騰騰的大漢,大大咧咧地衝進前堂,喝罵出聲。
“找茬的來了。看來,二叔的生活過的也不是很愜意啊。”
秦圖眯起眼睛,目光一凝,掃過紫袍中年人一等。那紫袍中年人似乎感應到秦圖的目光,也朝着秦圖看去,臉色一變,笑呵呵地道:“諸位貴客,鄙人金賜,今日與絲羅布莊的秦掌櫃,與鄙人有些私人恩怨要解決。爲了不殃及池魚,還請諸位貴客移下尊步。當然,諸位可以道鄙人手下‘金川布莊’,所有布匹全部八折優惠。”
金賜的語氣中流露出一絲難以掩蓋的囂張和傲氣。
金川布莊與處處打壓羅布莊,天陵城基本是路人皆知。只不過,金川布莊背後依仗的勢力,他們根本惹不起,只能憋着一肚子氣,甩袖離開。
見到不少的顧客離開,絲羅布莊的學徒面帶一絲怒色,瞪着金賜一行人。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去理論。
“金川布莊?金賜?”秦圖緊皺着眉頭。
“金掌櫃,做生意求的是和氣生財。但是,你這樣做,與強買強賣有何區別,讓我等這些絲羅布莊的老顧客很難做。”一個五六十歲的黑袍老者,留在一撮山羊鬍,精神矍鑠,身子骨頗爲硬朗。聽到金賜的話,他蒼老的面龐上浮現一抹爲難之色,走到金賜身前,不滿意地道。
“哼。金二,把這老不死的東西,給我扔出去。”聞言,金賜的臉色一變,陰沉下來,扭頭對着身旁兇悍的金二使了個眼色。
“老東西,敢和我大哥這麼說話,真是找死。”金二會意,猙獰一笑,一巴掌狠狠地甩在黑袍老者臉上。
蓬!
黑袍老者被金二一巴掌抽飛,倒飛向秦圖所在的方向。
啊!
黑袍老者慘叫一聲,口噴一口鮮血,連帶着幾顆牙齒,幾乎要昏厥過去。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金賜竟然如此暴虐,他僅僅只是說了一句公道話,喪心病狂的金賜,便命人對自己出手。
“此人該死。”秦圖目光閃爍不定,心中殺機涌現而出。一個閃身,接住倒飛過來的老者。
“金賜,你不得好死。”老者穩住身形,又是噴出一口鮮血,臉色憤怒,氣得渾身直顫抖,顫巍巍地指着金賜罵道。由於被金二打掉幾顆牙齒,說話都有些含糊不清。
“哼。老東西,你的骨頭還真硬。金二,再給他一點兒教訓,別打死就行。”金賜猙獰一笑,對着金二擺了擺手。
“知道了。老大。”金二點點頭,獰笑着朝着老者走去。
“你敢——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難道不怕王法制裁麼?”老者指責道。
“哼。王法。在這天陵城,我家老大就是王法......”金二狂笑一聲,金賜其餘一幫人,也隨之笑了起來,如同看白癡般地看着老者。
“老東西,怪就怪你那張不知好歹的臭嘴,給我去死吧。”金二走到老者面前,擡起臂膀,就要動手。
秦圖剛要出手,這時,從後堂傳來一道暴怒聲——
“住手。誰若敢在我絲羅布莊行兇,我秦雲力定與他不死不休。”
“二叔。”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秦圖心中頓時一蕩,目光一轉,朝後堂的門口處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