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煞衝射,宅門不寧,擺獸壓鎮,化擋避制,保身安事,避煞攏財;設銅金雞,解桃花煞;設石雄獅,宏運招財;設龍龜像,鎮宅增壽;擺設貔貅,生旺偏財;擺設銅羊,除病解禍;設大象首,增權如意;擺設銅馬,商運亨通;此名曰:七靈化煞。。。——摘自《無字天書》降陰八卷。
……
身旁的鬼差是個識路子的明白人,眼裡有活兒。眼見日遊神君把口一開,二話沒說,急忙端着紙墨走到白世寶面前,一邊抓着毛筆遞給白世寶,一邊掬着笑說道:“來!抄着筆,把名字寫下來!”
白世寶不敢執拗,手腕上的鐵鎖‘嘩啦’一響,抖着手,筆頭在紙上直打顫,一粗一細一輕一重一歪一斜,寫出來的名字抖成了鋸條似的……
瓜爾佳世寶。
幾筆下來後,白世寶把筆一扔,臉如白紙,懸着心,身子卻猶如癱坐在冰冷的地上,心中連連嘆道:完了,全完了!
我白世寶算是徹底交代在這兒了!
隨後,鬼差轉身呈給日遊神君,日遊神君又在紙上點落幾筆,把紙打了折,遞給鬼差說道:“去寫一份摺子,來由去脈都交代明細,把這個夾在摺底,隨着摺子一同給‘人曹官’送去,叫他奏與陰天子……另外,把這人押到兵牢看守,沒我手諭,不得任何人探視!”
“嘚!”
鬼差應了一聲,收紙藏身,扭頭朝陰兵遞過眼神。先前那幾位陰兵便走上來,押解白世寶。
所有‘算計’都窩在事情裡頭不覺知。等事情發生後,吃虧的人仔細一琢磨。它就出來了。眼下白世寶怒瞪着眼睛,朝幾位陰兵罵道:“娘……的,我瞧出來了,原來你們是憋着心計要害……”白世寶話音未落,一位陰兵臉色頓沉,突然揮起手,打白世寶的脖根上猛砸了過去,口中叫道:“少說兩句,息事寧人吧!”
這一砸。把白世寶震得當場昏厥!
緊接着,幾位陰兵把白世寶的馬褂‘咔嚓’一扯,撕下一塊衣角蒙上了眼睛,跟手便把白世寶押送到‘駐兵殿’內的兵牢之中。臨到牢房前,陰兵把白世寶眼上的衣角解了下來,打開牢門,‘撲通’一聲,便將白世寶扔了進去!
隨後,幾位陰兵相互對視了一眼。只聽其中一位說道:“陰天子的詔令下來前,這人還未定死局,可是……那位‘金主’急要死的,眼下你們瞧着該怎麼辦?”
另一位接話道:“主帥的摺子先到六部‘人曹官’的手裡。再轉呈陰天子手上,這期間需要些時日,不過那位‘金主’心急。恐怕等不了這麼久,眼下沒有別的法子。只能按着‘金主’的意思來!”
“你的意思是……”
“沒錯!現在就把‘貨清了’,得手把銀子賺了再說!”
“不成!”
另有一位陰兵攔阻道:“主帥剛剛下了旨意。我們若是先在殺了他,主帥那頭損兵的罪過叫誰來背?我們之所以沒在路上動手,不就是擔心這個麼!……眼下這人死局是定了,只是早晚的事兒,何必急於一時?”
“要趁早!若是晚了,等摺子下來定了死罪,‘金主’可就不會掏錢買命了,這樣一來,我們可就沒有半點油水可撈了!”
“沒錯!”頭一位陰兵接話道:“這話在理兒,我們幫‘金主’解決了他,換來的錢夠哥幾個花銷一年!……我窮日子過怕了,不甘心總是趴在墳頭吃冷飯!”
爲首的那位陰兵沉思了片刻後,說道:“依我看,莫不如一會我先去打聽下財路,見見‘金主’,聽聽他是什麼意思,他若要現在殺,我們現在便殺!倒頭鬧出禍來,主意是‘金主’出的,也是他扛着大頭罪,你們覺得如何?”
“成!”
“就這麼着吧!”
“等等……”這時,另一位陰兵追問道:“若是‘金主’問我們爲什麼沒有在路上動手,你要如何來說?”
“這個無妨,我自有說辭!”
“好!我們聽你消息!”
“好!”
幾位陰兵打定主意,‘哐啷’一聲鎖了牢門,轉身走了出去。爲首的這位陰兵,匆忙間換了一身行頭,打駐.兵殿出來後,先是四下裡瞧了瞧,緊接着便點着腳尖一頭往西扎去……
酆都鬼城‘幽冥山’西側是‘背陰山’,‘背陰山’後有一處暗洞!
