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畢竟狼突寨位於五寨之末,從攻擊的距離上來看,是最遠的一個,羅襲雖然喝令加快到了行軍的速度,但距離狼突寨還是有一點距離的,根據地圖標註,必須要翻越過前面的那道山樑纔可以抵達狼突寨。
可就在翻越這道無名山樑的時候,蜀軍突然遭到了冷箭的襲擊。
蜀軍正保持着行軍的隊形,雖然有一定的防護意識,但行軍畢竟比不上作戰,尤其是在這種特殊的地形條件下,很難保持一種攻守兼備的隊形。
遭到冷箭襲擊的時候,蜀軍隊伍產生了一些**,中箭的蜀兵紛紛倒地,未中箭的蜀軍也如驚弓之鳥一般,紛紛後退。
羅襲在蜀軍遇襲之後,第一反應就是這肯定是氐人設下的伏擊,畢竟蜀軍打着火把而來,太過招搖,行軍的路線和意圖早已是暴露無疑,氐人主動在半路設伏,也屬常理。
不過羅襲倒不擔心氐人的伏擊,畢竟根據現有的情報,氐人在狼突寨的駐軍只有一千餘人,就算氐人傾巢而出,兵力上也是佔據着絕對的劣勢,用一千人來伏擊五千人,這本身就是一個笑話。
羅襲下令蜀軍立刻結陣,進行有效地防禦,同時對敵進行反擊射擊。黑暗之中,也看不清伏擊的氐人在那兒,有多少的人,蜀軍弓箭兵也只能是朝着氐人箭矢的射來方向進行反擊,多少有點漫無目的。
仍有箭矢不斷地從前方射了過來,完全地封死了蜀軍的前進線路,這不免有些讓羅襲着急,約定的時間顯然已經過了,但永安軍被阻隔着了半路上,就連狼突寨的邊都沒捱上,如果因爲自己這一路耽擱了蜀軍總體的進攻計劃,羅襲恐怕是吃罪不起。
儘管羅襲是右軍團都督羅憲的兒子,在羅憲素來以賞罰分明稱著,如果羅襲真有過錯,羅憲也絕不會護短,有功必賞,有過必罰,這一點羅襲也心知肚明。但這倒是不是羅襲懼怕的理由,此次他率永安軍從中軍團臨時劃歸到羅憲麾下,羅襲暗暗地憋了一口氣,力爭在陣前建功,絕對不給父親丟臉。
不過從現在的情況看來,有點事與願違,五路人馬出擊,看到另外四寨方向都是火光沖天,殺聲陣陣,顯然都已經和氐人交上了手,不管他們奪寨於否,最起碼人家已經是搶得了先手。
羅襲臉色有些難看,如果氐人龜縮在狼突寨內,依靠地利之險,阻擋住蜀軍的攻勢倒沒有什麼意外的,但在這荒山野嶺半路之上,就算氐人傾其所有兵力來阻擊蜀軍,那兵力差也是五倍,被差了五倍的敵人困在山樑上不得前進,羅襲顏面上確實不好看。
他喝令蜀軍立刻是展開反擊攻勢,對氐人的伏擊點進行大舉的反擊。
但就在此時,有兵卒向羅襲慌慌張張地稟報道:“啓稟羅將軍,大事……大事不好了……”
羅襲臉色頓時一沉,看來今天晚上是氣運不佳,噩運連連,他喝問道:“慌什麼慌,出了何事?”
那兵卒指着身後道:“羅將軍,氐人……氐人從後面殺過來了!”
羅襲驟然一驚,順着那兵卒的手指向後張望過去,果然聽到了蜀軍後隊方向殺聲陣陣,不時地傳來喊殺和兵器的撞擊聲,很顯然蜀軍後隊的人馬已經和敵人交手了。
這又是什麼情況?
前面有氐人在阻擊,倒也不算太奇怪的事,氐人依據山險和對地利的熟悉,設下埋伏來阻擊蜀軍的攻勢,倒也是常理,但此時氐人的另一路人馬從背後殺出,那就不是阻擊這麼簡單的事了,兩路包抄夾擊,那意圖就十分的明顯了,就是想要將蜀軍給包了餃子。
但氐人在狼突寨的兵力有限,想要阻擊蜀軍不難,但想要全殲蜀軍,這胃口不會太大了嗎?
就在羅襲深感疑惑之時,左路和右路分別傳來急報,都發現了氐人的軍隊在活動,很顯然,氐人已經是四面包圍。
身陷於重圍之中,蜀軍將士顯然有些慌亂,黑暗之中,根本就摸不清氐人的數量,越是如此,恐懼感便越強,現在蜀軍諸軍士都將目光投向了羅襲,希望他可以將蜀軍帶出困境。
到了危難時刻,羅襲的頭腦倒是冷靜了下來,很顯然,這就是氐人蓄謀已久的軍事行動,狼突寨只有一千人守軍,這也太扯了吧,就算是一千守軍傾巢而出,也絕對不會對蜀軍構成威脅,唯一的可能就是,蜀軍先前拿到了這個情報是有誤的話,或者說氐人又最新增兵而這個情況蜀軍並不知曉。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後者的可能性極大,氐人想要吞掉蜀軍五千人馬,那至少也得派出一兩倍的兵力來,狼突寨先前只有一千人,應該是錯不了,但戰場上的形勢變化一日千里,這好幾天以前的情報靠不靠譜,真的很難說。
但不管怎麼說,蜀軍現在遭遇到了極大的困難,在不熟悉的地形之中,遭到了氐人的四面圍攻,如果應對不當,很有可能會遭到全軍覆滅,羅襲當然地謹慎小心處理。這樣的夜戰其實是最難打了,根本就看不到敵人在何方,有多少的埋伏,羅襲清楚,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自亂陣腳。
永安左營的中郎將名叫黃衝,看到情勢危急,焦急地對羅襲道:“羅將軍,目前的情況對我們極爲地不利,趁氐人還沒有合圍之前,果斷突圍吧,再遲也許就來不及了。”
羅襲打量了一下四面,沉聲道:“氐人之所以沒有合圍,我考慮是他們的兵力不足,雖然從目前來看,氐人的兵力比先前預估的一千人要多的多,但也絕對不會超過我軍的兩倍,氐人四面圍攻,兵力所限必定會漏洞百出,所以氐人只是虛圍,他們的真實意圖就是想要讓我們撤退,然後依仗着熟悉的地利,用阻擊和追擊的手段攻擊我們,我們可不能輕易地中了氐人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