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籃球館中正進行着一場激烈的對決。
兩組球隊猛烈的廝殺着,雖說只是一場賽前訓練,可每個人仍舊全力以赴。
陶紫坐在觀看區看着俊浩在球場上帥氣的球技,眼中盡是崇拜的神色。
她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迷上籃球這項運動的,或許是第一次在公共籃球場上見到俊浩打球的時候吧。
那時候俊浩好像才12歲,她也只有15歲,可那時候俊浩的個子就已經很高了,他最喜歡也最樂此不疲的就是嘲笑她和笑笑的身高。
思於此,陶紫竟不自覺地笑起來。
……
中場休息的時候,俊浩拿了兩瓶礦泉水來到休息區,將其中一瓶遞到了陶紫的手裡,徑自擰開蓋子喝了一大口,然後問道:“桃子姐,看球是不是很悶?”
陶紫將礦泉水握在手裡,一臉崇拜的看着俊浩說:“你們的球技真是太棒了!我看你們打球只會是享受,怎麼可能會悶?”
俊浩笑了。
他沒有想到笑笑會讓陶紫來,而她自己還一走了之。
他陶紫的關係也很不錯,只是更希望笑笑能看到他在球場上比賽的樣子,他覺得只有在球場上纔可以發揮他的個人魅力,除了這個,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值得炫耀的資本。
兩人又聊了幾句,一道哨子聲響起,俊浩趕忙將礦泉水瓶放在陶紫鄰座的椅子上,說:“桃子姐,我先去集合了!”
“嗯!”
……
一場訓練結束後,對手組的袁櫟澤湊到俊浩跟前,目光卻落在觀看區中的陶紫身上。
袁櫟澤問:“耗子,那妞兒誰呀?”
“我姐。”俊浩幾乎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袁櫟澤表情有點兒狐疑:“你確定是姐而不是女票?”
俊浩一臉無語。
“親姐?”
俊浩突然警惕起來,他眯縫着眼睛看着袁櫟澤,他可是出了名的花心大少,這會兒打聽陶紫準沒好事!
他說:“你不是上個星期才換了新女朋友嗎?聽說還是什麼超模。”
“吹了。”
“又吹了!”俊浩無語至極,看着袁櫟澤一臉不以爲然的表情,他警告說,“告訴你啊,少打她的主意!雖然現在還不是我的女朋友,可我正準備追求她!”
說完,俊浩不再理會他,徑自跑到陶紫跟前:“桃子姐,等我這麼久一定累了吧,咱們可以走了。”
陶紫從座位上站起來,說:“不累,唔……快中午了,你想吃什麼,咱們一起吃個午飯怎麼樣?”
俊浩剛想拒絕,卻不經意回眸看到袁櫟澤朝他們這邊瞧,他說:“吃什麼都行。”
“那去印尼餐廳吧,笑笑最喜歡那裡的口味,你們兩個口味差不多,你也應該會喜歡的。”
……
陶紫出了籃球館後去洗手間補了下妝,雖說今天着了淡淡的妝容,可她還是不希望讓自己在俊浩面前太狼狽。
走出福隆健身俱樂部時,陶紫與俊浩一起朝公交站走去,今天她沒有自己開車,她不想讓俊浩知道她和王兆基之間的事情。
或許是自尊心使然,她不希望俊浩瞧扁她。
……
一輛銀灰色的敞篷跑車從身後駛來,到達俊浩和桃子的身邊時突然踩了剎車。
駕駛室裡是一個年輕帥氣的男生,他戴着誇張的墨鏡,可陶紫還是一眼便認出他就是方纔和俊浩打對手球的人。
袁櫟澤一臉媚笑,半開玩笑似地說:“耗子,幹嘛和你女票走的這麼急?怕我吃了人家不成?還不給我介紹下?”
俊浩一臉黑線。
他剛纔只是不願袁櫟澤對陶紫起歪心思才說了那番話的,沒成想他居然當着陶紫的面這樣說!
陶紫同樣感到意外,可她絲毫也沒有生氣。
她看看俊浩,後者的表情有些窘迫,陶紫出於禮貌對袁櫟澤說:“叫我陶紫就好,你的球技很不錯,怎麼稱呼你?”
