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 路遇危險
因了現在雲府沒有了雲夫人和馬慧嫺等人,而傅瑤也早已將雲府上下的丫鬟婆子清洗了一遍,所以,現在的雲府很安全,傅瑤懷着孕也不需要那麼提防了。不過雲熙還是做了萬全的準備,不僅單獨爲傅瑤另開闢了一個小廚房,就是裡面的人都是經過重重篩選後才確定的。還有府裡的各個路口,也都爲了安全起見,將鋒利的石塊,或者是突出的路面給整平了……
這樣的事情很多。雲熙這樣細心,傅瑤自是感動,連帶着也很少出門了。不過偶爾還是會應水婉琳的邀約出去走走。
“聽說脂燕堂剛來了一批胭脂,咱們快點吃完飯去看看。”今天,天氣剛好不那麼熱了,水婉琳就約了傅瑤和陳依然出來吃飯,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逛街。
陳依然一聽立刻心生嚮往,她嫁過來後很少出門,一直在家裡照顧丈夫孝順公婆。女孩子誰不愛美,當下就急急地扒着碗裡的飯,一面還不忘催促傅瑤。“五娘,你快點吃。”
傅瑤被她的樣子逗笑了,戲謔的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在葉家坐牢呢!有這麼猴急嗎?看來我得去找表弟控訴控訴了。”
陳依然畢竟新婚沒多久,被她說的臉霎時通紅了,瞪了傅瑤一眼,解釋道:“人家只是幾天沒出來了,想去看看京城裡有流行什麼了。叫你亂說,”說着,她就夾了一大筷子苦瓜放到傅瑤碗裡。
傅瑤是最不喜歡吃苦瓜的,但是苦瓜對身體好,可以清熱消暑,還可以減輕便秘。
水婉琳見她皺着眉頭看着碗裡的苦瓜,笑道:“快吃吧!你現在是雙身子的人,凡事不能由着自己的性情來。多吃點苦瓜對孩子也有好處。”
傅瑤嘟嘴,暗瞪了陳依然一眼,正好看到她笑意盈盈的臉。傅瑤哼了一聲,苦着臉夾起了苦瓜往嘴裡放。
正感受着嘴裡四處蔓延的苦味,就聽到隔壁包廂裡傳來了幾個男子說話的聲音。
“雷少爺,你被人害的這麼慘,要不要找傅家的那小丫頭算賬?”
“什麼傅家的小丫頭,人家現在都是雲府的少夫人了。”
傅家的小丫頭?雲府的少夫人?雷少爺?
傅瑤立刻停止了咀嚼,這說的不是她嗎?雷少爺是誰?除了雷震她好像沒得罪過別的姓雷的。
難道雷震出來了?
別人八卦的主角是自己,又是在說自己的壞話,傅瑤不得不側耳聆聽了。萬一這雷震又想冒什麼酸水的話也好應對。
哎!沒想到這間酒樓的隔音效果這麼差,能將旁邊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哎!雷少爺你也是倒黴,惹誰不好偏偏去惹那個女人,不說她爹是當朝宰相,就是雲熙,咱們誰又敢正眼看上一眼?”
“屁,他們再厲害又怎麼樣?改天我去找我姑姑說下,保證將他們全部發配充軍。就是那傅瑤,也不會讓她有好果子吃,讓她去做軍妓,看她還敢得意不?”這話顯然是雷震說的。
傅瑤怒氣沖天,這雷震,剛出來就恢復本性了啊!看來還得再給關進去幾天。
水婉琳和陳依然自然也聽到了那邊的談話,聞言也是氣的牙根緊咬。
三個人對視一下眼色,齊齊站起來,傅瑤在前,水婉琳和陳依然在後,氣勢洶洶的就殺到了旁邊的包廂。
傅瑤並不想裝柔弱,直接讓南風踹開了雷震他們的包廂門。
那幾個人還在那說的開心,猛然被踢門的聲音打斷了,正想怒斥,及至回過頭看到傅瑤的面容時,一個個都瞬間熄了火。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俱是驚惶的看着傅瑤,生怕被算賬。
傅瑤倒是沒那麼生氣了,她笑看了正偷偷往角落移動的雷震一眼,心裡開始鄙夷開了。這種男人也就只敢背後說說了,真要面對面,真是比女人都不如。
“雷少爺啊!真是好久沒見啊!不是聽說你被關到刑部了嗎?怎麼出來了?”不過他想縮起來,傅瑤可不準備放過他。
想起在刑部暗無天日的日子,雷震背脊一顫,擡起頭討好的看着傅瑤,“是傅大人讓我出來的,雲夫人您好!不知道您在這裡吃飯,多有打擾了。”
傅瑤盈盈一笑,走到桌前找了個凳子坐下,順便掃了眼桌上的飯菜。
“喲!雷少爺挺有錢的啊!叫了這麼多好吃的,正好,我們今天出門來忘了帶錢了,就勞煩雷少爺幫忙付賬吧!”
