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順着貓頭的位置將燈光一打,便見那地方掩映着一些小灌木。現如今正是植被茂盛的夏季,那些灌木長的鬱鬱蔥蔥,色澤濃綠,然而燈光打過去,那灌木的葉片上,卻可以看到一些血跡,有些地方,還有枝幹被壓斷,明顯是有什麼人走過。
那個人要麼就是身上沾了很多血,要麼就是自己受傷了。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最後我對狸貓說:“你在這兒休息,我們追過去看看。”誰知話音剛落,肥狸貓卻用爪子勾住了我的褲腿,喵喵直叫,搖搖晃晃的走了兩步,露出一副要跟我們一起去的模樣。
我趕緊將它穩住,心說你丫肚子都破了,不好好躺着,瞎跑什麼。
天然呆在旁邊說道:“它也要找那個人。”
難不成這肥狸貓還想找那人報仇?
雖然之前我們一直懷疑是水雨霜乾的,但現在,連狸貓都變成這樣,我覺得水雨霜恐怕沒有這個實力,幹這事兒的,應該是另有其人。
無奈,將裝備包的外包騰了出來,將狸貓放進去,它臥在裡面,只露出一個貓頭。
當下,我們三人便沿着灌木被破壞的痕跡往前追查,走着走着我就發現,饒了一圈,我們竟然又繞向出山的方向了。很顯然,對方也是要連夜出山的。
那人到底是誰?
難道真是水雨霜?
倘若她有這個能力,連山精都能輕易解決,那我們以往還真是小看她了。
追尋間,對方似乎是爲了掩蓋自己的行蹤,越往前走,我們就越難再發現什麼端倪,最後前方出現了一條小溪。那條小溪並不寬,水也不是很深,西邊的青石上佈滿了苔蘚,周圍的泥土鬆軟,因而留下了很多動物的足跡。
那人如果是往山外走,必然也會路過此處。
我們立刻打着手電筒四下裡找,沒多久,還真讓我找到了。原來,就在離我們不足百米遠的下游,竟然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腳印,這腳印說代表的人數,完全能超出我們的預計。
難道說殺死那五人和狸貓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羣人?
“不對。”馮鬼手蹲下身查看了一下那些腳印,便道:“這些腳印之間的距離太規整,普通人不會這麼走路,莫非這山裡有人行軍?”
確實,那一串腳印幾乎沒有歪斜,除了走正步能踩出來以外,正常人還真沒幾個會這樣走路。
等等!
我腦海裡靈光閃過,猛地記起一件事兒,周玄業之前走屍的時候,那些屍體不就是那麼走的嗎?難道這串腳印,是周玄業他們留下的?
越想越對,這地方,除了周玄業他們,還會有誰?
我將自己的想法一說,馮鬼手立刻表示贊同,我們三人當即順着這些腳印追下去,由於走屍的過程會比較慢,因此我們很快就追上了周玄業。
只見他一人在前,後面跟着五具僵硬行走的老屍,大半夜,唯有一盞昏暗的手電筒照明,看着就跟拍恐怖電影似的。我們纔剛一靠近,周玄業就感覺到了,猛的轉身,與此同時,那五具屍體也跟着轉身,死人臉直直的對着我們,怪滲人的。
“天顧?”周玄業驚訝的提高了音量,道:“是你們?”緊接着他又道:“怎麼只有你們三人,師兄他們呢?”
“一言難盡。”我摸了摸鼻子,問道:“周哥,你有沒有遇到其他什麼人?”
周玄業搖頭,道:“沒有,我一直走比較偏僻的路,好避開京城的人,你們是怎麼回事?”他這麼一問,我便將事情大致說了一番,周玄業聞言微微皺眉,道:“我沿途過來,並沒有遇到什麼人,對方會不會涉水了?”
馮鬼手道:“可水邊沒有留下線索,我們找了一圈,就發現你們的腳印了。”
周玄業聞言笑了笑,突然意味深長的看了馮鬼手一眼,道:“如果對方是水雨霜,我記得,她手裡有飛梭吧?”
