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忌,你以後一定要記得,”殷素素摸着張無忌的頭,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這個世上,從來沒有什麼靠山,風來你就慢慢走,雨來你就靠邊走,從來都只能靠自己,明白嗎?”
“娘,無忌記得了。”張無忌坐在凳子上回答道,“娘,什麼時候吃飯啊,我好餓啊。”
“等會,等你爹回來,帶你去吃飯。”
“那爹什麼時候回來啊?”
“馬上就回來了,別急。”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張翠山推門而入,一言不發的坐在椅子上,殷素素坐在對面看他不說話,便也是沉默不語。
“爹,什麼時候吃飯啊,我好餓啊,”張無忌開口說道,“娘說等你回來就行了。”
張翠山看着兒子,面色稍緩,說道,“無忌,待會你就跟着門外的伯伯,讓他帶你去吃飯。”
說完張翠山就喊來雜役,讓他帶着張無忌去吃飯。
“爹,娘,你們不去嗎?”張無忌問道。
“你先去,爹有點事和你娘說。”
“喔,那你們快點喔,我等你們一起吃。”
等張無忌走後,兩人面對面坐着,對視良久,還是一言不發。
終於,殷素素首先開口說道:“楊逍和紀曉芙的事,我的確不知情,楊逍也從不管教內的事務。”
“我知道,”張翠山也開口說道,“我們當時已經在冰火島了,這件事肯定不可能和你有關係。”
“師弟他只是對明教的人,都十分痛恨罷了,所以知道你的身份才這麼激動。”
“呵呵,激動?”殷素素語氣譏諷的說道,“他激動什麼?人家楊逍搶走了他夫人,紀曉芙自己都沒說不願意,他在那衝我嚷嚷什麼,這麼有能耐他怎麼不去找楊逍打一架。”
“定是那楊逍花言巧語矇騙了她。”張翠山立刻說道,“後來被師妹發現,尋了機會脫身,才離開了魔爪,回到了峨嵋,後來江湖上閒言碎語太多,怕傷了我師弟的名聲,才解除婚約的。”
“聰慧?呵呵,你怕是不知道楊逍武功有多高。”
殷素素繼續說道,“楊逍能坐上明教左使的位置,絕不是運氣而已,如果他不想讓紀曉芙走,她肯定走不掉。”
“而且你怎麼知道人家不是情投意合?不然紀曉芙怎麼會解除婚約?”殷素素繼續說道,“什麼閒言碎語,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不可能,峨嵋派家規森嚴,師妹絕不可能和魔教妖人情投意合!”
“你說不可能!那我呢?”殷素素語氣激動的說道,“我們又是什麼關係?”
“你…”張翠山結巴的說道,“你不一樣,不一樣的。”
“哪裡不一樣,我不也只是你們口中的魔教妖人?”殷素素繼續逼問。
“好了素素,不要胡鬧了。”張翠山大聲斥責道,又感覺語氣有點太重了,於是便輕聲繼續說道,“這件事與你無關,而且你也不是明教的人了。”
“素素,你也這麼多年沒回來了,回去看一下你父親吧,”張翠山話鋒一轉,說到了殷天正。
“之前在島上,斷浪就說你父親身體不太好,我想他一定也很想你,你也該先回去看一下他老人家。”
“你要趕我走?”殷素素語氣冰冷的問道,“就這麼着急?因爲你師弟?”
“怎麼可能,難道你不想你父親嗎?”張翠山語氣閃躲的說道。
“可以,明天我就帶無忌一起回去。
”殷素素無所謂的說道。
“不行!”張翠山立馬拒絕了,語氣十分強硬。
“爲什麼不行?無忌是我的孩子,我帶他見見外公有什麼不可以的?”殷素素反問,她其實早就猜到了,只是還是想問個究竟。
“無忌還小,這麼多天的奔波已經吃不消了。”
“你忍心帶着他繼續東奔西跑嗎?”
“可我是你的妻子,你又有一刻心疼過我?剛來就趕我走?”
“張翠山,我和你成親十年了,可有一點對不起你?”
“素素,”張翠山也自覺有些對不起殷素素,語氣緩和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你以前做過不少錯事,我的師兄弟們對你還是有一些成見。”
“給我一點時間,我來說服他們接受你,你回去等我,我到時候帶無忌一起去看你們。”
“你還是趕我走。”殷素素心中有些絕望,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都說了,我不是趕你走!你怎麼就是不能理解我的苦衷呢,我是爲了你好啊!”
“翠山!”
這時候張三丰走了進來,喝止住了張翠山,“素素說得對,怎麼能剛回來就走。”
“過幾日便是師父我百歲壽辰,等壽辰之後,你帶着無忌還有素素一起去看看你老丈人,這幾日就在山上好好休息,養好精神,明白了嗎。”
師父開口了,張翠山也只能作罷,開口答應道,“是,師父,弟子明白了。”
“素素啊,剛纔你師弟也是一時衝動,翠山也不是想趕你走,你不要怪罪他們了。”張三丰轉頭又對殷素素說道。
“不敢,師父,”殷素素委屈的低着頭說道。
“那就好, 你們不要吵架,先去吃點東西吧,我剛看到無忌還在等你們一起吃飯呢。”張三丰笑眯眯的說道,“快去吧。”
“多謝師父關心,我們這就去。”
兩人這才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
張三丰看着兩人的背影,摸着鬍鬚嘆了口氣。
雖然殷素素是明教的人,但他的確沒有歧視她的意思,早年他也是個橫行無忌的性子,這麼多年的閱歷,什麼正邪之分,他早就看透了。
只是小弟子的心結,他也沒有辦法解決,難道殺了楊逍,就能幫他挽回紀曉芙了嗎?顯然不可能,這個心結,還是得他自己來解。
張三丰回到大殿,看向六弟子殷梨亭,眼神中滿是無奈與心疼。
“梨亭,過幾日便是師父大壽了,峨嵋的人也會過來祝壽的,到時候見面問清楚便是了,但你不要對你嫂子有什麼芥蒂,此時與她無關,你明白嗎?”
“師父,我明白,”殷梨亭有氣無力的說道,“只是魔教之人都是濫殺無辜之輩,這個殷素素當年也是草菅人命,無惡不作,師兄此舉,徒兒真的不能接受。”
“各自有命,無需多言,你先回去吧,”張三丰嘆了口氣說道,“切勿再衝動了!”
“是,師父,徒兒告退。”
等殷梨亭走後,張三丰坐在蒲團上,像是思考着什麼,過了良久,他站起身來。
“唉…翠山,我也是爲了你好,希望你以後不要恨爲師。”
張三丰自言自語的說着,隨後找來人交代了一番,便揹着手,踱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