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我怕死嗎?”陳順道目光沉下去問道。
“不怕的話,你爲什麼沒死?”既然話題已經撕開,楊銘也就毫無顧忌的針鋒相對!當年發生的事情他雖然知曉得並不詳盡,但是無論怎麼說,黃清平情願入獄都始終沒有供出陳順道這一點來說,陳順道是欠了黃清平的。
楊銘找到黃清平是在出國之前,這也是死去的林信智託北青蘿轉告楊銘的事情,而去了一趟北城監獄後,楊銘才從黃清平的口中得知了陳順道這個人的名字,關於陳順道的資料是其後通過黃清平的口述以及塔妮莎的入侵國安系統得到的。
但很顯然,陳順道也並不是那麼好說服的人,而且似乎他也失去了那種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的雄心壯志,彷彿提着鳥籠整日沉浸在這種古舊的茶樓纔是他享受的生活一般。
面對着楊銘毫不客氣的話語,陳順道的心口起伏微微有些急促,他咳嗦了幾聲,目光淡淡說道:“別枉費心機了,如果真的是黃清平讓你來的,那除非你有讓我信服的東西,否則的話,哪怕我死了,你也別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我已經活到這個年紀了,你真的以爲我是怕死才一直活下去的嗎?”
“好吧!”楊銘嘆息着起身說道,“如果想通了,給我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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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楊銘起身離開了茶樓,這對於他來說並不是最好的結果。
“現在去哪?”
“油尖旺,新無線娛樂集團。”楊銘靠在後座上淡然說道。
“好!”
車子緩緩駛離陳順道的視線,直到消失在遠處的街角,陳順道這纔拿起了桌上的那張卡片掃了一眼,然後直接從口袋拿出一個打火機點燃,快要燒到手的時候才丟入了垃圾桶。
油尖旺,新無線娛樂集團的會客廳內,風韻猶存的方媛等到斟好茶的助理退出去之後才笑着問道:“楊先生到了香江,怎麼事先也不打個招呼呢?前臺剛纔多有冒犯,你千萬別在意!”
“這點小事我不會放在心上!”楊銘笑了笑說道,“之所以不打招呼是因爲現在香江的變化太快,誰也想不到下一步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是的,最近香江確實有點不太平了……”方媛笑了笑,雙手的手指交叉在一起,這個輕微的舉動代表着她的心神不寧。
楊銘視線掃過她的手掌笑道:“方太太在等方先生的消息?”
“你……你怎麼知道?”方媛目光一怔,有些驚愕的問道。
楊銘看了一下手錶,平靜的說道:“如果從新界出發的話,按照道理他十分鐘前就該到了這裡,不過很顯然,他的行動似乎出現了意外。”
方媛騰地一下站起來瞪着楊銘,心情一下子激動起來喝道:“你到底知道什麼?難道是你在背後搗鬼?”
“我搗鬼?”楊銘沒好氣的搖頭冷笑道,“方太太,所謂關心則亂,難道你忘記了這次挑起事件的是國外的勢力嗎?我如論如何也是站在你們這一邊的吧?實話告訴你吧,方先生得罪的是美國的勢力,而現在不出意料的話,他應當是在從新界過來的路上遭遇了伏擊,炸彈就在他的車底盤下……”
“什麼?”方媛臉色慘白的顫聲道,“你怎麼會知道?不可能!龍哥不會有事的……你在嚇唬我?”
“我確實沒有嚇唬你,而你的龍哥也的確遭遇了炸彈襲擊,不過我也正好提前知道了這些計劃,所以你的龍哥應當平安無事的正在你們尖沙咀的豪宅裡面處理傷勢,你不相信的話可以打個電話……”
方媛頓時抓起了電話往自己家的住宅電話撥了過去,在短促的幾聲後,電話那頭果真傳出了方誌龍略帶疲憊的聲音。
“龍哥?你沒事吧?”方媛顫聲問道。
“沒事!”電話那一頭包紮着傷口的方誌龍望了望身旁的美麗少女,無奈的朝着電話裡的方媛說道,“看樣子楊銘已經在你那邊了?”
“嗯……”方媛眼神複雜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救了我一命!”方誌龍咬牙道,“是公署的那個姓陳的傢伙在暗中搗鬼,他勾結外人想要搗亂,而且還偷藏了炸彈在我的車上,如果不是及時的被陸小姐救下來,我恐怕已經死了!”
“陳司長?”方媛厲聲問道。
“就是那個老混蛋!”
“那現在怎麼辦?”方媛臉色複雜的問道。
“現在?”方誌龍嘆道,“現在香江一片烏煙瘴氣的,我們的處境本來就不太妙,原本就該找一個盟友並肩作戰了,現在既然楊銘找上門來,你聽他怎麼說吧……他應當是已經有了計劃的!”
“這……”方媛遲疑着。
“沒什麼好遲疑的!”方誌龍平靜說道,“我算是看清楚了,艾氏那邊我們擋不住,姓陳的那些人也不是好東西,當斷不斷只會更加麻煩,你聽我的!”