一提飛梭,馮鬼手臉色一變,猛地一拍自己的後腦勺,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緊接着他便道:“等着,我過去看看。”說完也不脫鞋襪,直接蹬蹬蹬涉水,跑到了那條溪流的對岸。
這溪流高低錯落,約莫有七八米開外,水很淺,馮鬼手涉水到了對面,爬上兩顆大石頭,地勢就變高了。緊接着,他就往深處尋找,由於視角關係,我們不便只能看到光暈的移動,而看不見人影了。
然而沒過多久,便聽對面的人高聲道:“找到了!快過來!”周玄業一搖屍鈴,將那五具老屍走到了一顆大樹下站好,便跟着我們一起涉水到了對岸。
待爬到高處,便見馮鬼手正背對着我們站着,手裡的手電筒,卻並沒有打開,顯得有些奇怪。
而這時,臥在我揹包裡一直很平靜的狸貓,突然喵的叫了一聲。
與此同時,馮鬼手回過了臉。
他的神情很奇怪,臉上的肌肉顯得有些緊繃,對着我們只說了一句話:“消失了。”
什麼消失了?
我一邊安撫着狸貓,一邊朝他小跑過去,沒辦法,狸貓肚子上的傷口太厲害,暫時還禁不起太大的顛簸,因而,周玄業和天然呆先我一步到了馮鬼手身邊,緊接着,我發現他倆也站着不動了,周玄業的嘴裡,還發出了一陣抽氣聲。
我心裡咯噔一下,心想:到底出什麼事了?
這個問題並不需要他們來給我解答,因爲下一刻,我也走到了那個位置,這一瞬間,我簡直以爲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前方的地勢呈下降趨勢,被夜色籠罩着,原本應該是非常黑的。
但此刻,它正在變亮。
只見黑暗中,零零星星,陸陸續續的亮起了光,朦朦朧朧,像是黑暗中,有人掛上了燈籠。並且,這些燈籠的數量在增多,它們從四面八方被掛起來,零零散散的光暈逐漸連成一片,隱藏在黑暗中的東西,也露出了它的全貌。
這是一座古城,或者說是一個古村落,懸掛的燈籠,古老的建築,古老的道路,在夜風中微微搖曳的燈籠,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人有種彷彿穿越到了古代某個繁華村落的場景。
馮鬼手喃喃道:“我剛纔明明看見水雨霜在那裡,但是一轉眼,她就不見了,然後這座村子就出現了。
燈籠還在增多,原本有些只掛了一個,後來一個下面又接着一個,成爲了那種一串兒掛着的燈籠,伴隨着這些燈籠的亮起,光線也越來越強,古村的面貌變得更加清晰起來,甚至連那些房屋之中也亮起了燈光,彷彿有人在房間裡點了燈一樣。
這一瞬間,我聯想到了之前在沙漠裡遭遇過的鬼市,難不成,這裡也是一個鬼市?
鬼市出現的地方,往往是曾經真是存在過的,也就是說,在千百年前,這片地方,確實有過這麼一個村子。
隨着整個村落亮起來,道路上漸漸開始出現了一些人,這些人都穿着古裝漢服,看制式,應該是明朝時期的裝扮,此刻,那村子就在下方,離的太遠,那些人的模樣也看不清楚,但如果是鬼市的話,我們是萬萬不能靠近的。
馮鬼手說剛纔看見了水雨霜,如此說來,殺人和傷狸貓的,應該是水雨霜無疑了,只是她現在人陷在鬼市裡,怕是很難出來了。
我們四人站在高地,全都關了手電筒,靜靜的盯着眼前這座千年前的古村落。我視力算不錯,因此很多東西都能瞧的清楚。村子的道路上,有人推着小車在賣夜食,有人低頭疾走,有人兩兩對着,似乎在聊天,還有許多在路邊搭着小攤的,顯得極爲繁華。
沒想到千年之前,這地方竟然還有一個如此繁華的村落?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馮鬼手,他顯然也是知道鬼市的說法的,興奮的搓了搓手:“太好了,那女人陷入鬼市裡去了。”
天然呆皺了皺眉,道;“我的刀。”
我道:“等到白天,鬼市自己消散,刀自然能找到。”說話間,我看了看腕上的手錶,已經四點多了,離天亮還有一個多小時。
而這時,被我安撫了剛剛纔安靜下來的肥狸貓,又喵喵的叫了起來,與此同時,調頭就往回跑,哪裡還能看得出受傷的跡象,看樣子我的血對它的用處比較大,肚子上的傷八成已經好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它竟然還是不能說話。
見它無事,我自然也不再去管它,見它一溜煙跑的沒影,便轉頭打算繼續觀察那個村子。誰知剛一轉頭,就見有一個人走出了村口,並且朝着我們所在的位置走了過來。
我使勁兒揉了揉眼,心說不會吧,怎麼有人過來?我們沒進鬼市啊,那些‘人’不可能發現我們啊。
ps:加更完畢!熱騰騰出爐,碼了接近兩小時,手指都戳痛了。明天就要正式進入複賽啦,複賽第一天咱們爭取拿個好彩頭,大家明天一定要記得投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