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試過n次, 都沒有成功做出遏制生長的藥劑後,艾倫傷腦筋地扶着腦袋思考了一晚上,還是隻能拜託湯姆·裡德爾。在他認識的人裡, 會對自己造成傷害較小的還是這個男孩, 起碼對方還有利可圖, 在利益一致的情況下, 暫時可以保證對方不會做出過激的舉動。當然, 之後就不保證了,在見到過的人類裡,湯姆·裡德爾算是最接近自己的一種人類了, 所以,不得已提高警惕。
因爲自己智商不高, 起碼在對方眼裡是個笑話。
湯姆並沒有說什麼, 他甚至不去問這個藥劑的真正作用, 比如說惡作劇,或者別人拜託的, 看來在裡德爾眼裡,艾倫·謝特的目的呼之欲出,與其去聽那些毫無營養的謊言,倒不如自己去找尋真正的答案。但艾倫放心不下,於是, 他緊迫盯人, 就擔心這位斯萊特林的優等生給他的藥劑裡摻雜些其他的東西, 看了兩天, 確定是所有羊皮紙上的配方後, 艾倫又疑惑了。怎麼可能沒有陰謀,他肯定在計劃着什麼, 但是……但是……以艾倫的智商就算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無奈的情況下,他只得在湯姆的注視中將那藥劑喝了個乾淨。
……
湯姆表情稍顯疑惑,似乎是某個他期待的現象沒有發生一般,但他隨即假裝不在意地收拾好東西走了,在他走後,艾倫大呼了口氣,剛纔的平靜只不過是假裝出來的,這小子,果然在藥劑裡添加了其他東西。不然他現在的身體怎麼會這麼奇怪,肚子,有種疼痛的感覺,渾身疲憊,四肢綿軟無力,腦袋還發昏,這狀況再糟糕沒有了。
唐尼走遍了走廊,纔在牆角發現正垂着頭的艾倫,他慌忙走過來,一把從後面撲了過去,然後意想不到的是,他把人壓倒了。“艾倫……”嚇得手足無措的小綿羊眼淚都快要跑出來了,“艾倫,你別嚇我啊,那個混蛋到底幹了什麼啊,我看到他從這裡出來了!是不是他打你了?”那天的場景又出現在面前,一面痛恨自己的無能,一面痛哭流涕。“對不起……艾倫,我沒有保護好你,嗚嗚嗚嗚哇!”
艾倫捂着乾癟的肚子,心裡有了一絲計較,他忽然希望,現實不是他想的那樣,可當他把唐尼私藏起來的零食全部吃完,卻發現自己又恢復了生龍活虎之後,心裡的抑鬱更嚴重了。那藥劑,裡德爾到底想要幹什麼!身體的機能,似乎在向人類靠近,會餓肚子,但也只是感覺,以及因爲餓肚子所造成的身體機能的持續衰退罷了,藥劑不可能改變他本身的構造,所以……這只是種暗示?不對,暗示不可能做到這步,那麼,裡德爾到底在搞什麼!以他的智商,完全跟不上那個人的思維弧度,所以……
“啊,原來艾倫只是肚子餓了啊,嚇我一跳,呼!”唐尼坐在一邊,臉上的眼淚早已擦乾,對於零食被幹掉完全沒有一點反應,相反,他由衷地羨慕自己的食物可以被艾倫這麼重視着,重視……呼,又想哭了!自己在艾倫眼裡,難道還沒有食物重要嗎?“不過,以前從來沒看到艾倫吃這麼多過,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以前自己吃飯時,艾倫都只是淺嘗輒止,就好像每一道菜味道都一樣,吃哪個都無所謂,不吃也可以的感覺。現如今,雖然同樣是吃哪個都無所謂,但食物的定義對艾倫來說好像不同了。
果然跟湯姆·裡德爾那個混蛋有關係嗎?
凌晨時分,艾倫被下腹部脹痛欲裂的感覺憋醒,皺眉坐起後,看着一股液體自兩腿之間快速奔涌到褲子上和牀單上,他擡起腿,又按了按腹部,剛纔那股腫脹感不見了。所以……這就是人類所謂的上廁所嗎?這個是尿液?他用食指蘸了一點,輕輕聞了聞,原來這就是人類的排泄物嗎?睡意全無的後果,他用魔杖把牀單烘乾,然後靜悄悄地走到休息室,打算把他忘記了的作業拿走,結果就發現正在看他羊皮卷的某位裡德爾先生。
對方先是打了個招呼,然後又擡頭看了他一眼,視線觸及某處時他的眼神飛速閃過光芒,然後定格不動了。艾倫低頭,看着自己中間部位透出溼透痕跡的褲子,淡然地介紹着,“只是溼了而已。”湯姆連着看了他好幾眼,有種不可置信的意思,又夾雜着其他什麼,良久,他輕笑一聲,將艾倫寫好的作文拿起來,“你的文章讀起來很有意思,裡面充斥着聞所未聞的對事物的看法,能借給我看看嗎?”
“不行,這是我的作業。”艾倫歪着頭看他,“你最近爲什麼對我這個感興趣?以前你可不會在乎這個。”
“感興趣?”湯姆眨着眼睛,一邊好笑地站起來走到艾倫身邊,有趣地比劃着兩人之間的身高差後,誇張地笑了,“我們兩個一樣高了,看起來艾倫你過快的成長速度似乎被遏制住了。”說完這句話,沒等艾倫張嘴質問,他又重新坐了回去,還把燈關了,“不過是有時間限制的,艾倫,如果遇到什麼自己不瞭解的情況,那可能是藥劑的副作用,你可以來找我商量的。”
他離開了。就這麼甩了甩黑色的魔法袍,走了。
那是什麼意思,他把那些歸結爲副作用嗎?也就是說,他知道會發生些不可控的反應,但他不知道那些反應究竟怎樣。那麼,他的目的又是什麼,藉此來研究自己?還是聽從了誰的命令,來研究自己?反正湯姆·裡德爾這個人,沒有利益的事情他不會去做。那麼,裡德爾跟什麼人關係比較好,又或者說私下有交流……不知道,自己完全沒有觀察過他,所以情況全然不瞭解。
他嚴肅地撓了撓後腦勺,還是決定把褲子換了,現在看來,人類對於尿液留在身上的行爲似乎非常不認可。不過如果是真的變成了類似人類的身體,那麼有些事情可就一定要注意了,可又有什麼事?他大大的眼睛望着窗外晦暗的明月,手捂住了腹部,他想,他或許可以先去toilet偵查一下。第二天上午,唐尼去廁所,他就去廁所,唐尼吃飯,他就吃飯,唐尼換衣服,他就換衣服,唐尼午睡,他也跟着午睡。
唐尼·塞勒自始至終紅着一張臉,這種老夫老妻的感覺,實在是太讓人羞澀了。而且艾倫近在咫尺的感覺,這種被需要,被信賴,被仰仗的感覺,啊啊,唐尼·塞勒這輩子死而無憾啦!
艾倫木着一張臉,經過這一天,他覺得,人類的事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