“是,是,”雷震急忙討好的直點頭。
“咦,對了,”傅瑤突然道:“你不是說要去找太后告狀的嗎?快去吧!我還等着被抄家流放呢!”
雷震嚇的一踉蹌,整個人往地上一栽,也不敢叫痛。他可不敢明着惹傅瑤啊!剛纔也只是過過嘴癮,太后如果能奈何得了傅瑤,上次就不會讓他去坐牢了。
見雷震不說話,傅瑤繼續自言自語道:“嗯,看來得趕快回去跟我二哥他們說說,得多買點東西了。這要是猛地被趕出去了,吃的東西都沒有呢!”
“不會的,我……剛纔就是說……笑的,”雷震嚇的話都說不全了。
傅瑤冷哼一聲,故作不知的問:“那你的意思是我們不會被髮配充軍了?我也不用去做軍妓了?”
雷震哪還敢說話,趴在地上不住的哆嗦,腦海裡整個想起了在刑部的時候,傅瑞是怎麼對待他的。
要說,傅瑞也沒有用多重的刑法,反而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只是這好吃好喝卻沒有限度,一整天都在吃誰受得了,而最難受的還不是這,最讓人痛苦的是吃完他還不准你拉。
後來好不容易不用這招了,他又改餓你肚子了,幾天幾夜的餓啊!只給一口水喝,弄得雷震苦不堪言……
現在,一看到好吃的,他是既喜歡又痛苦。
而想起傅瑞,則是滿滿的懼怕,他已經被折磨怕了。
看到他這樣子,傅瑤頓時失去了惡整的興趣,這樣的男人比街上的乞丐都不如,跟他多說話都是髒了自己。她懶懶的站起身,手自然的扶住了還沒顯懷的肚子,“好了,你們繼續,我去一下傅家跟我二哥聊聊天。”
她這話只是隨意的一句,卻引得雷震當下哆嗦的更厲害了,嘴脣也發紫了。旁邊的幾個公子哥兒也很害怕傅瑤,他們跟雷震一樣,充其量也就只敢背後說說,哪敢正面迎上傅瑤啊!
所以,傅瑤說話的時候他們一直膽戰心驚的站在一旁,不過誰都沒像雷震嚇成這樣。此時見到他這樣,不免心中升起了鄙夷之心。
不過是個女人罷了,至於嚇成這樣嗎?
他們卻忘記了,自己也不是嚇的夠嗆。
傅瑤她們這邊離開,卻沒想到隔壁的一個包廂裡也坐着一個人,自然將他們剛纔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她們雙腳一踏出酒樓,那邊的人就走了過來。
“雷少爺,何必這麼怕她呢!咱們何不聯合起來對付她?”來人正是雲文風。他跟雷震一樣,對傅瑤是又恨又怕。可是這口氣不出,心裡又很難受。
雷震好不容易顫着身子坐到了椅子上,陡然聽到這話差點又嚇得掉到地上。及至看到雲文風身後並沒有別人時才稍微鬆了口氣,語帶責怪的道:“雲二少就別取笑我了,人家可不是咱們現在能招惹起的。”
“是嗎?”雲文風冷笑一聲,在傅瑤剛纔的地方坐下,“不見得吧!今天可不就是個好機會?”
分明是有話要說的樣子。
旁邊的幾人見此,對視了一眼,紛紛說有事要辦,很快就魚貫告辭了。
開玩笑,他們頂多背後發法牢騷,真招惹傅家和雲家,他們可不敢,也沒那個必要。
雷震雖然也害怕,但他跟雲文風本是一樣的人,雲文風既然敢,他也會動心。見人都走了,又去隔壁包廂看了一眼,見沒人才轉回來悄聲問:“那姓傅的女人身邊可有好幾個高手在,萬一偷雞不成蝕把米,咱們可不會有好果子吃。”
雲文風陰狠的一笑,“放心,不需要我們親自動手,只要製造一點騷亂即可。傅瑤不是懷着身孕嗎?只要把她的孩子搞掉了,也算是給咱們出氣了。”
雲熙,你讓我斷子絕孫,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你不是能生嗎?我就讓你生不出來。
“那可得萬無一失,”雷震有些躊躇。
“放心好了,等下咱們跟緊她們,到了鬧市的時候就這樣……”雲文風俯下身來小聲說了準備好的計劃。
這邊,傅瑤和水婉琳陳依然倒沒有被剛纔的事情影響,要是被雷震這樣的人左右了心情,那她也算是白活了。
“五娘,你看,好多胭脂水粉啊!”剛進入脂燕堂,陳依然就被玲琅滿目的商品驚呆了。
脂燕堂不愧是京城第一大脂粉店啊!高檔的、低價的,什麼種類的脂粉都有,涵蓋了所有的消費羣體。
傅瑤暗讚一聲,看來不管是哪朝哪代的人,都有頭腦聰明的生意人。
“五娘,你看,那就是沈家人,”水婉琳突然拉着傅瑤的衣襟小聲道。
