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天的雪,路上特別難走。作爲上班族,兩人還是按時出了門,他給吉普車裝了防滑鏈,加上車是四驅車,緊急情況完全可以剎得住車,於是冒着風雪衝進了城裡。
第一站,先是到了民政局。
絳州這個地方不大,到處是有認識的人,王明江雖然民政局不熟悉,但小婉從小絳州長大,有的是同學朋友在民政局上班,打了一個電話叫了一個同學,兩人去旁邊婚紗攝影店照結婚證件照,然後又登記了身份證信息,在同學的帶領下沒有一個小時就拿到了結婚證。
從民政局出來,兩人相視一笑。
代小婉拿着結婚證,看着證件上面的相片說:“真是甜蜜的一對兒啊!”
王明江摟着她:“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代小婉同學,你能不能做到永遠對老公好一輩子,不施行家暴、不施行冷淡吵架、不搞女權主義。”
“老公,臣妾一定能做到,那你能不能做到忠於臣妾一人,永遠不會對別的女人有想法?永遠愛你的老婆?”
他想都沒想:“這還用承諾,我一向就是這麼做的。”
代小婉聽罷,感動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眼淚不爭氣的涌了出來,她能感覺到王明江所有的愛都在她一個人身上,她享受了他的全部,在他們接觸之前,王明江還從來就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女孩子追求過他,她是他第一個戀愛的女人。
“走吧,上班去。難道第一天上班就要帶着一副哭相嗎?”他摸了一下她的臉蛋,做了一個鬼臉,把她逗笑了。
今天也是代小婉請假以來第一天上班。
一晃,她半年沒去上班了。現在卻是格外想上班,不管今天是下雪天還是大風暴,她都要去單位去一趟。
警察學院在郊外,代小婉一直擔任警院槍彈痕跡學的老師以及一些其他職務,總的來說,她雖有脾氣大的一面,但也是一個知書達理的知性美女,在學院裡爲人師表,她在學生中影響挺大,她得了病誰也不相信,平時樂天派的代小婉竟然能患嚴重的抑鬱症這是誰也想不到的,但是這東西就是這樣,事情總是發生在人的想象之外。
東郊。
王明江把代小婉送到警院門口。
囑咐她:“晚上我來接你。”
“不用了,我今天晚上住宿舍。”代小婉撒嬌着說道。
“你我都是結了婚的人了,怎麼可以住宿舍呢!再說我現在單位事情也不多,只要我有時間一定接你回家。”
“老公,你真好!”代小婉想再次上車好好親他一下。
看到門口值班人注視下,她放棄了這個打算。
“敬禮!”王明江說。
“啪!”代小婉衝他敬了一個禮,他也還了一個,兩人相視笑了。
“代老師,你回來了?”值班室大爺風雪中跑過來迎接她。
“回來了。”代小婉看着警院宏偉大樓,呼吸着雪後的新鮮空氣,踩着厚實的雪,聽着嘎吱嘎吱的聲音,向警院走進去。
警院門口。
四個執勤的哨兵學員向她齊刷刷地敬了一個禮。
她連忙挺胸收腹還了一個禮。
隨後,目視前方,一臉自信走了進去。
這一次,她大病初癒,帶着一腔熱血重新回到工作崗位;這一次,她將不再會感到內心孤單無助,她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她重新回到了屬於自己的舞臺。
辦公室。
代小婉迎來了同事們熱烈地掌聲。大家知道她大病初癒來上班了,看着眼前熟悉同事們,代小婉眼睛溼潤了。
是的,她需要同事,需要大家的關愛,更喜歡這個集體。雖然大家在一起工作難免發生各種矛盾,但是,同事友誼不能沒有的,那是一個人生活的重要部分。和同事們互道問候,寒暄過後。
她帶着滿腔炙熱的心情走進了教室,開始給同學們上課。她講授的課程是《槍彈痕跡學》,這門課從她病以後一直有別的老師帶着,一晃,人家已經幫忙帶了六個月了,小婉內心是說不盡感激,雖然那位老師是位退休老師,但教學很認真,細心,沒有讓同學們把這門課程拉下來。
“起立!”代小婉一走進教室。
隨着班長一聲口令,教室裡齊刷刷站起一片。
放眼望過去,都是二十歲左右男青年居多,正是熱血男兒的大好時光。
“祝代老師健康平安,重回教學崗位。”班長大步走上來,把學生們湊錢買的鮮花送給她時,代小婉再一次激動的哭了。
“謝謝你們,謝謝大家,大家請坐。是我耽誤了大家的課程,在此要和大家說一聲對不起。”她哽咽着說道。
“老師,我們一直在努力,不會讓你失望的。”衆人幾乎是齊聲說道。
“你們是我最惦記的學生,接下來,馬上就是期末考試了,我希望大家能考出一個好成績,現在請大家翻開書第九章:《射擊彈殼上的痕跡特徵》,學完這一章,還有兩章就是這本書要結束時候,這門課程也就講完了,雖然我不是主講人,但我希望大家一定要把這麼課程牢記在心,將來你們畢業後都是要從警的,這門課程會在你們的實際工作中用處很大,尤其是將來打算做刑警的同學。好了,閒話少說,我開始講課。”
大家都很安靜,認真地翻到書的第九章。
代小婉進入了老師角色:“子彈在裝入彈匣和發射的時候都會留下痕跡,這些痕跡分佈在殼的底面、底槽、殼體,斜肩等不同的部位,射擊彈殼上的痕跡,按照發射的順序,可以分外裝彈,擊發、排殼三個階段,形成不同的痕跡,我們可以從每一把槍的彈匣口,彈膛切口這些痕跡判斷這把槍發射了多少子彈,用過時長等等,此外,我們還可以從發射過程中留下的痕跡判斷對手用的是什麼槍,因爲每一把槍留下的痕跡是不一樣的。”
說着,她拿出一把槍。當着大家面開始講解槍匣,彈殼上的痕跡了學生們認真的看着,做着筆記。
王明江和代小婉領了結婚證。
回來路上幸福滿滿的,從今以後他多了一份責任感,是另一個女人的丈夫了,人生道路上,他們將作爲伴侶要度過餘生了。
想到小婉肯定在學院忙的不可開交,他就給小婉父母打了一個電話。
當然,首先是打給丈母孃的,王荔聽到這個消息很高興,祝福他們終於走到了一起,王明江嘴裡還一口一個阿姨,最後被王荔糾正過來,既然領了結婚證就是一家人,以後要記着叫媽了。
電話裡他很不自然的叫了幾聲媽,樂的王荔高興的一個勁兒答應着,並且囑咐他們,明天就是新年了,今天晚上回來吃餃子。
又是新年,轉眼就過去一年。
想來真是令人唏噓,好在過去一年並不算難以交差,最重要的是小婉在新的一年裡大病初癒,這個最讓人高興和慶賀的事。
他又給代玉打了一個電話。
代玉正在辦公室忙碌着,秘書拿過來的電話說:“是王明江打過來的。”代玉秘書現在對王明江已經很熟悉了,並且也知道了他很有可能是代玉的乘龍快婿。
明天就是新年了,他依然有着處理不完的事情。
秘書把電話拿過來,他停下了手中的筆,喂了一聲。
王明江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想了想,還是說:“伯父,我和小婉領結婚證了,想告訴您一下。”他沒有精心的組織過詞語,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