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沉重的木門響了一聲,林天楚神采奕奕地走了出來。
“男人,你出來啦!”一直在門口等她的風鈴兒馬上喜笑顏開地喊道。
林天楚點了點頭,“嗯,外面怎麼樣了?”
“還好啦!……金幣他們回來啦,果然跟你猜想的一樣,大船也做好了,隨時可以下海!”風鈴兒把這幾日的事情,一件一件地說給林天楚聽。
當林天楚聽見女孩告狀,說道那個呂先生像個小孩子一樣,居然到處嚷嚷說他這裡不好,那裡不好——可惜她風鈴兒還要仰仗他做大船,要不然早就衝上去兩個大耳瓜子了!
“呵呵,玲兒,你以爲這是書生意氣?——那麼聰明的一個書生,會像孩子一樣撒潑嗎?太幼稚了!”林天楚冷冷地看着遠處的文士,開口笑着說道,他感覺得到,對方正小心翼翼地觀察着自己。
“什麼,男人,你的意思是:那個傢伙心懷不軌?”風鈴兒驚訝地說道,手無寸鐵的文士,居然敢對林天楚不懷好意?他吃了老虎膽嗎?
“你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林小姐呢?”林天楚默認了風鈴兒地說法,開口問道,林小姐就是那個神秘的馴獸師。她和呂先生是一同出現在他面前的,雖說都是玲兒請的客卿,但是林天楚還是有不得不懷疑的理由。
“她啊?她說這裡的魔獸很有趣,一個人出去考察去了,連保鏢都不要一個,說什麼人手不寬裕……”風鈴兒也有些奇怪,既然人手不寬裕,那她怎麼還往外面跑哦?再說了,這裡哪有什麼魔獸,連只猛獸都沒有!
“很好,呵呵……玲兒,走,弄點美味去!今天晚上有好戲看。”知道了那兩個人的行蹤,林天楚反倒不急了。
“美味?吃什麼,我給你做!”聽到林天楚肚子餓了,風鈴兒連忙開口說道。
“別,今天是月半十五了,挺不錯的日子,我做點好吃的,你也來嚐嚐!”
在日曜沙漠,今天應該是八月十五,八月十五在華夏是中秋夜,正是月亮最明亮的時候。
……
海岸邊的海潮聲特別的響亮,一隻兩層樓高的小船,就停靠在岸邊,用繩索系在一旁的巨樹上。下面已經鋪好了滑輪,隨時都可以下海。
林天楚的“美食”弄好的時候,風鈴兒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一見他端着個銀盤過來,女孩馬上就起身迎了過去。
“男人,這是什麼呀?餅乾嗎?還是麪包?”看着銀盤裡整整齊齊地食品,風鈴兒有些奇怪地問道。
日曜沙漠,麪包是主食,黑麪包常見,白麪包也有,可風鈴兒也沒有見過這麼小的麪包。餅乾嘛,她也吃過,又沒有這麼厚實,不知道是什麼奇怪的東西。
“這啊,叫月餅!你們祖上有個傳說人物,叫嫦娥……所以呢,爲了紀念嫦娥,人們就在八月十五那一天,吃吃月餅,同時寄託自己的相思之情!——有詩云: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林天楚把中國古代,關於月亮和中秋的典故一一道來,風鈴兒坐在林天楚身邊,慢慢地啃着月餅,聽着林天楚溫柔的聲音,真想沉醉不醒呢!
“所以說呢,吃月餅,不在味道,在於心意!我希望呢,大家都平平安安的,以後和家人可以團聚,過上美滿的生活!”林天楚站了起來,把銀盤裡的月餅一一分給衆人。
“林天楚閣下,你說的那個什麼嫦娥奔月的故事,我怎麼一點都沒有聽過?——莫不是,你爲了逗玲兒公主開心,自己編的吧?”走到呂先生面前時,他接過了林天楚的月餅,突然開口問道。
“哈哈,你就當我逗玲兒開心好了!”林天楚也沒有在意,直接開口說道。
小樣兒,激怒我,分化翼族戰士?你還嫩了點!
