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漢帶着趙光義和趙承宗二人呆在孤零零的幫派大旗下觀戰,趙光義和趙承宗收穫不小,二人興致很高。中十二派武功比先前下十二派高了不少,精彩紛呈,場面暴力許多,打鬥場面更爲火辣,觀戰羣雄瘋了一般喝彩鼓掌。
半天不到,便相繼有青陽門幫主茅天宇、北斗館幫主狄雲、梅花幫幫主上官明被打傷下場。更慘的是南唐游魚幫幫主紀文樂,直接被巨鯨幫幫主袁宏一刀拍在胸口,登時吐血昏迷,被少林武僧擡下搶救。兩派大譁,差點火拼,少林武僧隔開衆人,峨眉派馬仁飛和天山派賀天笑分別到兩派之中撫慰衆人,鬧了好久纔算壓下此事。
紛亂之中,段西柳突然從三人身後冒出,輕拍蕭漢肩膀道:“蕭兄,你麻煩大了。”蕭漢回頭,見是他,淡淡一笑道:“哦?我孤身一人,會有什麼麻煩?”趙光義和趙承宗分別與段西柳見禮,然後站到一邊繼續觀戰。
趙光義雖爲皇弟,卻沒什麼架子,這兩天就和趙承宗與其他幫派弟子住在一起,聽說很是融洽。想想也是醉了,這個未來的宋太宗皇帝居然會和他混在一起。轉而想到趙氏現在的注意力還放在穩定國內,一時不會展開對各國的攻佔,自己還有時間快速發展,達到自己的目標。
段西柳見他臉色淡然,一時有些發愣,輕聲道:“你生氣了?”蕭漢仍是淡淡道:“哪兒有?只是想通一些事情罷了。”段西柳尷尬笑道:“其實你誤會了。”蕭漢搖頭道:“過去的事不提也罷。”
段西柳看着場中又換了兩幫接着打,嘆口氣道:“你真誤會了,你想,峨眉派和我天山派因爲大師姐的事情鬧成那樣,怎麼還會結親?再說小師妹身爲公主,哪能嫁與一個小道士?這只不過是師叔與金三師伯談笑之語罷了。”
蕭漢回頭看他一眼,慢慢又把頭轉過去道:“這是你們兩派之事,與我何干?”段西柳嘿嘿一笑道:“我就知道你在生氣,告訴你說,那晚小師妹出去尋你好久都沒找到你,你跑哪兒去了?小師妹都生氣了,命令我們統統不許再理你,我還是趁着現在混亂才跑來的。”
蕭漢心中一動,轉回頭盯着段西柳道:“哦?此事當真?”段西柳微笑道:“我就知道你在演戲,再裝下去,說不定被人趁虛而入,那就得不償失了。”蕭漢搖頭道:“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本掌門想了幾日,大丈夫當以事業爲重,決不可兒女情長,自甘墮落。爲今之計,便是好好籌劃最後的挑戰事宜。”
段西柳半信半疑地盯着他,好久方道:“你不是當真的吧?”蕭漢只是淡淡微笑。段西柳輕聲叫道:“你瘋了吧?”蕭漢輕輕搖頭,段西柳嘆了口氣:“我知道前幾日小師妹與柴師妹她們確實不太禮貌,惹你生氣了。只是她們幾個年齡尚小,想着你不會放在心上,如今看來,倒是我錯了。”
蕭漢正色道:“不是你錯了,而是我錯了。江湖武林強者爲尊,沒有站在巔峰的本事,人們永遠瞧不起你。這世上本沒有對錯之分,強者說對便對,弱者即使反抗也無益於事。”
他的聲音淡淡的,卻透露出無邊的寂寞和悲涼,聽得段西柳臉色慢慢變了,一臉肅然道:“話雖如此,我們都是朋友,小師妹又是那樣的脾氣,不若我陪你去道個歉,此事永不再提如何?”
