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人,你來看,雲鏡這裡。’濯邪的話響了起來。
葉殊腳下運氣轉移,剛停下來就看到雲鏡處的鬼氣竟然變大了不少,範圍差不多已經有了三四個足球模樣大小。“這是?”
‘小蘭花已經到了死界,那裡面是鬼氣的天堂。’濯邪飛了起來。
葉殊眼中一閃,死界到底是什麼地方,他去那裡做什麼?
“雲鏡現在可以開啓嗎?”
她是想看看那邊是什麼情況,竟然有這麼多的鬼氣,一點也不符合常理。
濯邪停了一下,‘暫時不能,小蘭花那邊好像有所察覺,我剛剛都差點控制不了。’
說着,還試了一下,果然,那團小云朵在變化爲雲鏡的過程中,好像和能量缺失一般,屏幕忽隱忽現並不能穩定住,一下子就消散重新潰散成了鬼氣團。
“那什麼時候能看了記得提醒我。”
濯邪晃了晃身子表示同意。
葉殊回到了靈氣園準備風水法器,這一準備就又是一個晚上,第二日又早早起牀,幾日正常上課後,平淡的日子一下子又到了該給懷學林去看墳的一天。
前一日晚上葉殊就和靳霞請了假,靳霞想到了葉殊說她家裡發生了事情,就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只是囑咐葉殊要多多看書,全科比賽就在半個月後。
這一天早上她早起從學校出發,揹着一個書包,直接坐車去往瑜州市。
只是她剛一到達古今堂門口,就看到了懷學林和一個帶着帽子、與他面容有八分相似的男子早已到來。
額頭上既有伏犀骨,日月角又隆起,呈三足鼎立之勢,天中飽滿,氣色明亮,這是官相,還是個清官,這應該就是懷學林的兄長。
看墳以及遷墳不宜過午時,這是她之前特意告知懷學林的事情,沒想到他這麼早就來了,看樣子是很迫切。
“懷董。”葉殊對着裡面的兩人點了點頭,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自從她到來之時就將眼眸落在自己身上的懷榆林,“懷市長。”
“葉大師,你終於來了。”
懷學林一看到葉殊眼中快速閃過激動,他按照葉殊所交代的事情,和家人一起搬到了市區的一家酒店,這兩日來的確沒有再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就連這睡眠也好了不止一個高度。
“你就是葉大師?”穩重的聲音響起。
懷榆林看着面前十幾歲的小姑娘,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雖然之前自家兄弟已經給他打了招呼,但是看到真人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驚訝了幾分。若不是這兩日她的符咒的確有效果,說不定現在他扭頭。
葉殊淡淡一笑,“不錯,我是。”
“葉大師可真……年輕,呵呵,不知道葉大師可算出我最近發生了什麼?”懷榆林因爲心中還有幾分懷疑,因此想借此試探。
“印堂至準頭赤色,我看懷市長最近犯小人啊,若我沒有猜錯,懷市長最近手下定有一些事情被泄露了出去。”
葉殊自然是看出他眼中的三分懷疑,但卻沒有解釋,只是淡淡問了一句。
犯小人?泄露?
懷榆林挑了挑眉,微微睜大的眼中閃過驚訝與憂色,目光掃過自家兄弟,卻看到對方緩緩搖了搖頭。
還真有些道行。
他不禁苦笑。
“葉大師說的很對,我這兩天頻繁被上面批評,手下的招商企業不知道聽到了什麼風聲,竟然撤資走了。”
葉殊瞭然一笑,“若是我沒有猜錯,這些企業老總定然是聽說懷市長您會出事,這以後的項目不知道落在誰的手上審覈,若正好是你的對手,那他們必然會收到刁難,還不如早早脫身。”
招商企業以及懷榆林要出事的風聲,是她大前天聽劉爺爺提起過,說是市裡要引進一些商家投資,擴大資金源頭,此事交給副市長懷榆林去做。只是剛剛確定好商家,竟然傳來懷榆林要下臺的傳言。
竟然是這樣!
懷榆林眼中閃過冷色,他一直處於中立,一直秉公執法,因此纔不怕被人抓住什麼把柄。就算是最近被上面責難,細細查來也不過是揪住一些小錯誤,暫時還沒有能夠徹底讓他下臺的重要把柄。
只是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卑鄙,放出風聲讓投資商撤資,到時候按時完成不了項目,絕對能給他一個大處分!
