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清楚了馮媛的事情後,通過對園區人員的梳理,又陸陸續續的浮現出了四個重點的懷疑對象。
看見名單之後,吳道和郭叛非常驚訝。
這名單裡面居然有兩個人是他們再熟悉不過的了。
王兵、樑程都赫然在列。
秦冉冉把筆記本丟在桌上,喝了口水。
“累死我了,感覺嗓子都要冒煙了。”
“冉冉,你這重點懷疑對象列的是王兵是怎麼回事兒?”
秦冉冉落座,“有人反映他與園區存在不可調和的矛盾,主要集中於他的個人待遇以及他老婆的個人待遇上,園區屬於半商業半政府性質,所以編制也是五花八門的,按理說王兵是屬於專業軍人應該拿到正規編制的,可是他的名額被頂替了,說是有人花了錢疏通關係,所以他只能做個臨時的合同制保安,這樣一來福利待遇差很多,他多次向園區領導反映,但都沒有得到妥善的解決。”
“王八蛋!什麼錢都拿,這麼特麼工作還要花錢買!”郭叛差點兒掀桌子。
吳道蹙眉,“這些倒是之前沒聽他提起過,他與園區具體矛盾升級的事件是什麼?”
秦冉冉揚了揚眉,“就等你問我呢!看照片!王兵脾氣還挺暴躁的,之前他用螺絲刀把園區負責人的車子給劃壞了,並且拒絕賠償,本來園區領導想辭退他的,但因爲他妻子爲人和善,能言善辯,人緣好,給了些賠償也就算了,但一起工作的同事說王兵一直沒嚥下這口氣,逮住機會一定會報復的!”
吳道回想起了最初他通過雪人座標來吸引警方的目的,這樣一來確實能說得通他爲什麼表現得那麼的積極。
這或許也是他被壓抑了許久,可以出一口惡氣的唯一途徑。
“你說的這個不成立,王兵爲人很正直,他這樣也是被這些王八蛋給逼的沒有辦法了,我不同意你們說的把他作爲懷疑對象。”郭叛明顯急眼了。
吳道讓他先冷靜下來,畢竟現在沒有定性說誰一定就是壞人,誰一定就是好人,做了這麼多年警察,不能客觀的看待問題的話,那就違背了警務人員的職責了。
郭叛甩開了他的手,獨自走出了辦公室。
秦冉冉聳肩,“我就猜到他大概會是這麼個反應,他的眼裡,軍人的職業是神聖的,不應該有任何的污點,所以精神層面,他其實已經選擇了站在王兵這一邊去看待問題,不夠客觀。”
吳道有點兒無奈,如果有可能,他也想排除掉王兵,但那需要時間和證據。
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空話。
第二個熟悉的名字是樑程。
對於此,吳道並沒有看見王兵名字的時候那樣的意外。
秦冉冉說這個樑程其實是一直在被辭退的邊緣。
樑程患有很重的腎病大家都知道,工作起來自然經常要請病假,所以園區領導層想要通過一些考覈刁難他,讓他走人。
“這可就太不厚道了。”吳道說道。
秦冉冉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可園區負責人考慮的是人員成本問題,一旦他失去了工作能力,卻還要養着他,甚至有可能要分攤一些醫藥費,以及慰問金什麼的,他們絕對是個累贅,得不償失,樑程的同事說之前看見過樑程揪着負責人的領子要打人,但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最終沒打成,他們猜測可能是怕真的丟工作,所以放棄了,可換做是誰,這口惡氣都是咽不下去的。”
“所以這也成爲了一個動機。”吳道接茬說道,不過他到不太同意,因爲樑程的身體狀況,想要處理掉張磊這個壯漢,恐怕有些吃不消。
“剩下的兩個是張鋒和徐露。”秦冉冉接着介紹。
張鋒比較遊手好閒,之前的工作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別說負責人了,就連身邊的同事也有些看不上他,有一次他撿到了遊客的錢包沒有歸還,這件事情還驚動了警方,證實他確實非法佔有了他人財物,最後被園區除名了。
他曾揚言要讓園區經理毀容,還讓她在接送孩子的路上小心點兒,那些恐嚇短信都被經理保存了下來。
徐露是關係戶,按理說她應該是和園區沒什麼矛盾的,但因爲她不喜歡在這裡工作,家裡人又非讓她到這裡來,說什麼給了編制,做個辦公室小頭頭,不愁吃喝挺好的,就是她頂替了王兵的位置。
她平日裡總盼着遊樂園能關門,還和同事說起過要是這裡有什麼事故之類的,能死幾個人就好了,這樣自己就不需要來這破地方上班了,家裡人也能省心。
有次她故意絆倒過一個小孩,被同事目擊了,她事後還說事情沒鬧大,有點兒可惜。
吳道聽完了秦冉冉的分析,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排序。
從矛盾的輕重來說,排在第一位的毫無疑問應該是張鋒,他是徹底與園區失去了利益共享關係的,當然不會盼着園區好,關門大吉是他喜聞樂見的。
王兵雖然也與園區有着不可調和的矛盾,但他僅僅是爲了平等而已,並不是想失去這份工作。
樑程與園區的關係很緊密,出於他現在的狀態,幾乎不太可能找到一份新的工作,目前的工作就是他想保住的鐵飯碗,如果園區徹底停業,他連醫療費繳納都會出現問題,所以基本可以排除在外了。
至於那個徐露,從同事的描述上來看,她很有可能心理方面有些障礙,纔會對小孩施暴,這方面還需要深入的調查取證,但如果爲了失業而殺人,未免太過於沉重了些,不太現實。
“現在有了作案動機,我們就該從作案條件入手了。”吳道說道。
秦冉冉很快領會了他的意思,並開始着手於這些人的工作性質以及張磊死亡的十天內的生活軌跡進行覈查。
“張鋒之前是在維修部,樑程也是在維修部,只不過他們分屬不同的區域而已,徐露在辦公室是閒差,平時沒有什麼工作,無非是寫一些工作總結,幫領導做一些報告的撰寫之類的,或者訂報紙雜誌,沒有實質的工作內容和考覈,王兵是臨時保安,兩班倒,一個月兩次休息。”秦冉冉把掌握的信息彙總了,說給吳道聽。
“我覺得我們不能被一些條件束縛了思維,要開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