蕭漢搖頭道:“不必了,一切等我打完再說吧。”段西柳不再說話,定定地看着他,良久方嘆了口氣,一言不發轉身走了。蕭漢感覺自己這次裝的相當成功,呀呀個呸的,以退爲進,老子還是懂一些兵法的。李月螢你個臭丫頭,算你有良心,還知道出來找自己。儘管沒找到,這份心還是心領的。
跟着想到這幾日李月螢不理他,一方面自然是在生氣,另一方面是否看到自己和那個年輕女子並立熱聊。前者問題不大,哄她幾句便沒事了。如果是後者,麻煩便有些大,李月螢儘管有做女漢子的潛質,不過看到自己和別的女子勾勾搭搭,鐵定會大發雷霆。
正在胡想之際,忽然一人轉至他的面前,輕輕拱手道:“好久不見,不意在此幸會,實是有緣。”蕭漢只看了一眼,登時微笑着拱手道:“原來是舒兄,失敬失敬。”
來人正是蕭漢第一次上少林寺裡同住一屋的舒慶。那晚二人聊了大半夜,相談甚歡。只是第二日蕭漢便急着回東京找李月螢,此後再沒見面。舒慶穿一身雪白長衫,戴一頂青布方巾,儒雅風流,倒像一個書生。
見蕭漢打量自己,舒慶眼中精光一閃,呵呵笑道:“這次大會甚是熱鬧,昨日桃花派和觀音庵的表演蕭掌門可曾看到?”蕭漢笑道:“自然不能錯過。”舒慶嘆道:“桃紅柳綠,環肥燕瘦,着實羨煞旁人。”蕭漢只是微笑不語。
舒慶現在突然出現,依蕭漢看來,必有事情發生。這人一向在江湖上闖蕩,又與那四個女子有關係,現在突然來找他,擺明就是有事。眼見蕭漢不語,舒慶呵呵一笑道:“在下孟浪,以蕭掌門如此年輕英武,倒不把這些俗粉放在眼裡。”蕭漢苦笑道:“舒兄說笑,齊掌門和伏掌門聽到可不會放過你我。”
舒慶尷尬一笑,轉頭向兩派駐地看了一眼,回頭道:“這兩個女人太過剛猛,蕭掌門還是不惹的好。”跟着面色一凜,靠前一步道:“聽說黑煞重出江湖,蕭掌門可曾知道?”蕭漢雙目一閃,微笑道:“管它什麼黑煞白煞,與你我何干?”
舒慶嘿嘿一笑,搖頭道:“江湖傳言少林寺關了四小魔,你可知黑煞是何人?”蕭漢漫不經心道:“聽說是四小魔師祖。”舒慶一愣,跟着點頭道:“正是,你想少林寺惹了黑煞,人家能善罷干休?”蕭漢冷笑道:“就算黑煞前來,與你我何干,大不了不看比武,下山便是。”
舒慶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乾笑道:“說得也對,現在三宗齊聚,三十六派全在,黑煞就算是大羅金仙也不敢前來。”蕭漢皺眉道:“舒兄能哪裡得知的消息?”舒慶尷尬道:“江湖傳言紛紛,自然哪裡都可聽到。”蕭漢不想現在揭開他的真面目,雙目閃動,突然笑道:“我倒是聽說好多武林人士晉見三宗,要求三宗出面抓捕一個江湖大盜。”
舒慶變了臉色,乾笑道:“哦?什麼江湖大盜,能驚動三宗出面?”蕭漢淡淡道:“我也是聽說而已,當不得真。”舒慶卻明顯有些緊張,追問道:“都是傳言,蕭掌門說來聽聽又如何?”
此時場中勝負已分,又換了兩個幫派上去爭戰。羣雄仍然熱情萌動,呼喝鼓掌不停。每一場結束,便會有三宗弟子和其他門派上去表演,倒跟後世的安排差不多。
蕭漢知道江湖各派不僅是在看熱鬧,也是趁着這個時候一窺平常難得一見的各類絕學。看着表情各異的男男女女,蕭漢感覺甚是有趣。又看一眼羣雄,這才轉身對侷促不安的舒慶道:“聽說各門各派都丟失了大量財物,告到少林寺行空大師處,三宗也急了,要發什麼‘江湖追殺令’追緝此人。”
舒慶鬆了口氣,勉強笑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爲要追緝你所說的俠盜呢。”蕭漢冷笑道:“說不準這些案子都是他一人所爲呢。”舒慶強笑道:“江湖人士,聽風就是雨,傳言當不得真。”轉而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接着道:“在下倒是聽說有人要對付蕭掌門。”
蕭漢“哦”一聲,心念一動,冷笑道:“剛入名的小門派,哪會有人要來對付我?舒兄倒是看得起我。”舒慶搖頭道:“無極派的權力你可認識?”蕭漢一愣,看一眼四周,後退一步擺手道:“此事已過,不說也罷。”
舒慶冷笑道:“你可知道是誰要對付你?”蕭漢搖搖頭,跟着擺手道:“我不想知道。”舒慶奇怪地看他一眼,見他面色不像作僞,佩服地拱手道:“好度量。”跟着又道:“不過還是早做準備,如果在下所料不錯,蕭掌門所要挑戰的第一個門派便是無極派。”
蕭漢很奇怪這些事他是如何得知,不過想到他的輕功高絕,必是潛伏偷聽得知。無極派早在之前已經突襲過他一次,當時還是趙承宗的車伕救了他。如果到最後對上無極派,自己勝算確實不大,倒是得好好策劃一下。
正在思考,舒慶忽然上前一步,伸出右手重重拍在蕭漢肩上,蕭漢身子一歪,便見舒慶一臉奸笑擦身而過,對着蕭漢耳朵輕聲道:“好自爲之。”蕭漢剛要拉他,心念一動,當即停步,急忙返手摸自己身上,玉佩還在,秘籍也在。這才鬆了口氣,又掏了兩下,突然從懷中掉出一支玉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