“葉大師,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懷學林問道。
葉殊摸了摸肩膀上的書包帶着,道:“這樣吧,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去你們的家裡看看,我們路上說。”
也不知道懷家遷墳都在哪裡,時間不能超過午時,還是早些動身比較好。
這話一落,正和懷學林懷榆林的心思,他們當即點了點頭。
車子是懷學林開的,葉殊坐在後面,懷榆林坐在副駕駛。
“不僅是投資商的事情,懷市長遇到的那名玄術師,我看也是對方的計謀。風水上的事情絕對不可小覷,差之毫釐失之千里,本來以懷市長的面相,在仕途中因爲潔身自好,得罪的人多,但是結交的朋友更多。剛剛我還爲你算了一卦,你本來還將有貴人相助,只是現在因爲遷墳壞了事,這個貴人不知道被什麼絆住了手腳,遲遲沒有到來。只是,呵呵。”
車子行駛在路上,葉殊接着回答之前的問題,最後頓了頓。
懷榆林一驚,他經過家中怪事已經知道這風水上的厲害,但是沒想到還有這一層。他有貴人?卻因爲此事絆住了手腳?
他真的是後悔了自己之前認人不清,竟然這般遭遇,於是趕緊問道,“請葉大師指點。是否遷墳之後,那貴人就回來了,我的災也迎刃而解?”
“對啊,葉大師,有什麼話您儘管說,無須顧慮。”懷學林也忙問道,後車鏡中顯現出他焦急的神色。
兄長這些年爲官正直,也得罪了不少人,一旦下臺,必然會引起那些人的打擊報復,懷學林有些急,若不是他開着車,還需要看路,現在已經拉住葉殊求指點了!
葉殊笑着,眼中閃過精光,“自然,只要將墳遷到合適的位置,自然可以迎刃而解。只不過,那些投資商到時候也會回來,懷市長,這樣聽到風聲就跑路的人,您還會要嗎?”
其實葉殊那日問懷學林的三個問題之時,內心有一種猜測,但是在沒有看到真實情況之前,她暫時還不能做出決斷,若真是那個,她倒是想會一會這個爲懷家遷墳的玄術師了。
“這種人自然是不能要的,大哥你怎麼看。這要是下次再有什麼事,他們捲鋪蓋跑路,到時候你又得背黑鍋。”
懷榆林還沒有說話,懷學林就將他的觀點說了出來。
“可若是我不要,那些項目又該怎麼進行?總不能爛着吧。”
懷榆林自然有他的一番考慮,雖然他也不想再要那些商家,但是一旦不要,工程就沒有辦法完成,到時候這就是一個缺失疏漏,上面要是看他不順眼,找這個藉口就可以把他推下去。
葉殊看出了他的顧慮,笑道:“懷市長如果到時候升了上去,還怕沒有企業加入?怕到時候掙着搶着來給您送上政績,您到時候可要仔細看人。”
其實這個年代的招商剛剛興起,瑜州市雖然因爲國際玉城十分出名,但是整個市區並沒有很多工廠,商家基本上選擇在省會城市發展,年輕人大多數選擇外出打工。
爲了發展瑜州市,因此才下達文件,招商引資,但很多商人還沒有看出其中的利益,只覺得瑜州市發展形勢不好。之前懷榆林接到文件的時候,招到的商人只有五家。那些個大商家對這些並不是很賺錢的項目,並不感興趣。
但是葉殊知道,前世的時候,這一次參加招商的商人幾乎都賺了個滿盆金箔,只是領航者並不是懷榆林,而是一個從外地調過來的陌生人,如果沒猜錯,可能就是因爲遷墳之事誤了前途。
葉殊的這番話如同醍醐灌頂,懷榆林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是啊,到時候他不僅沒有下臺,反而上了一步,那些個風言風語豈不是不攻自破。那些放出話的人絕對要氣死,他完全不需要再顧慮什麼,那些個見風使舵的商人,還是捨棄的好。今日若是沒有這件事,說不定他日來個什麼陰謀,反而會栽到他們身上,栽得更狠。
這麼一想,懷榆林反而覺得這一次的災不是災,果然是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多些葉大師指點。”他眼中充滿着感激,和一開始的懷疑截然相反。
葉殊只是笑笑,“先不要謝這麼早,事情真正解決了再謝也不遲。”
她總有一種預感,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此話一落,三人心頭不禁都如同壓下了一塊大石頭,沒有再聊什麼。
因爲——懷家,要到了。
懷家位於瑜州市的西南方向的一處別墅區內,是前兩年懷學林剛剛買下的一棟房子,雖然不是什麼風水寶地富家華庭,但是保安工作不錯,在市內也算是有名,周圍也住了其他有名的商人等。
懷家本家這一輩男人只有懷學林與懷榆林兩人,其餘的分家都在其他的城市發展,因爲兩個兄弟從小就關係不錯,因此兩家人並沒有分家,一直住在一起。
兩兄弟這次遷墳,是瞞着所有人偷偷進行的,大前天將老爺子們全部送到市中心的酒店,現在家裡是沒有一個人的,因此方便了葉殊上門。
車子在懷家門口停了下來,懷學林將後車門打開,葉殊從裡面走了出來,還沒有說什麼,眼中便是一震。
只見一股已經成氣候的煞氣,如同烏雲蔽日一般,幾乎籠罩了整個懷家大宅。
懷學林早在葉殊下車的時候就一直注意她的神色,見此心中一驚,趕緊問道,“葉大師,您看出什麼了?我們家難道真的有什麼問題嗎?”
