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圖無人來到伏牛山的時候,二龍寨早就被紫霄軍夷爲平地,昔日的山寨被一把火燒成焦炭。原本想到這裡尋一些線索,如今這般模樣,任天玄長老的大卜卦術如何玄妙,也難以推算出一絲蛛絲馬跡。
無奈之下,只好離開前往咸陽城,以秦圖一行人的腳力,區區半日後,便來到咸陽城內一家名爲聚海樓的客棧住。
“店小二,先準備五間上等客房,好酒好菜儘管上來。”幾人在一處角落坐下後,熊戰大手一揮,吆喝道。他在禹王城混跡多時,早已熟稔人類的諸多規矩,說起來話老氣橫秋,再加上他那兩米多高的個頭兒,倒頗有一絲威嚴,尋常人見到不敢輕易招惹的。
“好咧。幾位客官,您稍等,小的這就爲您準備去。”店小二身材瘦小目光卻很精明,一邊吆喝着,一邊快步來到桌旁,微弓着腰,笑嘻嘻地道:“幾位客官,您都是要點什麼?我們聚海樓的美味佳餚可是咱咸陽城的一絕,就連那些王公貴族也經常來小店品嚐呢?”
店小二幾位熟練地說道着。
“你們這都有什麼特色?”熊戰一聽到來了興致,裝模作樣,十足的大爺氣勢。
“嘿嘿,這位爺,你來我們這,可真算是有眼光。小店共有十大特色,可謂是遠近聞名。火燒蹄髈,水煮鴛鴦,天上鱈魚,翡翠珍珠,清蒸鳳凰......”店小二如數家珍地道。
“得得得,打住,打住。饒得俺老熊頭都暈了...招牌菜一樣上一份,另外再來十罈子上好佳釀。”熊戰聽得頭暈目眩打斷店小二,直接吩咐了下去。
“好嘞。幾位客官,您稍等...”店小二吆喝着離開。
隨即,熊戰這才發現氣氛有些不對,目光轉過來,見到秦圖幾人怪異的目光,憨憨一笑,尷尬地道:“少爺,這個...那個...俺老熊早就餓得前心貼後背了。這不一見到好吃的,就得意忘形了,還請少爺恕罪。”
說話,眼神還偷瞄了下天玄長老。一路上,熊戰與秦圖熟稔起來,覺得這個尊主並沒有傳聞中的三頭六臂,吐氣成雲,出聲如雷,極有威嚴。相反,他見到的這位尊主卻溫文爾雅,彬彬有禮,讓人覺得平易近人,少了幾分畏懼。不過,對於天玄長老,他打心眼裡還有幾分懼怕的。因爲這老頭子太過於恐怖,彷彿能洞察前後五百年。在他面前,讓人沒有一絲秘密可言,非常沒有安全感。
“無妨,無妨。”秦圖輕搖着摺扇笑道。他樂意見到這種上下一心,其樂融融的場面。
“玄爺爺,依依給您捶背,您消消氣,就別跟這頭笨熊一般見識啦。”澹臺依依笑吟吟地走到天玄長老身前,搖曳着手臂撒嬌。一路上,熊戰可是把護花使者這個身份演繹到極致,他知道尊主和澹臺依依的關係,對其那是言聽計從,從來沒說過一個不字。這不,見到熊戰有難,連忙跳出來解圍......用她的話說,像這樣武功高強又忠心耿耿的小跟班,哪裡去找?
在澹臺依依眼中,熊戰就是個聽話的小跟班?
可是,有帝級高手的小跟班麼?
“熊戰,若再敢在少爺面前放肆,定不饒你。”見到秦圖都不追究,再加上澹臺依依這個古怪精靈的小妮子,天玄長老只能長嘆一聲,也不多作計較,聲嚴厲色地警告一下。
“嘻嘻,玄爺爺真好。”澹臺依依笑吟吟的。
“嘿嘿...”熊站不但皮厚而且臉厚,悻悻地看了眼天玄長老,嘿嘿地傻笑起來。
時間不大,十道美味佳餚連帶着一些精緻小菜魚貫上桌,香味撲鼻,清香宜人,秀色可餐。酒是最普遍的青稞酒,大秦國地處西域,氣候偏冷,多種植青稞,用之釀出佳液,醇香可口,乃大秦國一絕。
酒菜上來之後,熊戰一副飢不擇食狼吞虎嚥的餓鬼相,一邊扒着飯,一邊咕嚕咕嚕地牛飲着青稞酒,口中還叫嚷着好酒,好酒......這是一莽夫。相比之下,鵬宇倒是沉默寡言的許多,沿途中他總是不苟言笑,目光冰冷,注意着周圍一切的舉動,預防一切危機。澹臺依依也放開大吃,這般彪悍的模樣,倒與熊戰有那一拼。
“少爺,來品嚐下這猴兒釀。”天玄長老手腕一翻,取出僅剩的存貨,啪的一聲,從白玉瓶中瀰漫出能夠醉死仙人的酒香,爲秦圖斟滿一杯。
“哈哈,這就和猴兒釀比起來,連個渣都算不上。”秦圖放下筷子端起酒杯,陶醉般地在鼻前一嗅,輕輕抿上一口,閉起眼睛陶醉地品味着。
