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的時間, 足夠早已不服用複方湯劑的艾倫·謝特進入各路人士的視線之下。他們屏息以待,或者憤恨,或者好奇, 或者帶着十足的怨念。
人類方, 比如洛汗, 是與異形結仇最早的種族, 因爲他們的王子被異形殺了, 所以現在聽說艾倫·謝特是異形一族的頭領時,都恨不得喝它的血,當然, 是在不知道他血有腐蝕性的情況下,否則這不是殉情嘛。
霍格沃茨內同樣有一堆仇人和看好戲者。布萊克家族和馬爾福家族的繼承人雙雙罹難, 怎麼想都是艾倫·謝特的錯, 雖然他們的兒子都是被異形所殺, 卻間接地都跟這個男人有關係,所以說, 艾倫·謝特是個怪物,他必須死,一定要死!學校的孩子並沒有親身經歷那種血腥的場面,大多數還是從報紙上和言談中感知到了一切,所以感想完全不夠強烈。
湯姆·裡德爾依然在霍格沃茨上學, 他做了他夢寐以求的事, 並且不斷地在離夢想越來越近的道路上行走着。路途並不遙遠, 只是前方充滿溝壑。只不過這一切, 都沒有曾經的朋友根本不是人類來的更加巧妙和讓人……欣喜。他早就覺得不對了, 在唐尼·塞勒那隻蠢貨還沾沾自喜繞着艾倫不放時,他就冥冥中有一種感覺, 這個人,不對勁,卻又有一種莫名的吸引感。不過,你看,那個格蘭芬多的蠢獅子,繞着繞着,就把小命也搭進去了。唐尼至始至終都不理解,艾倫這種人,根本不會有感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符合理智的,完全驅逐人類於存在之外的事,人類,又怎麼可能當得上他的朋友?所以,湯姆理所應當走了另外一條路,他想,雖然他的身體屬於人類,但他的心,可半分都不在。
所以,與艾倫·謝特最近的人,一直都是他。
湯姆·裡德爾這麼認爲。
注視着這位年輕的學生半餉,鄧布利多收回了目光,當年的三人組,如今就剩了一人。不過他怎麼也沒想到,當年,是艾倫·謝特活了下來,那麼恐怕,當時,也是用計騙了那可憐的孩子,讓他失去生命吧。艾倫·謝特,當真是連人性都沒有,一直以來都在欺騙着任何人,進入霍格沃茨,也只是爲了完善他那個種族理論吧,可怕的傢伙,這樣的種族,理應在一開始就被消滅。可惜,自己錯過了最佳時候,當他接到來自瑞文戴爾的信時,早已做好了準備。但在看到艾倫·謝特製造了一種危險生物,而這生物已經開始散播他那超級威懾力的時候,他還是瞪大了眼睛。
異形的活動,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行動着,他雖然發覺了,卻也無力阻止。巫師們已經死了許多傲羅,人類不是異形的對手,更何況對方也進化出了可以使用魔法的異形,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想到當年禁林內掛着的,胸部破開一個大洞的屍體,看來裡德爾的猜測很正確啊。異形,真的是在利用這些獵物的身體,來改變進化的軌跡。
可怕的種族羣體。
以及可怕的,擁有人類感情與智商的人形潛伏者。
可憐的比爾博·巴金斯一直只知道艾倫·謝特還活着,沒人告訴他這傢伙是個什麼身份。但有幾次,埃爾隆德的眼神告訴他,大事不妙了。所以他一直安靜地待在霍比屯中,默默等待戰爭的爆發。有好幾次,異形從他門口經過,卻只是看了他幾眼,並沒有做出任何威脅的舉動。聰明的比爾博知道自己再也拿不出任何理由說服自己什麼也不知道了。
最近的天氣越來越冷,寒冬即將籠罩整個大陸。再次透過鐵門的縫隙,可以看到俊美無雙的精靈款款而來的身影。艾倫躺在地上,眼珠子轉了幾轉,與門外那人對視幾秒後,問了個問題,“比爾博·巴金斯還好嗎?”
“他很想你。但如果你不把你這堆爛攤子收拾了,誰都活不了。”看來偉大的瑞文戴爾領主定是做夢又夢到了什麼,不然不會是一張就算苦瓜也英俊的臉。領主朝裡張望着,唯恐看不見艾倫的表情。而他失策了,無論是怎樣的境況,艾倫都是一副面癱臉,失去了做表情的動力,也沒有了需要做表情的那個人,艾倫放開了自己,也收回了自己,他覺得,有些東西,已經失去了意義。
從地上直起身體,艾倫走到鐵欄杆前,饒是一米八的身子面對着精靈也顯得比上不足,更何況是身後那兩隻林地精靈,都超過兩米了吧。在這件事上根本不會較真的男人看向認真注視他的精靈領主,“那麼,你需要我做什麼呢?我現在什麼都做不到。”巨龍異形確實是他負責的沒錯,但只要他成年了,也就跟自己沒關係了,頂多也就是爲這個世界又帶來了災害。不過,異形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災害,多一隻少一隻,又有什麼區別。雖然最讓他擔心的,還是這隻異形強烈的殺戮之心,對於異形皇后沒有半分尊重,還要求自己成爲那種專門負責生孩子的皇后,這隻巨龍異形,進化的方向明顯錯誤,如果能借助精靈的手鏟除他,也算是好事。
異形的族羣本來就不安定,不需要新的催化劑了。
“艾倫,我們可以放你出來。不過前提是……”他向後看了眼趾高氣昂的瑟蘭迪爾,似乎是在斟酌,“你與我們統一戰線。”
“哦?”艾倫挑高了眉毛,“統一戰線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想問的是,你是想要我跟你們統一戰線,還是我背後的那一部分跟你們統一戰線。”
瑟蘭迪爾大步走上前,與埃爾隆德並肩站在一處。艾倫被這刺眼的光芒照射到,只得眯了眯眼,有幸看見兩位最迷人精靈站在他牢房門口,是不是需要感嘆一下?微微笑着,艾倫立即收回了多餘的表情。他已經不需要再演戲了,他不再是唐尼·塞勒,他不是人類,不需要感情,爲什麼總是在扮演那個人類呢?無法理解,贖罪的話,已經做完了。
討厭的屬於人類的感情。
“你是怪物,怪物理解怪物的想法,所以你要去打倒怪物,這麼簡單的一件事,以你的智商,應該還是可以做到的吧。”瑟蘭迪爾同樣挑高了眉頭,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唰唰地揮起了空氣刀,簡直是半刻都不放鬆。埃爾隆德嘆了口氣,沒時間理會他們這幼稚的做法,他伸手打開了牢門。瑟蘭迪爾驚訝地轉頭,“我以爲,我纔是幽暗密林的王。”
“那就先把你的小孩子脾氣收起來吧。三個領導者,是時候好好爲未來謀劃了。”然後他着重拍了拍某位精靈王和某位異形王的肩膀,“記住,不要吵架。”
誰想跟他吵啊!
兩人同時斜視了對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