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飯食這些都是若柔替我打理,我從未下過廚房,做這些事,甚至適才差點將廚房給轟炸了,真是好險好險。
我躊躇着望着那碗粥,頓時覺得自己無能之極,不斷的自責道“”我真是沒用,這樣的粥又如何吃下去。”
喜兒在一旁勸道“音姑娘,你不要多想了,讓奴婢來做就是啦!”我沮喪的走出屋外。
我本好勝心強大,又豈能輕易放棄,但是因適才闖了不少禍,損失了不少碗碟,就算心裡有萬分的不妥協不情願,也只得乖乖的走出去,任由喜兒來做了。
我則坐在長廊上靜靜望着一輪明月發呆,遠處的燈火在黑暗中顫抖、顫動。
待煮好了粥,看望了皖亭姑姑之後,我才一身疲憊的回到福寧殿,殿外出奇的安靜,往常巡夜的侍衛如今一個人影兒都不見,只有離福寧殿遠遠之處纔有幾名侍衛巡視,而屋內也似乎是精心裝置過,燈光雖然幽暗,卻是溫馨的很,淡淡的龍誕香在那獸角的香爐中蔓延開來,沁入心脾。
殿內如今只有喜兒和雀兒在,聽這兩丫頭說司徒傾因顧及我生病在身,需要靜養,便撤走了一部分侍衛,以給我創造舒適安靜的環境。
“皇上待姑娘這般好,這般用心,讓人羨慕,奴婢們倒是從未見過皇上待誰這般細心過,甚至都沒有哪個姑娘在福寧殿過過夜呢,音姑娘能有此榮幸,可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音姑娘可要好好珍惜纔是!”喜兒邊鋪被蓋,邊道。
我只是淡淡一笑,便略過這個話題,我好不容易在忙碌之中,將這等煩心事忘到腦後,就不想再提起。
“我今日太累了,喜兒雀兒,我想沐浴一番,我們一起去打些水來吧!”我解開箍着的發,對兩人說道。
喜兒卻說“姑娘要沐浴儘管可以去
一旁的內殿呀!”想起那日沐浴情景,司徒傾的闖入讓我亂了方寸,何況,那本是他沐浴之地,我是不想再去,我想道此處,淡淡回絕“我在屋內沐浴就好,不便去那內殿了。”
喜兒與雀兒又相互看了看,才說“那音姑娘想在房中沐浴也好,音姑娘就好好呆在這裡休息,就不用去了,我們給姑娘打來便好。”
我淺淺一笑“那就謝謝了。”
兩人一溜煙的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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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霧繚繞,我緩緩邁入佈滿百花的水中,將身體完全放鬆,熱水浸入我的肌膚,浸透每一寸的皮膚,使得渾身痠痛的肌肉瞬間舒適許多。
我靜靜靠在水桶邊緣,享受着這一瞬的安寧,“音姑娘,喜兒幫你吧!”喜兒在一旁替我打理着,說道。
我轉過頭輕輕道“你們去休息,我想多泡一會兒。”
“那好吧,音姑娘若有事就叫我們,我們就在隔壁房間。”喜兒低聲說完,正要離開。
我轉念一想忙道“皇上...皇上他今夜不會過來吧?”說到此處,我忽然臉色一紅。
然而這一舉動,果真被喜兒誤會,她輕輕一笑道“音姑娘,皇上最近政務緊要,都是在書房過夜,晚上不會來福寧殿,音姑娘,來日方長,姑娘不用掛心的。”
我淺淺一笑,點點頭,喜兒與雀兒則是歡喜的掩門離開,我則是一臉無奈之色。
夜色靜謐,屋外盡是知了的叫聲,我歪在桶邊緣,靜靜望着窗外景色發呆,一入宮門深似海,如今,我根本沒有選擇的路,甚至連拋開一切凡俗瑣事,出宮都不敢想象。
我沉沉閉上眼睛,突聽到什麼東西重重的釘在了窗框之上,待我睜開眼,一黑影已經持劍從窗外朝我刺來。
我驚訝的大叫一聲,手中的木瓢穩穩的抵抗住了那刺過來的長劍,
這黑衣人又重現了,如今看這形勢,已打算將我滅口了。
我萬萬慶幸手中的木瓢救了我一命,那黑人眼中殺機濃重,向後一退,將我手中木瓢打落,如同打落了我的心一般。
我暗暗叫苦不迭,如今我裸身於水桶之中,已無藏身之處,看來性命和名節將葬送於今晚了。
他擡手揮劍,朝我劈來,剎那間,我目瞪口呆,連尖叫聲都忘了,木桶在他劍下劈成三半,正當我要暴露他面前之時,我身子卻被突如其來的重力拉去,一時之間,幾名侍衛破門而入,將那黑衣人團團的圍住。
待我反應過來之時,卻看到我已經在司徒傾的懷抱中,他幾乎用他整個身子將我環着,我的身上已經被一層紗簾掩蓋着。
然而,此時此刻他的手卻不依不饒的放在了我的胸前,頓時,我心跳加速,滿臉通紅,糗在了當場,一時之間頓感臉上無光,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那黑衣人見狀,卻是不急不躁,一個躍身便躍出了窗外,他身輕如燕,一溜煙的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司徒傾冷聲喝道“去追,加派人手將皇宮給全翻了,也要將那黑衣人給朕抓來!”
那幾名侍衛恭敬行禮“是,卑職遵命!”說着訓練有素的疾步追去。
“皇上...別!”我忽然出聲阻止,心下已被煩憂填滿,司徒傾莫名其妙的望着懷中的我“你說什麼?”
我垂下眼簾,卻不知要如何說,那黑衣人持劍刺向我那一刻,我看到了讓我不敢相信的一幕,他手上的疤痕居然與若柔手上的疤痕在同一個地方,一模一樣。
也許這只是巧合,只是一個巧合而已,我不停的安慰自己,也許是我一時眼花,看錯了也有可能,也許若柔的疤痕是在另一隻手上而已,也許世界上本就可以有兩道同樣的疤痕而已。
可是,不知爲何,我心裡卻如此的不安,難以平靜。
我開始期盼能抓到那黑衣人,卻又期盼不要抓到那黑衣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