“咕嚕...”熊戰眼巴巴地望着天玄長老手中的猴兒釀,眼中直冒精光,大口大口地吞嚥着口水,卻出聲不敢討要...天玄長老的猴兒釀可不是那麼容易喝到的?鵬宇聞到這股純正的酒香,微微動容,目光第一次移開。在這種只應天上有的瓊瑤玉液麪前,任何人的抵抗力都會大打折扣的。
“哈哈哈,拿去吧。”天玄長老見到這般態勢,呵呵一笑,一揮手,熊戰和鵬宇面前各自多了白玉瓶,只不過相比他手中的那個,不知少了幾倍?即便是這樣,熊戰也如獲至寶,連忙抱在手中,生怕別人搶走一般,小心翼翼地斟滿一杯,學着秦圖品嚐起來。
一旁的鵬宇也有樣學樣,自酌自飲。
“嗯?聚而不散,醇而不俗。真乃好酒也。”不遠處,一名身穿華貴錦袍的青年目光投過來,低聲稱歎道。
“店小二,你妹的好大的狗膽,竟然用次酒來糊弄我們家少爺。快,他們的那種酒,快給我們家少爺端上來。”見狀,立在華貴錦袍青年身後的黃臉刀疤漢子眼神一瞪,對店小二厲喝一聲。
“這位爺,小人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欺瞞您啊。小店確實只有青稞這一種酒...”店小二戰戰兢兢地彎着腰賠禮道。
“這酒是他們自帶的。”華貴錦袍青年睜開眼睛,輕輕地將一杯青稞酒倒在桌子上,聲音陰陽怪氣,若有所指。
黃臉刀疤漢子跟了主子十年,自然明白主子的心思,冷冷地瞥了一眼店小二,冷哼一聲:“不開眼的東西,快滾一邊去。”
店小二如獲大赦,唯唯諾諾地退走。
而後,黃臉刀疤漢子徑直走到秦圖餐桌前,啪嗒一聲,一錠銀子擲地有聲地砸在桌子上,語氣狂傲:“十兩銀子,買下你們的酒。”
啪!
熊戰正吃喝的盡興,被突如其來的這道聲響給驚了一下,下意識擡頭,迎向那黃臉刀疤漢子,剛想要發作,卻想到尊主和天玄長老在此,便強忍了下來,目光看向秦圖。鵬宇目光冰冷,眼中殺機綻放。澹臺依依抹了抹小嘴,擡起頭來。
秦圖有些不悅,皺起眉頭看向來人,聲音平靜地道:“我們的酒不賣,閣下請回吧。”
“一百兩。”
黃臉刀疤漢子眉頭一掀,從懷中掏出一百兩銀子,砸在桌子上,狂妄地不可一世。
“不賣。”秦圖臉色陰沉下來,聲音中隱隱有一絲憤怒。
“二百兩。”
“二百五十兩。”
黃臉刀疤漢子嗓音有些扭曲,顯然憤怒到極點。
“滾——”秦圖也憤怒了,直接很不客氣地下達了逐客令。
“你妹的算什麼東西,老子看上你的酒,是你的福分,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來人啊。給我教訓這幫...”黃臉刀疤漢子一聽,頓時夾到尾巴的兇貓,當場大怒,罵罵咧咧起來。不過,話還沒說完,蓬的一聲,一張巨大如蒲扇的手掌拍過來,強橫的力道直接震飛出去。
過程中,黃臉刀疤漢子大口大口的鮮血,連帶着幾個牙齒噴出來。
“拍死你這個二百五——”
“你孃的,竟然打擾我家公子吃飯,還狗嘴出言不遜,簡直是找死——”“出掌”的正是熊戰,見到黃臉刀疤漢子如此的囂張,如此的不可一世,竟然對尊主出言不遜,實在是忍無可忍了。當秦圖一個“滾”字剛落,熊戰便是一掌扇飛。但是,熊戰並沒有就此罷手,敢罵俺們尊主的,都得死。陡然起身,二米高的虎軀挺拔而立,再加上那小山般的塊頭,倒是能唬住不少人。蓬!一個踐踏衝過去,直接把聚海樓震得顫三顫。
鵬宇冰冷着臉起身,選擇一個最佳的防守方位。
“反了,反了。你們還愣在那幹什麼?還不給我上,弄死這大塊頭。”黃臉刀疤漢子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如同一頭憤怒的公狼,眼神惡毒陰險,低吼起來。
鏗!鏗!鏗!鏗!鏗!鏗!.........
聽到黃臉刀疤漢子的咆哮,從外面衝進來十來名身穿黑袍手執戰刀的漢子,抽出鋼刀,衝殺向熊站。
“客官,客官,不要動怒,不要動怒啊。”
“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啊——錢,錢,都還沒付錢呢。不——我的盤子,碟子,桌子...不要再打了。”聚海樓的掌櫃見到食客們一個個還沒結賬奪門而出,急的都快哭了,他的心在滴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