“那,好吧!”方媛嘆了口氣掛斷電話。
“他說什麼?”楊銘明知故問的問道。
“龍哥讓我聽你的計劃,你有計劃嗎?”方媛問道。
“暫時沒有……”
“嗯?”方媛忽然愣了一下,她原本以爲楊銘過來必定是有所憑仗的,不過聽楊銘忽然給出這麼一個回答,她頓時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怎麼可能,難道你特意的到我這邊來,只是爲了和我說幾句話?”
“也不是……”楊銘皺了皺眉道,“商業上的具體計劃我暫時沒有,不過小事還是有一件的!”
“什麼小事?”方媛疑惑道。
“蘇清央。”楊銘笑了笑說道,“正在紅館開演唱會的那個女孩,我希望你的新無線能夠力捧那個女孩,直接以你們的所有能力一夜之間讓她的名字出現在香江所有的版面,這個辦得到嗎?”
“蘇清央?”方媛忽然記起了那個女孩,她頓時間苦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呵呵,原來楊先生還是個情種嗎?上一次你爲了她們殺到我的面前救了她們,這一次你又是爲了她們而救了我的先生嗎?”
“你想多了!”楊銘平靜道,“香江的形勢現在這麼亂,我怎麼可能是爲了這一件事而來,這只是我們合作的先決條件而已,我想要看的只是新無線的能力和決心,至於合作計劃,會另外找時間詳細的和你以及方先生一起詳談的!”
“如果僅僅是這件事的,那完全沒問題!”方媛自信的笑道,“我現在就可以讓全香江的一百六十家媒體到紅館去現場報道,保證讓她的名氣在今天超過鄧姿棋……”
“那就好!”楊銘笑了笑道,“那就等着看了,方太太如果着急的話,可以先回尖沙咀去看看你老公了!”
“不用了……”方媛卻是大氣的笑着說道,“既然龍哥讓我鎮定,我就不能慌張,現在回去的話對於他也沒有幫助,我不如先幫你把這件事辦妥了再說,讓你瞭解一下我們的實力!”
“靜候佳音!”說完,楊銘起身離開了新無線集團。
從新無線集團離開後,楊銘接了個電話,然後朝着開車的人無奈的說道:“轉道去中環!”
車子隨後直接駛向了中環。
麗晶酒店的內置酒吧內,穿着黑色掉帶長裙的唐瑜扶着衛生間的洗手盤使勁的嘔吐着,酒液伴隨着不多的一些食物化成的垃圾從她的口中吐了出來,吐到整個人幾乎快要虛弱,她這才撐着身子望着鏡中的樣子看了過去。
原本通紅的臉頰此時變得蒼白無比,眼角淡淡的細微也無法掩飾的出現,讓她原本並不難看的容顏變得多了幾分憔悴,身材依舊是那麼的完美,長裙被撐得鼓鼓的,至腰的部位卻陡然收緊,下方又是一個磨盤一般的圓狀,可以說她從未對自己的身材產生過不自信的感覺。
然而此刻,她忽然無比的痛恨起來,如果自己生的不是這副模樣,是不是就不需要這麼自矜?也不需要這麼辛苦的裝成一個貴婦人的樣子?
“爲什麼……爲什麼女兒現在也不理我,他也不要我……爲什麼……”
唐瑜痛苦的對着鏡子哭泣着,身旁的女服務員有些不安的扶住了她的身體說道:“夫人,您喝醉了,我扶你回房間去吧!”
“醉……誰醉了?”唐瑜揮手甩開了服務員的手嘟囔道,“我沒醉,我女兒還在紅館開演唱會,我要去紅館……你派車……我要去紅館,我要去看我女兒的演唱會……”
“您真的醉了。”服務員再次上來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唐瑜。
唐瑜掙扎了一下,忽然無力的癱在服務員的身上哭道:“是啊!我可能真的醉了……她都沒有給我門票和貴賓卡,我怎麼能去呢?她都不想見我……她躲着我……我去那裡幹什麼啊?”
“我扶您回房休息吧!”服務員說道。
“不……”唐瑜推開服務員,蹌踉的邁開腳步朝着衛生間外面一邊走去,一邊嘟嚷道,“我不要去睡覺,我要去喝酒,繼續喝酒……”
“你真的醉了。”一隻手扶住了她的腰,一個渾厚的聲音忽然說道。
唐瑜的身體震了一下,猛然擡起了謎離的眼眸望向眼前的身影,淚水沾染在睫毛上的樣子就像是秋天沾着露珠的芳草,她使勁的眨眼,忽然有些不自信的嘀咕道:“難道真的醉了?不然……怎麼都有幻覺了?可是……可是爲什麼又這麼真實呢?楊銘……是你嗎?”
“是我!”楊銘嘆了口氣,微微彎下腰去抄起了她的那雙修長而又圓潤的腿,然後懶腰抱着她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