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下雪了,必須得趕快多縫製一些棉衣出來給做苦力的人換着穿,還有棉手套,靴子,都得多預備幾雙。
按說這些東西早就要準備好,只是他們直到這幾天纔有多餘的閒錢買,這樣一來也就很趕了。
傅瑤也比較忙,除了簡單的縫補外她還要照顧好蒜苗,每天得控制溫度,還要澆水。然後就是辣白菜的製作,她現在也全權的接了過來。王氏本來想不做辣白菜了的,但傅瑤認爲辣白菜其實是最有商機的,不肯停下,王氏只好隨她了。
傅瑤經過冥思苦想外加苦心鑽研把辣白菜的配方又完整了些,現在做出來的口感比以前好了很多,只是用料也多了些。
成本高了,價錢也要再高,傅瑤心煩的抓抓頭髮。
“五娘,聽說瓊州隔壁的甘州很富庶,說不準以後你在集市上的時候能碰到那邊的人過來買。”傅琇道,他常去鎮上,對這些自然瞭解。
“真的?”傅瑤面露驚喜,隨即又黯然了,不滿的嘀咕,“要是能去那邊看看就好了。”
他們被限制只能在瓊州活動,一旦踏出瓊州的地面被抓到那就不是簡單的打打板子了。
“你想的倒美,”傅琇自嘲道:“咱們以後就關在瓊州這個鳥籠子裡了。”
傅瑤不置可否,以後的事情誰說的準呢!天下的事情總是多的變數,就好像太子,不是也快要被拉下馬了嗎?
安知他們一家就不可能再重獲自由?
忙碌、充實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天氣越發的冷了,樹上的葉子早就掉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條,隨着北風搖擺,村邊的小河上也結了冰,一家人早已換上了棉襖、棉褲、棉鞋。
正是傍晚,大家剛吃完飯都在炕上閒坐,收拾碗筷到廚房的周蘭在外面歡呼。
“下雪了。哇!好大啊!”
傅瑤出門一看,果然是鵝毛般的大雪飄在了空中,一會兒時間,地上就變白了。
“下雪了,”王氏從炕上下來看到了外面飄着的雪花也說了聲,語氣卻是擔憂的,下雪了做苦力的更辛苦了。
西北的天氣本來就比京城裡要冷一些,這下雪也早,好在他們砍的柴火夠用,直接燒了炕,一點兒也不冷,就是屋子裡黑乎乎的,天氣也陰沉。
傅琇點了根燈草芯,暗淡的屋子有了點光亮,女人們就開始做針線,傅琇教兩個孩子認字寫字,他們現在用的都是那種草紙,別的太貴買不起。
傅瑤這個年紀了,該認的字也都認得差不多了,如今就是陪着莎莎玩,不然她一個人覺得無趣。
“阿爹,阿孃,我看咱們還不如弄一個爐子,這冬天吃飯的時候,菜在爐子裡熱着,比單獨在廚房裡做飯要好受的多了!”傅瑤提議道。
冬天的時候,誰不樂意吃一口熱乎乎的飯菜?如果單獨炒菜,過不了一會兒就變冷了,而且這邊用油大部分都是豬油,豬油一冷,就是那種凝脂狀的,看起來真的沒有什麼食慾。
“我看行,別的且不說,咱們在吃食上不能太虧了,畢竟吃的穩妥了,這身子骨才能不容易犯病。”比起生病請大夫的錢,和這買爐子的錢,肯定是後者更划算一些。王氏也想的明白。
“那這次去趕集的時候看到了買一個,”傅權澤也很同意。
雪越下越大,傅瑤牽着莎莎的手在院子裡走了一圈進來就滿身的雪花,被王氏斥責了還想出去玩。
倒是傅瑞比較心疼閨女一把抱起傅莎莎把她裹緊了才往門外走,傅瑤也跟過去,幾個人玩到天黑才進屋歇息。
第二天早上傅瑤是在王氏和傅權澤的說話聲中被吵醒的,此時屋外天光大亮,穿好衣服下了地,纔看到爹孃正用力的推着屋門。
“阿爹,阿孃,你們這是幹什麼呢?”傅琇也聽到聲音起牀了,他穿着湖藍色織金團花箭袖長袍,倒是一點不覺得冷。
王氏聽到是大兒子的聲音,轉頭說:“大郎,來,過來和你爹一起推,雪把門堵住了。”
聽到這裡,傅瑤來了興趣,這要多大的雪才能把門堵住啊,前世自己見過最大的雪,也只是沒過腳踝而已。她也上前去,就着傅琇的力道往外推,三個人一起用力推了幾下,才把門推開。忽的一下子,冷氣就衝進了屋裡,伴着被風吹進來的雪片,打在臉上,傅瑤隨即打了一個冷戰,涼氣直衝入鼻,傅權澤連忙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她面前。半天傅瑤才感覺自己僵硬了一下的身體緩和了下來。
這是怎樣一個潔白的世界,不論遠近,目之所及全是一片白。此時天空已經蔚藍,沒有一片雲彩,傅瑤可以想像,等到太陽升起之時,在陽光的照耀下,將反射出怎樣耀眼的光芒。
王氏攔住了要往外跑的女兒,讓她換上了早已經絮好棉絮的靴子,又讓她加了一身衣服才放心的讓她出了門。
此時的傅權澤早已經帶着大兒子在院子裡忙碌了起來,這除雪的工具倒是和前世傅瑤見到的差不多,都是用一根木棒的一邊釘上一塊平整的木板,推起雪來方便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