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下榻的飯店時天已經微微擦黑,樓一在大堂問了經理預定的包廂,莫輕寒大手筆,兩天一夜的聚會活動訂的是五星級的飯店,這房費也很可觀,經理招來服務生帶他們去預定的包廂,電梯越往上升,樓一的心也越往上提,大家在遊戲很熟是不錯,見面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這二次元發展成三次元,樓一可以預見她苦逼的情形。
走廊上就能聽到沒關嚴實的包廂裡傳來陌生的談笑聲,服務生推開門,頓時鴉雀無聲,包廂裡的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門口,服務生有點小尷尬,對着樓一幾個人致意了下就走人了。螞蟻清了清嗓子,率先走了進去,打破了沉默,“進來啊,杵在門口發芽呢。”
“別動!”一個二十多歲的剃着平寸男人喝了一聲,嘴巴里還叼着跟煙,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十塊錢拍在圓桌上,“來,大家猜猜門口三個美女哪個是小樓,買定離手,我賭扎馬尾那個。”
“我也賭扎馬尾那個,看起來挺強勢的。”
“我賭戴眼鏡那個,挺可愛的小妹妹。”
“小風,你沒睡醒呢?小樓怎麼可能是可愛小妹妹,我也賭扎馬尾那個。”
……
樓一覺得她此刻不應該站在門口,而應該躺在包廂裡那張碩大的圓桌中央待價而沽,三個女生中她的頭髮確實是最短的,剛剛過肩,她也樂得不用扎頭髮,好吧,她承認染月一臉精明相比她看起來強勢多了,她也承認年輕就是資本,紫霞比她年紀小,臉還嫩着。
滿大桌樓一認識的只有榮瑜,冉清濯,還有……寧致夏和楚揚,樓一詫異於楚揚居然會參加這種活動,冉清濯一臉柔情蜜意地瞅着染月讓樓一不寒而慄,榮瑜玩味的表情更是耐人尋味,她嫌棄地指着那羣歡快掏錢的男男女女,說:“瞧瞧你們那點出息,我們小樓哪值這麼多錢,我賭……一塊錢,賭那個看起來最嬌弱最受的。”說着還真煞有介事地從零錢包裡翻出十個一毛錢,在桌上一字排開,翹着蘭花指點點樓一的方向,“哎喲,差點就湊不足一塊錢。”
口胡!不帶這麼玩的!
“我可不可以也參與啊?”螞蟻嘿嘿一笑,被板寸頭給哧了回去,“你跟她們一路的,不算數。小夏夏,你來揭曉答案。”
“不如讓她自己告訴你們。”寧致夏抿着脣顯然是憋着笑,“那個最嬌弱最受的小朋友。”
樓一黑着臉徑直走到圓桌前把一桌子紙幣硬幣掃到自己身前,說:“不好意思啊,我很嬌弱很受的,這些錢就當你們送我的見面禮好了。”
一屋子倒抽氣和唏噓的聲音,榮瑜不幹了,“哎,我通吃啊,你怎麼能獨吞呢?虧我還力挺你。”
“我謝謝你啊。”樓一笑,“不知道今天某人有沒有來呢?”
榮瑜被戳中要害,果斷閉嘴了,鬧騰了一會大家才知道被騙了,榮瑜早就知道樓一的身份,一羣鐵公雞鬧着把錢拿了回去,可惜樓一最嬌弱最受的名號被坐實了。
螞蟻算是這撥人裡最八面玲瓏的,招呼着打牌的喝茶的玩手機的聊天的依次在飯桌上落了座,樓一接到了莫輕寒的電話,大意是晚上有事,可能沒辦法一起吃飯,儘量在大家KTV的時候趕過來。樓一在桌上宣佈了這事登時又成了靶子,調笑的欺負的戲弄的應有盡有的,反觀寧致夏作壁上觀,果然有媳婦的孩子像個寶,沒媳婦的孩子像根草。
“本小姐就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鳥見鳥呆的染月。”
紫霞白了染月一眼,“陌冉把你媳婦收回去,我是紫霞。”
“這裡是帥到人神共憤的螞蟻。”
“我是……至尊寶……”樓一特地觀察了下這個自稱“至尊寶”的靦腆的少年時樂了,完全不像遊戲裡那個對紫霞死纏爛打的純爺們,孩子你成年了麼?果然大家心裡都住了只野獸。
“我是不敗。”
“亂雪。”
“沐雨。”
……
本來天各一方的人因爲同一款遊戲聚在一起,最熟悉的陌生人,大概就是這樣,遊戲裡插科打諢的默契很快回來,這頓飯吃得還算愉快,如果不算莫輕寒沒有出現的遺憾的話。酒酣耳熱的時候,樓一身邊的寧致夏貼近有點喝高的她輕輕說:“那天的事,對不起。”
樓一身爲勢力主,又是八卦緋聞的中心人物,滿桌子大老爺們不顧及她女生的身份給她啤酒白酒輪着灌,她眼睛都有點喝紅了,瞪着寧致夏一臉不可思議,“你說什麼?”這嗓子吼得夠大聲,寧致夏成了焦點很不好意思,踢了樓一一腳說沒什麼。樓一樂傻了,抱着寧致夏就嚷嚷,我就知道夏夏最好了。於是三角戀的玩笑話不脛而走。
訂的KTV距離飯店不遠,樓一喝得暈乎乎的,意識還算清醒,沒醉,經此一役樓一才知道她自己酒量驚人,那羣男生倒是喝得臉紅脖子粗,抱着話筒就不撒手,和幾個小女人打成一片。
“小樓,你媳婦什麼時候來啊?”螞蟻說話都大着舌頭,跟着音樂的調調哼了兩句吊起了嗓子,他點的是首青藏高原,被扔了一臉瓜子殼。