“我姓袁,袁櫟澤,他們都叫我阿澤。”
“唔……名字很好聽,你應該跟俊浩同歲,我叫你小澤吧。”
“你們準備去哪?我載你們一程。”
陶紫看看俊浩,似乎他並不希望搭乘袁櫟澤的車,陶紫說:“我們想散散步,謝謝了。”
袁櫟澤悻悻然地努努嘴巴,說道:“好吧,下次見。”
說着,他便踩下了油門,銀灰色的敞篷跑車轉眼消失在視線裡。
俊浩尷尬的看看陶紫,說道:“桃子姐,我剛纔跟這個花花大少說準備追求你,就是想要他對你打消念頭,你不會怪我吧?”
陶紫淡淡地笑了笑:“怎麼會?你的初衷還不是爲我好?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我已經不是小女生了,不會輕易被騙的。”
……
彼時。
笑笑按照天丞方纔教她的擊球動作與要領,試着將球擊出去,這一次真的成功了。
她拼勁全力把球擊出去之後開心極了,忍不住跳起來歡呼着,就像是一個終於被得到認可的孩子,可愛至極。
可她只顧着開心,卻忘了壁球有着極強的彈力,她害怕擊不中,打出去的力道又重,球撞到牆壁後發出乓地一聲響後,猛地彈了回來。
天丞驀然一驚,頃刻上前擋在了笑笑的身前,壁球被他右側手臂給擋了回去。
然而由於慣性,天丞將笑笑推至了t字區左側的牆壁上。
笑笑這纔回過神來,她的背與牆壁緊緊地貼合在一起,他們兩個也零距離地擁在了一起,距離很近,搞得她頭也不敢擡,呼吸裡全是他的味道。
天丞垂眸看着她彆扭又慌亂的小臉兒,嘴角略微勾起一彎好看的弧度,他低低的聲音說道:“力氣不小啊。”
他的語氣略微有些調侃,將她擁在懷裡的一刻,他有種回到從前的錯覺。
笑笑巧妙地從他兩臂之間掙脫出來,臉頰泛着淡淡的紅暈,她倚靠在牆壁上,擡手將碎髮往耳後掖了掖,目視着前方說:“呃……我看,我們真的不適合一起打球。不如……我們聊聊天?”
天丞懷裡已經沒有了她的溫度,他站直身型,垂眸看着她,薄脣緊緊地抿了一下。
她就這麼希望好好跟他談一談解約的事情麼?
“你要談的事情不是已經都寫在律師函中了麼?還有什麼好談的?”
笑笑有點無語,剛纔是誰跟她說要聽她親口跟他說的?這會兒竟然又是這樣一番說辭?
所有的理都是他的了!
看着笑笑瞬間惱怒的樣子,天丞轉身出了壁球室,走到門口時說:“去那邊談,我只給你五分鐘時間。”
說完,他徑自朝休息區走去,留給她一個冷漠的背影。
……
“我昨天找律師詳細聊了一下我的情況,其實只是合約期限還沒有到,我希望你可以念在我已經爲only拍完這個季度新品的宣傳海報,給我們留些協商的空間……”
和天丞面對面坐在休息區的藤編椅上,笑笑手握着一罐功能飲料,表情顯得有些不太自然。
當初簽署這份合約時,only正是推出新品的時期,因爲針對範濱濱的宣傳,已經耽誤了不少的時間,因此重新再做前期的策劃與宣傳工作是非常緊急的,不允許有任何的紕漏,包括代言人中途解約,因爲他們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去簽訂新的代言人。
因此,only內部制訂了一份比較苛刻的約定製度,違約者不但拿不到應有的報酬,還要向甲方支付高達45%的違約賠償。
當時笑笑的簽約金是五百萬,如果她一旦解約,就要支付高達225萬的違約金,這樣的數字對天丞來說是九牛一毛,可對她來說卻是一個天文數字。
她希望就這件事可以跟天丞協商一下,畢竟她根本沒有賠償能力。
見天丞遲遲沒有說話,笑笑深吸口氣,又說:“你應該很瞭解我的能力,這筆違約金……”
笑笑的話突然被天丞打斷,他慢條斯理的說道:“你所謂的協商是指讓我自願放棄違約賠償金?”
