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黎!姜九黎!”
一大早起來,藥鋪那位叫許漢文的年輕學徒就聽到隔壁古玩店的掌櫃又在找她的貓。
許漢文失笑,這位李掌櫃也是個妙人,從來沒有人像她一樣一本正經的給家養的貓貓狗狗起名字,有名有姓,與人無異。
從許漢文這個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街上的情形。
那位李掌櫃今天穿着一身青天色的中長布衫,繫着腰帶,身材修長,一如既往的齊整樸素,卻有種無論男女都望塵莫及的颯爽和銳利。
她看着完全不像古玩行的掌櫃,到像是說書人口中的絕世劍客。
許漢文深信這位李掌櫃必然來歷不凡。
那隻體型頗大,皮毛蓬鬆沒有雜色的貓慵懶的窩在街對面的屋頂上吹風,對主人的呼喚置若罔聞。
它也是一隻和它的主人一樣奇特不凡的貓,至少許漢文就沒有見過比它更聰明、更優雅高傲的貓。除了它的主人,這隻貓對所有的人和動物都抱着一種不屑一顧的態度,它走在路上的時候簡直就像巡視領地的國王,所有的貓貓狗狗都自發的退避三舍。
大家都說這隻貓成精了。
“姜九黎?”李掌櫃中午發現了屋頂上的貓,她後退幾步以便看的更清楚,她心平氣和的說,“你在屋頂上幹什麼,下來吃飯了。”
貓居高臨下的看她一眼,勉爲其難的站起來,從屋頂躍下,輕盈的落地,沒搭理李掌櫃,邁着優雅筆直的貓步徑自離去。
李掌櫃面色如常,好像習以爲常,根本不放在心上。她轉身來到藥鋪,問許漢文:“有貓薄荷嗎?”
許漢文:“……”
李掌櫃:“菊花茶來一兩。”
目送李掌櫃離去,許漢文怔了半晌,拿着李掌櫃贈送的平安符看了看,笑着搖了搖頭,隨手把平安符塞進了荷包裡。
他不經意的轉頭,放在櫃檯旁的油紙傘落入視線內,不知想到什麼,這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耳朵微微泛紅,自言自語的嘀咕:“今日要去白府還傘,可別忘了。”
貓九黎吃飽喝足,擡起頭瞄了李寄一眼,矜持又冷淡的問道:“我們什麼時候搬走,這裡太無趣了。”
李寄保持着食不言寢不語的好習慣,聞言也只是漫不經心的掃了他一下,便低下頭繼續用餐。
貓九黎憤怒的壓低聲音:“李寄,你在無視我嗎?”
李寄:“……”
貓九黎:“……”
當李寄終於吃好,貓九黎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被束縛在一隻貓的身體裡——儘管他也同意了,但是一連幾百年都跟着李寄在各個世界來回奔波,解決各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他實在不爽到了極點。
再給他個機會,在李寄卑鄙的要挾他同意那些條件的時候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跳到忘川裡去。
李寄喝了口菊花茶,低頭看向貓九黎,態度不溫不火:“等我要了蘇先生的簽名再走。”
貓九黎:“……”他以前根本想象不到李寄這種只專注於劍和道正經的毫無其他愛好的無趣仙人還有這樣一面。
順帶一提,他們來這裡之前無意中誤入了一個完全沒有任何神仙妖魔存在的世界,他們在那邊呆了一段時間,除了終於也看到李寄吃癟之外,貓九黎還被迫記住了一個出現頻率相當高的詞:
粉絲。
然後他驚恐的發現李寄也成了粉絲中的一個,就像大老粗崇拜讀書人一樣李寄也十分崇拜什麼白什麼蘇什麼王的詩人,簡直……有病!
以上就是貓九黎的認知和看法,僅供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