“就是啊。”染月用腳碰了碰半死不活的樓一,樓一趴在寧致夏身上擺手,“快了,快了。”禁不住別人一再催,“我去打個電話問問,你們等等。”
起身的時候被寧致夏的腳絆了下,差點摔到楚揚身上去,免不了一頓尷尬,寧致夏不放心,“你沒事吧?我陪你出去看看。”
“不用了,你陪揚揚。”樓一很豪邁地甩手,“你們先唱着,我保證把我媳婦帶來。”
包房外面人來人往也很嘈雜,樓一下了樓打算去KTV外面給莫輕寒打電話,一樓大廳,門被人開來關去陣陣穿堂風讓樓一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人也清醒不少,先去廁所洗了把臉,摸出手機往KTV外面走,甫一出KTV就看到了莫輕寒的背影。
可惜只是個背影,她身邊站着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看起來是事業成功型,很裝13得沒有系領帶,襯衫領口的鈕釦鬆着,髮型也是很凌亂的碎劉海,擺在別人眼裡絕對是個鑽石王老五,可她樓一是誰?在她眼裡這傢伙就是個渣渣,二貨青年。
那男人似乎發現了樓一,跟莫輕寒說話的時候故意把視線飄過來,微微向莫輕寒側了側身子,狀似親密,莫輕寒也有所察覺,一轉身看到樓一,臉上似有似無的笑讓樓一避無可避,本來想做個小透明的,倒不是想偷窺,就是怕走過去尷尬。莫輕寒走到樓一身邊,牽起她的手,那男人尾隨着,掛着無懈可擊的優雅斯文的笑。
“小一,他是沉淪。”
樓一同學在聽到這兩個字的瞬間,臉就青了,然後不出意外地,黑了。
包房裡的氣氛一時變得很詭異,大家一方面因爲莫輕寒的到來興奮,一方面因爲沉淪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更加興奮,這是個神奇的邏輯,三角戀的主角全部到齊,連唱歌的人都放輕了聲音,生怕把人給嚇着了。
沉淪貼着莫輕寒坐大獻殷勤,榮瑜看出樓一臉色越來越不好看,真怕他們倆在這裡打起來,樓一是個實誠孩子,嘴上功夫還真不怎麼樣,沉淪有點小腹黑,真不是樓一能對付得了的,順手搶了至尊寶的話筒塞到樓一手裡,“小樓,你唱歌,這歌很好的。”
“喂,下一首歌是我點的!”至尊寶不依,這歌還真是他煞費苦心要唱給紫霞聽的,得瑟好一會了,紫霞飛了他幾眼繼續跟勢力裡不多的幾個女孩子聊天。
上一首歌尾音一結,下首歌的歌名一出現,樓一轉怒爲喜了,榮瑜捂臉了,她不該多事,歡快的調子起來,樓一端着麥克風,“螞蟻,替我把音量都調高一點。”
春暖的花開帶走冬天的感傷,微風吹來浪漫的氣息,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滿意義,我就在此刻突然見到你。春暖的花香帶走冬天的飢寒,微風吹來意外的愛情,鳥兒的高歌拉近我們距離,我就在此刻突然愛上你“
“聽我說,手牽手一路到盡頭,把你一生交給我,昨天已是過去,明天更多回憶,今天你要嫁給我。”
一曲終,任誰都看出沉淪臉上的笑容有多假,樓一酒勁上了頭,本來就紅通通的眼睛看起來也蠻可怖的,拉了莫輕寒的手半是撒嬌半是耍賴地說:“檸檸,今天這麼多人見證,無論貧窮富貴,健康疾病,我想一輩子跟你在一起,愛惜你,尊重你,安慰你,保護你,你願意給我你的一生一世麼?”
“你……”沉淪捏緊拳頭,正要發作,莫輕寒搶先說,“我不在乎你有沒有錢,有沒有權,我對你從來別無所求,平凡一點有什麼不好,我要的就是細水長流的,你一輩子的一心一意,這就夠了,我願意。”
寧致夏端詳着莫輕寒的臉很久,這張精緻素雅的臉上難得浮起幾分紅暈,她是故意這麼說的,儘管在大庭廣衆下說這些話會讓人不好意思,她卻不得不爲之,一來,給足了樓一面子,二來,堵住了沉淪所有反駁的話,她怕他傷了樓一所剩不多的自信心和強烈的自尊心。樓一在這場愛情的角力戰裡贏了,只因爲莫輕寒愛她,她贏了,儘管樓一除了那顆熱情的愛她的心,儘管沉淪可能也不比樓一愛她少。寧致夏下意識地去看楚揚的表情,楚揚沒有看向樓一那邊,安靜地盯着電視屏幕,屏幕上滾動着下一首歌的歌詞。
不大的房間頓時熱鬧非凡,一羣人獸血89小說,嚷着親一個親一個,樓一真的不假思索地對着莫輕寒的脣吻了上去。沉淪起身離去,保持着最後的紳士風度,榮瑜略微擔憂,看樣子,沉淪不是個好相與的人。
別問是緣是劫,和有情人做快樂事。榮瑜只能這麼安慰自己,希望莫輕寒考慮周密,別留下什麼禍端纔是。
抽得我後臺都看不見章節了。然後手機上不去這篇文。尼瑪。。。我怎麼惹你了,不就幾天沒更嘛!這不是來更了!!!
快開學了,我表示很傷心,真的很傷心。
如果你們還霸王我,我會更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