這洞原本是‘掌活大地獄’,第二殿鬼王楚江王之所,後殿轉至‘背陰山’中,這暗洞便空置下來,無所用處。此時暗洞之外皆是碎石橫凸,白骨成推,瞧着像是亂葬之崗,聞着像是腥血宰場,荒蕪之處,顯得異常陰森恐怖。
眼下,這位陰兵守在洞口,等了足有一炷香的工夫,只聽有風灌耳,心說道:“來了!”
嗖嗖!
迎頭一瞧,正有一位穿着黑衣差服,肩上搭着布包,帶着影兒一陣風似的急匆匆趕了過來。近到跟前,張口便問道:“怎樣,是不是事情辦妥了?”
陰兵迎上前來回道:“正來與你商議!”
“商議?”
那位黑衣差人一愣,直皺着眉頭追問道:“你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明白!”
陰兵回道:“那人被我們帶回來了……”
“什麼,帶回來了?”黑衣差人打斷道:“怎麼?趁着解紅差的空子,你們爲何不在半路上就動手,反而把人帶回來了,這是何故?”
陰兵連忙解釋道:“我們若是在半路上動手,恐怕會連累我家陰將受罰;沒法子,我們在路上想了個辦法,騙他在堂上‘哭娘’,好觸怒我家主帥,動刑法直接將他剝了皮打散三魂……”
“後來呢?”
“那人果然信以爲真,到了堂上,一股勁全使上了,着了魔似的,在堂上充孝子來了……我家主帥當場動怒,正要剝他的皮,誰成想‘臨到刑前’他卻突然招了罪!現在被我家主帥關在兵牢裡,等着陰天子詔令判罪……”
“什麼?”黑衣差人聽後倒吸了一口涼氣,口中嘟囔道:“瞧這局面,恐怕要壞事,不能讓他活得太久,‘上頭’可等不及……”隨後,猛一擡頭,向陰兵說道:“我人直口直,一句話說到底了,你就告訴我,現在能不能動手?”
“能!”
陰兵二話沒說,只叫道:“正等你的信兒呢!……過了堂,我家陰將被主帥免了罪,剩下這人的死活不會牽連到任何人!”
“好!既然如此……”黑衣差人捋開袖子,從懷裡掏來一團小紙包,轉手遞給陰兵說道:“我不便露面,你拿這藥偷偷給那人灌了!記着,不能硬來,不能見傷,最好把這東西摻到食物裡,喂吃喂喝就下了肚,這樣神不知鬼也不覺,死也是服.毒.自.殺……”
陰兵接過紙包瞧了瞧,追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龜腳趾!”
“龜……腳……趾?”陰兵嚇得雙手一抖,‘啪’的一聲,將紙包掉在地上,口中驚叫道:“這個太毒,鬼沾了這個三魂飛散化煙!你們‘地獄判七十二司’的人,手上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此話一出口,陰兵再瞧着面前的這位‘金主’,表情頓變,眼睛瞪得如同兇鈴一般,一張口字字咬着牙根,狠狠說道:“甭問!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多!”
陰兵如同冷水兜頭,頓時醒悟道:“不問,我辦就是!”
“好!什麼時候給我答覆?”
“很快!”
“好!”黑衣差人跟手把肩上的布包往地上一扔,說道:“這些你們幾人拿着去用,事成之後還有好處……”隨後,陰兵把紙包揣入懷裡,彎下腰打開布包一瞧,裡面銀光閃閃,竟然明晃晃的元寶,不由得嘴上邪邪一笑!
當下,二鬼商定了一條毒計,打算在牢中神不知鬼不覺地毒死白世寶!
與此同時,白世寶正躺在兵牢中剛醒眼,感覺脖子根麻酥酥的,打周圍一掃眼,四周盡是昏暗暗的牆,未有一扇是鐵牢的門……白世寶心裡犯着嘀咕道:“這是哪兒?”
嗡嗡嗡!
就在這時,白世寶忽聽像是有人敲着外牆,好似使塊灰片敲打似的,輕而又輕,卻是極其清晰。嗡嗡嗡,每次三下,間隔不足幾秒。白世寶不知是何人何意何故,便蹭着身子,湊到牆角,把耳朵貼在牆皮上細細聽去!
除了這聲音兒,什麼也聽不出來……
嗡嗡嗡!
聲音好像蜜蜂在耳朵旁的飛舞似的。
白世寶睜着鼓鼓的眼睛,悄聲問道:“是誰?”
牆的另一頭‘啊’地一聲,拖着沙啞的聲音急叫道:“恩人!求您快救我一命,我下輩子願意變狗來伺候您!”
“救你?”
白世寶頓時一愣,心中暗忖道:“這裡是哪裡?我自己都不知要如何出去,怎麼救你?”這時,另一頭那人好像知道白世寶的心思,便解釋道:“這裡是駐兵殿的兵牢,犯了軍紀的陰兵都被關押在這裡等死……換句話說,進到這裡的,沒有一人能活着出去!”
“沒有一人能活着出去?”
白世寶重複着對面的話。
只聽另一頭清了清嗓子後,卻把聲音壓的很低,悄聲說道:“不過……我卻有一個法子能夠逃出去,只不過需要恩人你來助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