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霸氣一刀
“齊大師,方纔是貴樓的雜工先衝撞了小女,小女只是帶了條虎王星鯊,想找人整治而已。株叔可以作證,他可是一直就站在邊上,”深知齊正的脾氣,可看到了女兒的悽慘模樣,嶽青城只得憋下了口氣,換了口吻,上前想要討回個說法。
“整治?整魚還是在整人。老頭子我是活了一大把歲數,可眼沒花,耳朵也沒聾。我倒是要問你,方纔那黑炭小童那番話裡,有哪句說錯了。易百樓的人,囂張怎麼了,跋扈又怎麼了。只要老頭子我樂意,就是將你們岳家的狗崽子給活剁了,又能耐我何,”齊正啪啦一聲,抽出了刀案上的剁肉刀。
齊正聲如洪鐘,來去更如一道驚鴻,樓裡竟無人敢出手製止。
他手纔剛沾上刀,“滋滋”,刀刃上跳起了藍紫『色』的電焰。再看他眼中,精光迸出,轟地,衆人腦中雷鳴電嘯般,登時炸開。
嶽小鳴淒厲一聲,撕裂開的魚皮,腥臭的血濺了一臉。她瞪大了眼,與那條虎王星鯊四目相對。?? 最強棄仙23
見了眼前那一幕,嶽小鳴驚恐至極,昏了過去。
步氏眼見愛女厥死了過去,心魂欲裂,就要撲上前去搶人,卻被嶽青城攔住了。
夫妻倆面如死灰,求助着看向了嶽龍。
齊正還未出刀之前,在場除了城中幾名大戶,誰都不曉得這個半路殺出來的枯槁瘦老頭究竟是何來頭。
他人壽宴,老頭子身上卻披着件哭喪似的麻布舊衣,衣服下一副骨瘦如柴的乾癟身形。
那一刀落下時。齊正兩眼如炬火,袖子更是鼓得如同鼓足了風的風 箱,渾身氣勢陡然大變。
今日惹事的罪魁禍首-虎王星鯊身上的捆靈索已經寸裂斷開,自額頭開始。到了尾鰭,就連那個“王”字,都被齊着一豎分成了兩半。
事後有好事者。將那對半分開的虎王星鯊擡了出去,上秤一稱,左右兩半魚身,斤兩竟是完全相同,而鯊魚脊也在瞬間被震了個粉碎。
齊正見了岳家人呆若木雞的神情,也知道今日震懾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再看還站在了案臺旁的黑臉小童,老頭子的眉頭挑高了寸許。
他那一刀下來。周圍的人都被嚇退了數步,就是那小童還是神『色』如常。
齊正若是知道,夜殊在看了那一刀後,心裡暗嘀咕的那句話,必然是要氣得嘔血三升。
“暴力。”在見過了神沐的那一劍後,夜殊對刀劍一流的感觀也算是上了一個層面。
倘若神沐的劍是藝術,那齊正的刀,就是赤『裸』『裸』的暴力文學。
齊正的這一刀,自然不能與一劍開江相提並論。
可是就是這一刀,無任何花式噱頭,簡單的一刀,駭得樓中的岳家人猶如魚骨梗喉,上下不得。
靠着蠻力。多年的庖者技藝,一刀斬。
不過沒關係,暴力有暴力的好處,一刀對十劍。顯然是暴力一刀更實用些。
夜殊越想越是對頭,看向了齊正的眼神,非但沒有恐『色』。反而讓齊正產生了種異常熟悉的感覺。?? 最強棄仙23
對頭,他想起來了,就跟自個兒見了饞嘴大雞腿時的眼神一模一樣,“哈哈,小娃娃不錯,老頭子我喜歡,來來來,告訴老夫,你叫什麼名字?”
