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山,你不要看我是個瞎子,我看的比誰都清楚。”
金毛獅王謝遜反手握着屠龍刀,插在地上,說話聲音震耳欲聾,“你們夫妻二人,就在島上好好呆着,教無忌讀書寫字,長大後送他回武當山,有張真人在,沒人敢拿他做文章。”
“大哥,你說的我都明白,”張翠山雙眼無神的看着天空,拿起碗大口喝了一口酒,“你有你的血海深仇,我有我的師恩如山吶。”
殷素素在旁聽着兩人閒敘,插不了話,也有些尷尬,說到底張翠山此時的糾結,也和她有關。
自從來了冰火島已經有九年了,兒子無忌也能識文斷字,練了一點微末武功,她此時非常想回家看看父親。
但是她也知道,只要一回去,必定是麻煩不斷,陳年舊事不斷的浮現在她的眼前,她有些煩躁的走到了另一處海邊,坐在一處大石頭上,擡着頭看着月亮。
“爹,我好想你啊。”
殷素素站起身來,看着大海,海浪拍打着礁石,她想大喊一聲,發泄一下壓抑的心情。
突然她看到海水中有個人浮在海面上,隨着海水飄來飄去,撞在一處礁石上,很快,鮮血就染紅了一小片海面。
這冰火島常年與世隔絕,連個路過的船隻都沒見過,殷素素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到這裡來。
“正好把他救起來,問一問現在中原武林是什麼樣子,要是那幾個傢伙都死了。。。”
殷素素在島上待了8年,水性已經是很好的了,畢竟在島上,吃的最多的還是魚。
一番折騰把人救上來,只見此人雖然衣衫襤褸,但是衣服質地精良,不是普通人穿的了的,右手虎口有老繭,是常年練劍的人才有的。
“此人必定是學武之人,先把他救醒再說吧。”
殷素素本想喊張翠山過來,但是看這個人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的樣子了,也等不了了,大力按壓他的腹部,海水不斷的從他的嘴巴里吐出來,再把人扶正,運功渡氣,不三兩刻已經是氣喘吁吁了。
“呼,呼,功力不進反退,唉。”殷素素有些惆悵,這幾年的日子有點太安穩了,除了摸魚打獵,什麼事都沒。
“咳咳咳,水……”
殷素素趕忙把他扶到石頭上靠着,“你等一下啊,我去拿水,別死啊,堅持住,你死了我可就白忙了。”
在海里泡的久的人都會缺水,因爲海水裡鹽分太多了,還好這島上是有一個小淡水湖的,離得不遠,殷素素用幾片葉子裹起來,盛了點水帶回來。
“水來了水來了,嘴張開。”殷素素小心的把葉子放到他的嘴邊。
但是這人此時已經沒有了動靜,怎麼叫也叫不醒。
殷素素只好把他放倒,一邊運功渡氣,一邊給他嘴巴里倒水,可是水進不去,沿着嘴脣往外流。
“還好沒喊他們過來,”殷素素有點心虛的看了張翠山那邊,中間太多荒草,隔了也很遠,根本看不到。
“你可真是欠我一條命啊。”
殷素素捏住這人的臉頰,一口一口的渡氣給他,看他漸漸有了點呼吸,又含了一口水渡進口中,終於,心跳開始有力了。
殷素素又給他包紮撞到礁石的胳膊,“這人雖然身受重傷,但是緩過勁來後,脈搏就如此有力,想來也是有內力在身,只是不知道是哪門哪派的。”
“看着年齡與我差不多大,以前怎麼沒見過。”殷素素有些詫異,雖然在島上與世隔絕了好些年,
但這個人顯然跟她是一個歲數的人,當年她作爲明教白眉鷹王的女兒,武林中數的上名的高手,她基本都見過,卻從沒見過這號人物。
想不出來,也就不想了,殷素素把人從地上拖起來,背在身上,朝着謝遜和張翠山那邊走去。
“翠山,謝大哥,我剛在海邊撿到個人,我看他應該是個會武的,待會等他醒了問問他現在江湖上有什麼情況,我們再決定回不回去吧。”殷素素走到謝遜和張翠山身邊,指着背上的人說道,“我剛把他撈上來,還有一口氣,我給他包紮了一下。”
“是不是成昆,是不是成昆,”這是謝遜突然發起瘋來,大聲吼道,“是誰,是不是來搶我的屠龍刀的!”
不等解釋,謝遜拿起屠龍刀左劈右砍,嚇得殷素素趕緊使了個眼色讓張翠山攔住他,然後揹着人朝另一處山洞走去。
“大哥大哥,是我啊,是我,張翠山啊大哥,”張翠山上去想要抱住謝遜,但是謝遜一直舞着屠龍刀,絲毫無法近身,只能在一旁大喊,“大哥,沒有人沒有人,沒有人要搶屠龍刀,也沒有成昆,只有我和素素啊。”
張翠山深知謝遜最大的執念就是這兩個,十分害怕刺激到他。
“啊啊啊,誰都別想搶我的刀!”謝遜狀若瘋魔,什麼話都聽不進去。
“唉,大哥的病這麼嚴重,”張翠山也是十分無奈,剛剛還是正常的樣子,說瘋就瘋,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個人過來了,他還挺高興,正好問一下武當的近況,誰知這個大哥突然就發瘋了。
那邊殷素素已經把人帶到了一個山洞去,平時就在這裡做飯,正好有一些乾草,小心的把人放在上面。
摸了摸他的脈象已經穩定,便要回去看看那邊怎麼樣。
“有……有吃的……嗎?”
斷斷續續的微弱聲音傳來,殷素素轉頭一看,這人已經醒了,正想坐起來,“哎哎,你別亂動,你剛在水裡泡了不知道多久,還受了傷,你先躺好,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謝……謝。”
“我叫斷浪,”躺着的人看着殷素素說道。
“沒聽過有哪家姓斷的啊,”殷素素嘴裡嘀咕着, 不過當下也沒細問,鍋里正好還有點魚湯,盛了半碗魚湯,走到斷浪身邊,蹲下來準備喂他。
“這島上沒什麼吃的,多是海魚飛鳥,你正好喝點湯吧。”殷素素一邊說着一邊把斷浪扶起來靠着牆。
“有粥嗎?”斷浪有氣無力的說着,“我感覺肚子空空的。”
“得了吧你,還喝粥,”殷素素沒好氣的說道,“我都七八年沒吃過米了。”
“剛告訴你,這裡是海島,”殷素素一邊喂他喝湯,一邊說道,“離陸地好遠呢,我們已經很多年沒去過了。”
斷浪喝完魚湯,吃了兩口魚肉,感覺肚子暖烘烘的,人也舒服了許多,雖然還是沒有力氣,但已經不像剛纔虛脫了。
“還未請教姑娘姓名,”斷浪目光誠懇的對着殷素素說道,“我斷浪有恩必報,剛纔若不是你給我以嘴渡氣……”
“停停停,”殷素素立馬出言打斷,臉色發紅,心虛的看了眼外面,“你別亂說,我相公和我大哥還在外面呢。”
“我也不要你什麼報答,”殷素素坐在一旁說道,“我看你也是武林人士,可否告訴我江湖上最近有發生什麼事,武當張真人還在世否。”
“啊?張真人?武當?”
斷浪有點懵了,趕緊問道。
“當然了,這世上還有第二個張真人不成?”殷素素一臉詫異的說道。
“你是說張三丰?”
“是啊。”
“請問你是?”
“我叫殷素素,我相公是武當張翠山。”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