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兩大家族

在安吉麗娜眼裡,那可愛的孩子一副怯怯的小模樣,眼眸含淚地走進來,像是在彷徨,又似乎是在無措,實在是太可愛了。

而某隻異形,只是簡單地確認着地形,以及適合隱蔽攀爬的區域,他必須知道在遇到危險時要如何才能保護它的母親全身而退,這是它唯一需要考慮的。它略略走近一步,一個會動的拖把正好經過,被異形瞧見了,登時撲過去將它咬進嘴裡,咔嚓變成了兩截。女士滿臉震驚,她僵硬着站在門口,任外間門大敞着,思緒明顯還沒回到正途上。放棄了嘴裡的敵人,確定對方不會再次造成威脅時,它站起來,對着女人微笑。

於是安吉麗娜再次差點淚奔。“哦,我的孩子,天哪,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難道你是麻瓜嗎?你是嗎?”身爲魔法部人員,麻瓜其實也沒什麼,但她丈夫大概會有意見。他不喜歡麻瓜,也不喜歡啞炮,更正確來說,他厭惡至極。爲了孩子的未來開始擔憂的安吉麗娜焦躁地在房中走來走去,不,她甚至還沒有告訴丈夫她遭遇的危險,所以,就算是麻瓜,也是可以理解的,在這個小孩多舛的命運前,任何壞事都可以忽視。

異形感覺很煩,這些會動的東西對於它來說都是威脅,即使它們沒有溫度,也沒有任何味道。它的記憶裡還殘存着其他異形被獵殺時的片段,那些長條狀的物體,纔是殺死他們的真正武器,被人類拿在手裡,那是他們的武器,所以,誰知道這些東西會不會突然噴火……一巴掌拍碎洗碗臺,它看向再次瞪大雙眼的雌性。學着他們的語言。“God……”這是什麼意思,每次雌性都要念叨這句。

“哦,哦,哦……”安吉麗娜要暈倒了,她握着門把手,然後衝過來抱住它,“沒關係,我們慢慢學,慢慢來,我一定會想盡辦法收留你的。”無法理解這種行爲,但沒有攻擊性,所以它只是慢悠悠打量着周圍,並沒有去附和女人的打算。不過,它討厭這裡,它更懷念屬於它的黏糊糊巢穴,而不是這裡,一個屬於人類的矮小的居所,不適合躲藏,甚至連頂用的隱蔽空間都沒有。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的腦袋忽然在壁爐的火焰中出現,男孩急速吼叫一聲,竄上了書架,四肢緊緊趴伏張開嘴巴露出滿嘴尖牙,一隻手緊抓着書架外壁,直把那裡抓得木屑橫飛,眼看下一刻就要不支倒地。“哦……我想說安吉麗娜,剛纔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但我現在更想問,那個在我書架上磨爪子的生物是什麼,你在哪裡撿來的?”男孩從書架上一躍而下,看他的模樣很想上去直接給一爪子。

“那是人類啊,哦,我正想給你說這件事,結果你去工作了。”

男人看起來很無奈,“算了,這不重要。你可以幫我把那份絕密文件送過來嗎?”

“你又忘了,你的記性真是越來越差,沒有家養小精靈幫忙整理東西你就不行嗎?”

“拜託,是你不見了好嗎?這些平常都是你整理的。”

男孩直起身體,站在他們身後的椅子上,他慢悠悠舔舔手指,思考了會兒,這大概就是人類之間的通訊工具。是嗎?他想,他需要重新制定關於獵殺人類的計劃了,在這種通訊工具存在的前提下,人類只會是源源不斷,又在這種無法隔絕人類設施的情況下,捕獵只會變得越來越困難。他蹲下來,保持着隨時發動攻擊的姿勢。

安吉麗娜迅速上去拿那份文件,等到女人從視線消失,他靜悄悄走到燃起的火焰旁邊,手試探性地在周圍繞了一圈,溫度過高,這確實是火焰。什麼時候人類可以在火焰中穿梭了,是了,這不是人類,跟記憶中的不同,味道也不同。是另一種生物嗎?他似乎,更加期待破繭而出的母親了,一定會是最強大的,能夠帶領異形走向強盛之國的女王大人。

“吼!”盡興地吼了一聲,迴應他的只有女人慌里慌張奔下來的表情。“你在家裡等着,我要去趟魔法部。”

牢記着自己的行爲對類人類的影響,他走上去擠進了女人的懷抱,輕輕抱着對方,同時嘴裡不住哼哼。女人立即母愛氾濫,她捂住有些疼痛的胸腔,輕聲嘟囔,“也許回來的時候可以順便去找唐勞頓夫人看看,最近身體實在是不舒服。”感覺到對方的動作,異形的手指活動了一圈,他開始擔心了,類人類的器械會否檢查出雌性身體內的皇后,又是否會摘除。不行,他必須得一步不離地盯着這個女人,以防她做出危害皇后安全的事!