傅瑤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只見一位中年夫人在幾個年輕媳婦的簇擁下正在挑選胭脂。她不由得暗歎了口氣。
半年前,京城發生了一件大事。
成國公府與沈家結成了姻親。也就是蕭文軒娶了沈家的小姐。這樁婚事一度引起了最高的關注度。
一是因爲蕭文軒的知名度,另一個主要的原因是因爲這場婚禮,新郎官並不在場。
沒錯,這場婚事是成國公府和沈傢俬自決定的,當時也問過蕭文軒的意見,只是蕭文軒並不喜歡那沈家小姐,也無意成親。可是成國公王妃不幹,要死要活的非要他定下來不可,最後,還不顧蕭文軒的意願單方面同意了這樁婚事。
等到真正到了婚禮的時候,卻發現新郎官沒了。至於去了哪裡,誰也不知道。
兩家都是場面上的人,自然丟不起這個人,所以,硬着頭皮將婚事進行下去了。
之後的這半年,沈家小姐就一直呆在成國公府,而蕭文軒,一直沒有回來過。
“據說沈家就是想攀上成國公府,才讓女兒嫁過去的,就是守活寡也願意,”水婉琳繼續小聲八卦。家裡人口多,關係也和睦,每天交流的八卦也多,所以,現在傅瑤跟她比就是一個無知的小學生。
不過傅瑤很欣慰的是,陳依然連小學生也不如,聽到水婉琳的話急忙問:“成國公府是哪家啊?很富貴嗎?沈家犧牲的也太大了。你說仔細點,我都不認識。”
水婉琳和傅瑤都帶着同情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直接忽視了她的問題。
“沈家也是世家,只是不像從前顯貴了,爲了重整旗鼓,自然要找個高杆撐着了。”傅瑤道。
“他們這個高杆找的很好啊!沈家現在可是啓復了,看到沒?這沈夫人的幾個兒子都有了好職位。”水婉琳看了那邊的幾個夫人一眼,不在意的道。
她也的確不在意,說這些也就是當個故事在說。傅家如今已經位極人臣了,根本不需要羨慕別人的榮寵。
傅瑤笑看了正認真消化的陳依然一眼,“管她們呢!咱們只要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水婉琳點頭附和,幾人遂去挑選了幾款喜歡的胭脂,不過都是水婉琳和陳依然買。傅瑤因爲懷孕了,是不好用這些東西的。古代的胭脂水粉都添加了大量的鉛,就是平時,傅瑤都很少用。
不過,她倒是幫着水婉琳她們選了幾種鉛含量較少的胭脂。
從脂燕堂出來後,她們就直接去了最繁華熱鬧的東城。
東城一向是各種物品齊聚的地方,按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女人購物的天堂。
來這裡的富人居多,不過平民百姓也很喜歡來,沒錢買,過過眼癮也是好的。
不過,東城也不單是奢侈的店鋪,好多路邊擺的地攤貨也都是很不錯的。傅瑤就被一個做工精巧的小掛件吸引了過去。
這是刻着兩個嬰兒的小掛件,一男一女刻的栩栩如生,就是小眉毛,小眼睛也刻的很傳神。傅瑤一見就喜歡上了,正在詢問價錢,大街上突然騷動起來了。緊接着一片驚叫聲劃過,伴隨着驚叫聲,一陣紛亂的馬蹄聲傳了過來。
還沒等傅瑤她們反應過來,迎面就跑來了幾匹馬,還都是魁梧高大的。看樣子好像是受了什麼驚嚇,速度很快,等於是橫衝直撞,惹得人羣四處逃避。
傅瑤她們就站在街邊,就算不被馬匹踩到,也會被人羣撞到的。
一切發生的太快,一直跟在傅瑤身邊的南風只來得及拉了她一把,卻不料正好踩到了旁邊人的腳,那人一炸毛,順手就推了傅瑤一下。
“啊!”傅瑤心驚的立刻護住了肚子。她的肚子還沒滿三個月,可是受不得一點碰撞的。
南風也立刻反應過來了,直接將那人一把推開了,只是她護住了這邊,那邊,發瘋的馬匹已經跑過來了。
而且,是直衝着傅瑤跑過來的。
水婉琳和陳依然登時嚇傻了。而人羣混亂,暗衛也是人,他們本是一直隱藏在人羣中保護傅瑤的。既然是暗衛,他們也不可能靠的太近。此時被這突發的狀況一弄,就錯失了良機。等到趕到傅瑤身邊的時候,一匹馬已經直直的朝着傅瑤踩了過去。
傅瑤的頭腦一片空白,心裡劃過了莫名的懼怕,她很怕,很怕這個孩子也會失去。如果真的是那樣,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