笑笑一怔,其實她就是這個意思,雖然聽上去好像很得寸進尺,可她真的沒有其他辦法。
“你……可以這樣理解。”
說着,笑笑看向對面的天丞,他嘴角溢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她心裡一下子沒了底。
天丞喝了一口飲料,坐直身形,銳利的藍眸深深注視着她的眼睛:“你的另一層意思是……你希望我可以自願、主動且徹底的對你放手。”
笑笑沒有說話,微微點了下頭,算是默認了。
天丞突然發笑,低低的笑聲有點兒譏諷又像是自嘲的意味,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抱歉,我做不到。”
笑笑瞠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事情都到了這種地步,他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知道我的請求很過分,可我真的沒有償還能力,”笑笑抿抿脣,突然狠下心說,“或者,你可以把這筆錢當作分手費,你們有錢人在打發人時不是都喜歡用錢嗎?”
記得當初安娜讓她離開天丞時也是用了這一招。
笑笑的話徹底激怒了天丞,他滿眼失望的看着她,這種絕情的話她竟然也說的出口!
天丞狠狠咬着牙,秀氣的眉頭緊緊蹙起,盯着她眼睛的藍眸彷彿要將她看穿。
“你錯了,我沒有用錢來打發人的習慣,不喜歡的,我可以直接無視!”當注意到她在刻意避開他灼灼的目光時,他冷然地又說,“還有,我一向喜歡按照章程辦事,只要你支付違約賠償金,隨時可以聯繫曉東,或者……你對合約內的任意條款不滿,可以叫你的律師聯繫公司法務部。我還有公事需要處理,失陪!”
說完,天丞驀然從椅子上站起,那個瞬間冷漠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笑笑的視線裡。
笑笑一個人坐在那,握着功能飲料的手緊了緊,下脣被她咬的毫無血色。
天丞分明是認準了她不會有能力賠償違約金,才說了那番話來故意刁難她!
笑笑越想越是氣憤,她很快追上去:“莫天丞!你等一下!”
在他關閉電梯前,她又是不雅地擠了進去,差點撞進他懷裡,他卻紋絲不動地站在那,不躲也不摻她一把。
還好及時剎住閘,笑笑暗自吁了口氣,不然又出糗了。
當她擡起頭看向那張俊美的臉時,那上面除了精緻的五官以外,再尋不見任何表情,他看都沒看她一眼。
笑笑並不介意這些,現在她只想快點跟他劃清界限,不想自己再受折磨。
她高揚着下巴,不甘示弱地問道:“究竟怎樣做,你才肯跟我劃清界限?”
天丞本不想理她,心中努力剋制的憤懣情緒卻在聽到這句問話時一觸即發。
他惱怒地垂眸看着她,鬆開緊抿的薄脣,冷嗤了一聲,說道:“陪我。”
她訝然看着他。
他嘴角噙着一抹譏誚的弧度,既然她說的出那麼絕情的話,他還有什麼可顧及的?說不定她早就已經想要離開他,這次終於找到了好的藉口!
看着她茫然的表情,天丞補充道:“一晚十萬塊,念在我們還算和諧,我給你打個折扣,20天后我們兩清。”
聽完天丞的話,笑笑心底狠狠揪了一下,他這是什麼話?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天丞輕嗤了一聲,一步步朝她湊夠來,笑笑看着他森冷的眼眸,下意識向後退着。
他將她逼近電梯的一角,垂眸看着她的眼睛說:“按你的話說,我們之間或許並不存在真情,何必計較把彼此當作什麼人?”
他擡起手,修長手指輕輕挑起她的下顎,低聲道:“我很懷念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個夜晚,用兩百萬重溫我覺得很值得,而你並不損失什麼,只要答應我,你就可以徹底和我劃清界限了,何樂不爲?”
笑笑聽着他說的每一個字,心臟因着強烈的憤懣而劇烈地跳動着,她鬆開緊咬的下脣,揚起手就給了他一巴掌:“流-氓!”
天丞摸了摸發痛的左臉,眸色一暗,扳過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下去。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