“呵呵,玲兒公主真幸福呢!能找到林天楚閣下這美好的男人!”一邊的綠衣女孩開口加了一句,羨慕之情一覽無餘。
林天楚冷冷一笑,他看到三兄弟的臉色變了。
風鈴兒見林天楚沒有否認,扭扭捏捏地沒有說話,不過臉上的紅潤很能說明問題了。
很好,林天楚看着拿着馴獸師,貌似一句無心之舉,很巧妙地挑撥了林天楚和翼族戰士的關係,對吧?林小姐,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
但願今天晚上,你可別太急着露出馬腳!
林天楚沉默不語,到風鈴兒旁邊坐了下來,閉着眼睛,細細地品味着月餅的滋味。
場面一下子寂靜了下來。
遠處的波濤洶涌,夜空的月色正濃。
一頓還算豐盛的晚餐,並沒有風鈴兒意料之中的賓主盡歡,呂先生主動挑釁,林天楚卻用沉默以對,好似默認了一樣。呂先生的話語,多次提及了翼族戰士和風鈴兒怎麼怎麼了,含沙射影就差當着林天楚的鼻子罵了。
林天楚的態度很是奇怪,閉着眼睛聆聽遠方的濤聲,卻對身邊呂先生的嘀咕不聞不問,那種不屑一顧地神態,讓對面那個落地秀才勃然大怒。
“林天楚,別以爲你是職業者,我就會怕你!我呂堅也不是嚇大的!”
“咱們這麼多人,你殺得光嗎?了不起二十年後,在下又是一條好漢!”
“你身邊有那麼多女人,還打翼族公主的主意?花心大少,玩弄花季少女的感情……”
林天楚的沉默,讓呂先生的膽子越來越大,這一頓好罵,唾沫紛飛,含沙射影變爲明刀明槍,指名道姓的就差指着腦袋罵了。
林天楚卻是饒有興趣地看着他,剛纔呂先生指名道姓說出他林天楚的名字時,林天楚就睜開了眼睛,笑着看着他。每當呂先生說一句,林天楚臉上的笑意就濃一分,他還輕輕點點頭,好像還很贊同呂先生的說法一樣。
“……”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林天楚一言不發,只是看着自己笑,呂先生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諾諾地不做聲了。
“怎麼,說完了啊?”林天楚站了起來,輕輕地鼓鼓掌,“精彩至極啊!不愧是讀書人,罵人都不帶髒字的,二十分鐘就沒有重樣的!不錯,不錯!”
“林天楚,身正不怕影子歪!你敢說,你沒有做過?”呂先生猛地一下子站了起來,面紅耳赤地朝林天楚吼道。
在外人看來,呂先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林天楚是實力強大的職業者,呂先生敢向林天楚叫板,一來是因爲讀書人的風骨作祟,二來,怕是林天楚真的作爲什麼違心的事吧?——要不然,他被這個呂先生指着鼻子罵,爲什麼不還口?
林天楚沉默不語,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呂先生挑事撥非,靠的就是他林天楚“強佔”了風鈴兒,翼族戰士本來就心高氣傲,對林天楚不是很服氣;部族的小公主,嫁給這麼一個外人,本來就讓這些戰士很憋屈,加之林天楚沉默不語的默認,一時間,那些戰士看林天楚的眼光就有些怒火了。
林天楚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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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他和風鈴兒先前並不認識,還輪不到他進入結界爲她拼命——他們不知道,老子進入結界,不過是在幫助他們繼承傳承?都生死關頭了,還在糾結於兒女情長,這些翼族戰士,太讓林天楚失望了。
不說他和風鈴兒之間沒有什麼,就算有些什麼,也輪不到這些普通戰士插嘴啊?被人一忽悠,就熱血上頭,不給他林天楚好臉色看?要不是爲你你們的性命考慮,要不是這裡和那個崑崙鏡的傳承有關,傻子才留在這裡。
“你們幹什麼?”
看着三兄弟他們沉默不語,看林天楚的眼色充滿了鄙夷,風鈴兒怒氣衝衝地站了起來,大聲吼道。本來,林天楚就對她有些抗拒,這些天若即若離的,讓她又愛又恨的,自己的戰士們這樣一弄,林天楚以後要是不理她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