與他一樣的懷榆林,也將目光投向葉殊,裡面充滿着探尋。
“有問題,大問題。”
葉殊眼神冰冷,“這裡的煞氣已經成了氣候,若不是前兩日你們及時將人帶走,只怕已經發生了人命。”
懷學林兩人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慶幸。
“進去看看吧。”
懷學林前進上前,剛想拿鑰匙打開大門,卻發現門是開着的,他的心中頓時慌了起來。
“大哥,屋裡有人!”
懷榆林也驚了!
他們早就囑咐家裡人,這一段時間千萬不要回家去,不然會出事。雖然家人有些懷疑他說話的真假,但是一般是不會違背的。
只是沒想到大門竟然是開着的,如果是小偷還好,若是家裡人回來了,豈不是要出大事!
葉殊也聽到了這句話,心中一驚,三人趕緊推開門就走進去,只是比她們早一步出來的是一個女人。
驚慌哭泣的女人。
這是陸尋青,懷學林的妻子。
被帶到酒店住宿的老爺子,懷疑兩兄弟不讓他們回老宅,還把家裡的傭人也一起放假,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瞞着他,於是猶豫了一天今天早上非要回來看看究竟。
孩子們都去上學去了,傭人也請假回家,於是這次只有老爺子、長期伺候他的一個付叔,以及兩個兒媳四人回到了老宅,只是沒想到剛回來不到一個多小時,老爺子在沙發上坐着看新聞,付叔去拿東西,回來就看到他突然昏倒在地。
已經打了120救護車,只是到了現在還沒有來,實在是太慢了,命不等人。
大嫂付叔在屋裡照顧,陸尋青就趕緊出來找人,想要趕緊帶老爺子去醫院。
只是沒想到一出門,就碰到了丈夫和大哥,不由得趕緊跑了過來,至於葉殊,因爲她太過於激動,則直接忽略了。
“學林,大哥,快!爸突然昏倒出事了!快送他去醫院!”
懷學林兄弟倆一聽這話,瘋了似的趕緊衝了進去。
葉殊落在後面,眼中一凝,趕緊跟了上去。
屋內,老爺子躺在地上,不敢隨意移動,只怕一個不小心就出了人命,懷榆林的妻子屠易彤,正拿着一管氧氣瓶往他的嘴上罩去。
懷學林二人一進來,就趕緊奔了過去,到了跟前卻不敢上前一步,腳下發軟,眼圈一下子紅了起。
“快,榆林,二弟,你們還愣着幹什麼,趕緊把爸送到醫院啊!”
屠易彤看到兩人驚得如同丟了沈的模樣,氧氣罩也不管了,一巴掌拍在懷榆林的背上,將他趕緊叫醒!
“對,對,趕緊送醫院,車鑰匙呢?”懷榆林回過了神,趕緊問自己的弟弟。
懷學林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摔倒在了地上,聽此話忙回答,“哦在我這在我這。”
“我去拿錢!”
陸尋青趕緊到房間去拿銀行卡,屠易彤去扶着氧氣瓶,付叔去拿老爺子常用的東西,懷學林上前一步,眼看就要將懷老爺子背到身上。
就在這時,一聲話從旁邊穿了過來。
“放下懷老爺子,他的病,醫院治不了。”
這句話一落,衆人的目光突然落在了站在旁邊,之前彷彿一直沒有存在感的女孩身上。
她,什麼時候出現的?
屠易彤與付叔心中疑問。
而懷學林和懷榆林二人,想到了葉殊的身份,以及她剛剛在門外說的話,突然意識到,父親這不是病,而是那什麼成型的煞氣導致,這送到醫院,是真的沒有法子治療啊!
“葉大師,你是不是有辦法,求你!救救我父親!”
懷榆林一個大男人的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