齊正數月未回酒樓,只認得夜殊臉生,是個新來的。
“大師,你怎麼回來了。這是...”封三水剛完成了一道銀蟹五寶燴。才一出來,見了樓上樓下的賓客夥計全都圍在了廚房外,走上前一看。
剖開的星鯊,昏死過去的嶽小鳴,廚房裡也是一團糟。再看岳家幾人面上的怒氣,封三水不慌不忙,上前打起了圓場,“好一頭虎王星鯊,臨近歲末,我正說着樓裡缺一條歲尾魚。這尾魚很好,正應了‘年年有餘’的好兆頭,株叔,領着人將魚擡下去,將於做成鮮魚燴。”
封三水再差了人整理了廚房,岳家人臉面受損,哪肯再逗留,步氏接了嶽小鳴,一干人狼狽着離開了易百樓。
嶽龍臨行前,僵着老臉,怒氣騰騰地甩袖離開。伺候在他身後的那名嬌媚小妾,卻是不急着跟着岳家人離開,而是姍姍走到了齊正和封三水的面前,:“齊大師好手段,小娘子佩服不已。”
齊正皺起老老眼,略看了嶽龍的那名小娘子一眼,城中都說,嶽龍老樹逢春,取了個年方十六的妙齡小妾,說得可就是眼前這一位,“小娘子可是客氣了,論起手段,老夫可比不上你。”說罷,他眼珠兒一溜,往了那名下妾的袖下柔荑看了一眼,她的手腕之下,似紋了什麼。
“咯咯,齊大師謬讚。易百樓可真是個好風水,地妙,人更妙,比起嶽府好玩多了。”女子捂嘴輕笑,那一臉的明媚,霎時讓滿樓的盆景擺設都失了『色』,她說着,美眸往了夜殊身上瞟了瞟,這才又行了個禮走了開去。
待到人都走空了,齊正的臉『色』陰翳了幾分,“老株,這些時日,你先放下手頭的活,轉去負責樓的買辦。”
株叔神情一黯,卻沒有再問緣由,低頭諾了一聲。
“小娃娃,你今日表現不錯,從今日起,就給老夫打下手,”齊正面『色』稍緩很是隨和地招了夜殊上前。
給齊大師打下手,那意味着什麼,整個易百樓裡都知道。
樓裡的幾十號人面面相覷,顯然不信這名早陣子還是樓裡地位最卑微的小工,搖身一變就成了候選的靈庖,當年封三水就是從替齊大師當下手,入得靈庖的門。
可是自從封三水之後,齊正已經二十多年沒有再收徒了,所有人都以爲,樓裡最有希望再替齊大師打下手,升爲朱雀靈庖的就是株叔,哪知道事情竟是到了如此的地步。
樓裡所有人心裡都已明白,株叔已經完了。
身爲庖者,他連掌刀的機會都被剝奪了,卻連廚房連廚房都接觸不到了,他又哪來的機會。
封三水亦是惋惜不已,方纔株叔助長岳家人的氣焰,打壓易百樓,甚至是想加害於自己的事,他已經從樓中其他夥計口中得知。齊正常年在外,看似對樓裡的事毫不在意,實則樓裡所有人的心思和小動作,齊正全都是看在了眼裡。
低着頭的株叔,不覺握緊了拳頭,眼中只剩了一片怨毒之『色』。
夜殊見了禮 ,剛要走開,齊正手中拋來一物,“幾日樓裡沒你的事了,先休息三日,再來找我。小娃娃,你心思太重,對修習不利,此物能助你療傷,速速服下。”
眼眶微熱,夜殊撫在了胸口的手,接過了齊正丟來的東西,低聲道了聲謝,齊正留意到了她的傷勢,亦或者他留意到了更多的東西。
“那個女娃娃,有些門道,”見夜殊走了出去,齊正才意有所指的看向了她離去的身影。
“女娃娃?說的是夜殊?他...她,弟子失職,還請師傅處罰,”封三水這才知道,夜殊竟是女的,“弟子立刻派人去查清楚,她混進樓裡到底是什麼意圖,是不是其他樓裡派來的。”難怪她學習神引術和靈庖解牛大法,纔是短短時日,就如此上手。?? 最強棄仙23
封三水只怪自己太過疏忽,竟忘查明對方的底細。
“不用太過自責,想來你也是爲了過陣子的羣英賽的事日夜不安,纔會忘了這些個雞『毛』蒜皮的小事。不用查了,那孩子濃眉朗目,身上也沒有半點其他樓裡的功法氣息,不會是其他樓裡派來的。還有我看她方纔料理銀脊蟹時,手勢利落,又是一身的死撐脾氣。如此的秉『性』,老頭子我很是喜歡,‘齊正今日回到了樓裡,本想和封三水打聲招呼。
哪知剛巧趕上了嶽府宴客,封三水又在下廚房裡炮製靈饈。
他索『性』就躲在了廚房裡,順手偷了只油嘴雞,邊啃邊觀察起了廚房裡的夥計來。
齊正何等眼尖,夜殊那張生面孔,很快就落進了他的眼裡。
他離樓不過四月,既是生臉的,那必然是剛來不久的。剛來不久的小工,就能讓封三水放心的交待着處理靈獸,必然有些門道。
再接着嶽小鳴上門鬧事,更是讓他對夜殊的脾氣了解了幾分。
“莫非師傅真得想收她爲徒。只是易百樓中盛傳,女子因爲體質的緣故,必然炮製不出頂級的珍饈,”靈珍饈,分爲靈饈和珍饈兩種。靈饈易得,珍饈難求,珍饈必然得用真火來炮製。
齊正因爲年歲的緣故,此生只能止步於朱雀三星庖者,而自己,卻是天賦不足,難以突破凝神,修爲不前,真火不馴,只用紫陽地火陣,根本炮製不出珍饈。
封三水心知師傅多年來都想找得一天資出衆的弟子,來發揚衣鉢,他本來也很看好夜殊,可是她若是女子,女子爲陰體,很難降服真火。
“愚昧,誰說女人不能炮製出珍饈。就在一月之前,烈奴那老太婆,突破金丹了,她炮製出了白虎出體的珍饈了,”齊正眼帶憧憬和懊惱,“再說了,我這陣子外出。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我找到了隋雲一帶真火下落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