“我們要通過壁爐直接過去,親愛的,跟着我念這個單詞,一定要念準,然後過去。”雖然聽不懂對方意思,但看到她使勁重複,也大概明白。鸚鵡學舌地將發音唸了出來,女人立刻推着他進了壁爐。一瞬間,防禦模式全開,他張了張嘴,女人示意自己扔下攥在手裡的東西。男孩擡手一看,只是一些灰色物質而已,放進鼻端嗅了嗅,沒有毒,不嗆。

他看着女人,安吉麗娜一副就要放棄的模樣,男孩忽然撒下那撮物質,念出了單詞後消失在火焰中。立即出現在奇特人羣中的小異形迅速找了一個隱蔽位置跳將過去,嘴巴張開發出一聲聲細小的吼叫,同時小心地隱藏自己。“父親,那是什麼?”一個人類在看自己,異形迅速鑽入桌下,同時咧嘴不斷怒吼,他在這裡太不安全了,空曠,充滿了人類,源源不斷地涌進來,這裡是製造類人類的地方嗎?記憶裡浮現出一個個透明的圓形罐子,他歪着腦袋開始左右穿梭,猶如一條黑色的緞帶。

魔法部的前廳現在擠滿了來上班的魔法部成員,他們腳步匆匆,自然不會把注意力放在一個小小的十歲男孩身上,哪怕他的行爲很怪異。

屋頂上空浮現着點點星辰,又或者掛着奇怪的旗幟,綠色的火焰騰空而起,一個巫師就鑽出來向前走去。巨大的噴泉佇立在正前方,魔法部最新新聞在其上方來回飄蕩迴旋,保證所有魔法部成員不會錯過他們今天可能會有的大事。黑色的金屬裝點了它的支柱,被各種色彩相映,顯示出耀眼的顏色。自然,有忙的人就有閒的人,抽空帶兒子來參觀他未來要繼承的職業的馬爾福當家就屬於這個行列。他怡然自得地站在那,氣質高雅,無論是低頭又或者是做任何事,彷彿都是一件賞心悅目的工藝品。他輕輕擡手,摸着孩子的腦袋頂,“你看見什麼了?我的馬修。”

“那裡。他鑽進去了。像是一隻小狗。”青年笑了出來,十五歲的年紀已經一米七五的他的確有傲視別人的本錢,不愧是馬爾福家的,所有人都這麼說。在學校裡也是馬爾福一族的驕傲,馬爾福族長倍有面子,見了誰都笑呵呵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家有非常有實力的馬爾福一名。“嗯?小狗?”眼角有些皺紋,但面上皮膚依然保持光滑的族長眉頭輕輕皺了皺,“魔法部不可能有那種生物。”

“不,父親,那只是個比喻。”馬修走過去,結果卻被前面一個人擋住了,“呵,看這是誰啊,馬爾福~~~~”黑頭髮的青年一臉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神裡卻像射出了無數利劍,兩人立即劍拔弩張起來,“布萊克……”馬修站定,對那隻小狗的想法頃刻間化爲虛無,“無事可做的你溜達到這裡,不會是迷路了吧。”英俊的黑髮青年只是翹起嘴角,“這話還是留給你自己吧,無論去哪都要父親陪同的蠢貨,你確定不是你迷路了嗎?馬爾福少~~~爺~~~”青年的話語和語調顯然都十分可惡,馬修被氣紅了臉,剛準備還擊,馬爾福族長忽然出現,“哦,原來是布萊克家族的小少爺,久別無恙,幫我給你的母親問聲好,畢竟聽說她身體欠恙。”

青年再怎麼無禮,在社交場合也是知道禮數的,他微微扯出完美的笑容,“當然,母親一直記掛着您,不知這次布萊克家族的舞會……”

“當然,當然,馬爾福接受布萊克的邀請,是吧,馬修?”父親的問詢毫無誠意,他只是通知而已,年少的馬爾福狠狠瞪了他對面與他同歲數的青年一眼,擠出笑容,“當然了,我的父親。”

看着前面兩對人馬交流着他聽不懂的話,異形一直保持高度警戒。直到它看見那焦急尋找他的身影,於是以着極快的速度竄出來,竄過三人的身邊,在女人甚至沒反應過來之前,站到了她身邊。安吉麗娜顯然嚇了一大跳,“哦,我的寶貝,你在這啊,我找了你半天,被嚇壞了吧。來,我帶你去找我丈夫。”強忍住殺戮慾望的異形跟着她還在胸腔裡的王后往前走去,但去路很快被封鎖了。

“啊~~~我的小狗。父親,我想要他。”青年優雅地舉起一根手指,手指頂端指向那正在低聲吼叫的異形,一個戴着奇怪頭盔的男孩子。

“安吉麗娜夫人,早安。”馬爾副族長走過來,將自己兒子扯到一邊,“冒昧問一下,這位是……”

“我的養子!”安吉麗娜迅速把男孩拉到身後,用身體擋住。

“那真是失禮了。”同時示意馬修立刻離開,可惜那雙興味的眼神不曾消去。布萊克家的青年也從他的宿敵眼裡看到了興趣,他着重打量着那小鬼。

沒什麼……特殊的啊。但……舔舔嘴脣,對於搶奪馬爾福家的東西,他一向很有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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