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驚失色之餘,卻見司徒傾絲毫未有畏懼,甚至脣角冷冷一揚,嘲諷一笑“果然還是來了。”
十幾名黑衣人聽聞此話,眼睛忽的一亮,十幾把長劍齊刷刷的要刺向司徒傾,那時,定會是死無退路,我閉着眼睛,不忍看將要發生在我面前的慘案,司徒傾,司徒傾,難道今日便是你的亡命之日嗎。
一瞬間,在我面前發生了我意想不到的局面扭轉,不知何時,司徒傾已正昂然挺立,輕盈的立在那齊刷刷的劍身之上,眼中透過冷冷的殺意,不免讓人脊背一陣發涼。
他如同一支輕盈的羽毛,不費絲毫吹灰之意的立在那劍身之上,風兒揚過,他衣襟墨發飄飄,如同仙人一般,超凡脫俗。
畫面整個定格,我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剎那,他飛身而起,輕盈的彈起,空中一個轉身,便見無數枚銀鏢四處散去,黑衣人在那飛鏢的彈雨之中,終於走完了人生中最後的一天...
數名黑衣人死在那毫不起眼的飛鏢之下,我呆呆的看着這一切,如同一場夢境一般,恐懼來的如此之快,卻也溜的如此之快。
待我反應過來,我忙上前抓住司徒傾,如同時隔幾萬年一般,適才的危機之際,死亡永遠是那麼的近,與死神擦肩而過,若是,現在倒下的是司徒傾,我不知道我該是何種的心情,也許該高興纔是我本來要的反應,因爲我不費絲毫力氣便可將滅門之仇報了。
而現在,我是慶幸,更是安心,適才的心如同栓了一根弦,差一點沒了心跳,我清清楚楚的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想要他平安無事,多麼諷刺的希望。
“你沒事吧?”餘驚未定,我不免有些擔心,我扶着他,卻看到他脖頸之處有殷殷的血絲滲出,我“啊”了一聲,忙從懷中掏出絲帕替他擦拭。
哪料到,他眼中忽然一亮,一把將我狠狠推了出去,我根本毫無心理準備,失控的朝着一旁的道上摔去,這
一摔,不免摔的我吃痛,我心中慍怒,正要起身同他理論。
豈料,一支長劍卻與我鼻尖擦身而過,我嚇的一身冷汗,出神的坐在地上,再也不敢站起,驀地,我又看到司徒傾同另一羣黑衣人苦苦的纏鬥着,好不熱鬧。
寡不敵衆,一個人即使武功再高,武藝再精,自是抵不過千軍萬馬,看這陣勢,那黑衣人源源不斷,不知道就從哪裡冒出來,司徒傾苦苦與他們打鬥,精力更會消失的很快。
越想我越是着急,看着一旁被司徒傾打的慘不忍睹的黑衣人還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我便怒氣不打一處,一把拉着他問道“說,你們是什麼人,誰派你們來的。”
那黑衣人被扯痛了傷口,痛的哇哇大叫,我心中一絲不忍,卻又忍了下來,繼續按着他的傷口問道“你若說了,就讓你死的好受些,不然...”我說着,便又用了一分力。
那黑衣人痛的慘叫“是..是...”我俯下身子,仔細想從他口中打聽出什麼消息來,然而,在最最關鍵的時刻,他卻昏厥過去,再也搖不醒了。
我一陣沮喪,不免失落。
我四處張望着,心中悶道,適才偷偷跟着我們的侍從,此時此刻倒是出現的不積極了。
我同司徒傾一路遊玩京城,而身後自有偷偷跟着的侍從,不料被司徒傾發現,怒斥着趕走了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居然真的走了。
這下可好,孤軍奮戰,不知司徒傾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我從遠處漸漸看着他越來越吃力,那些黑衣人卻如同小草一樣,“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我在一旁也是着急,忽然看到一旁的趕車上,一堆乾枯的稻草,忽然腦中有了注意,能不能帶着司徒傾逃離這裡,就看這堆稻草了,希望天隨人意吧。
我順手拿了掛在攤上的燈籠,將罩子扯了下來,望着那一車稻草,便將那火燭扔上了扯,乾草遇上火燭自然很是旺盛。
我推
着冒着濃煙與火勢大大的車推向了打鬥的他們,一些黑衣人根本沒注意到後面的情況,渾身着起了火來,我大叫着朝着他們繼續推去。
果然,所有人都看向我,司徒傾最終可以休息一下,趁着人羣亂動的時候,我丟下車,拉着司徒傾朝着別處逃去。
跑了很久很久,看到前面一座亭臺,我便繼續超前趕去,終於停下腳步,原地歇息了,我緩緩呼着氣,卻見司徒傾臉不紅心不跳,面不改色,像是絲毫沒有跑過一樣。
我朝着一旁的石凳上坐去,才道“你....公子,你...你有沒有受傷。”當下纏鬥之際,我想他身上不免會有刀傷之類的。
他並未開口,只是臉色沉重的瞧着遠處朦朦朧朧的霧霾出神,臉色凝重的讓人不免心悸,我想到那些黑衣人,便脫口而出“那些黑衣人是誰?難道是亂黨嗎?”
能識出司徒傾身份、又要置他於死地的,又能是誰,前朝亂黨不少,如今局勢又不似穩定,他一人出宮,必然是以身犯險,這他又怎會不知。
“公子一人外出,自然有風險,爲何不讓侍從跟隨,剛纔實在太險了。”我怪他大意,他卻轉頭望了我一眼“怎麼?你是說朕連累了你。”
我一呆,心中像是被狠狠刮上一刀!他居然這樣想我?我自嘲一笑,淡淡道“怎敢,皇上尊貴之身,適才危險之際,奴婢未能隻身相救,是奴婢的錯。”
他望着我,眼中有一絲痛意浮現,隨即轉瞬即逝,“想來那亂黨不會就此罷休,此地並非安全之地,趕快走吧。”他說完,並未拉我,隻身一人走去。
我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他的性格如此多變,適才還溫和如玉,關切之情溢於言表的他,現下卻又換做了另一幅模樣,難道他的身體裡存在着兩個靈魂嗎?
我心中苦笑,他的眼神,我清清楚楚的知道,他那眼神是懷疑,當日鈺婕妤出事,他便是用這樣的眼神望着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