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樓鎮鎮**的頭頭腦腦真能掐時間,那時間掐得比新聞聯播的時間還要準,說五分鐘到就是五分鐘時間,半秒都不會超過,也不會少半秒。
土樓鎮的頭頭腦腦來了不少,一二十號人的隊伍,都穿着正裝出現在大家面前,一個個肥頭大耳挺胸突肚,那肚皮不亞於懷孕六七個月的婦女,雙手都抱着那腹部,像一尊尊面無表情的菩薩一樣站在大傢伙面前。
看着這面前的龐大隊伍陣勢,估計土樓鎮的大小官員都傾巢出動了,鎮**只留下一個看門的大爺吧。
“高工啊,還是本老闆娘有面子吧,我一個電話打過去,他們就全部出動了,看這樣子連鎮**的打字員都出來了呢。”
土樓鎮的頭頭腦腦來了一大幫,加油站的老闆娘油量小十分得意,在高峰面前是眉飛色舞,那小樣高興得像初戀了一樣。
“喂,朱鎮長,是我打的電話呢,你在電話裡沒聽出我的聲音啊,本老闆娘在這呢,你能不能過來一下啊?”
這老闆娘油量小同志從車窗裡探着腦袋,向那龐大的鎮領導隊伍裡面晃着手機,她晃着手機的神情也是萬分雀躍,整個身子都在搖動,就像一條長了鬍鬚的鯽魚,頭與尾巴都一齊擺動。
可是,油量小老闆娘頭尾擺動五分鐘之久,那龐大的鎮**官員隊伍裡面,也沒有一個人理睬她,好象根本就沒有看到她一樣。
其實,都看到了她,只是把她當空氣了,還有人故意皺着眉頭把臉扭了過去,好象自己看到偷情的女人一樣,他想躲還來不及呢。
“喂,朱鎮長,你把腦袋扭過去幹嗎啊,我油量小在這裡呢,你的眼睛又不近視,你難道沒看到我啊,你是不是故意把臉扭過去啊,你這樣做是幹嗎啊,雖然我跟你的關係非常近,但是也不是有一腿的關係啊,那可是有兩腿的關係啊,你怎麼這樣對我視而不見啊!”
那個人故意把臉扭了過去,油量小老闆娘就不爽氣起來,她就毫不顧及地向那人開火了。
“喂,油量小,你胡說八道幹什麼啊,我哪是故意把臉扭過去啊,我是昨天感冒了,鼻涕比較多呢,我在揪鼻涕的呢,你有什麼事情,你過來跟白鎮長說一說。”
油量小發火了,說跟那姓朱的關係很近,並不是有一腿的關係,而是有兩腿的關係呢,那姓朱的再也沒法漠視了,他第一時間就把腦袋扭了過來,還故意做了一個揪鼻涕的動作。
本來這人沒感冒,他也以爲這揪鼻涕就是一個假動作,沒有去太在意這個動作,也是爲了掩飾一下剛纔被油量小罵的尷尬場面。
結果他弄巧成拙了,他沒想到自己好幾個月沒怎麼揪鼻涕,那鼻涕像銀行存了幾個月工資一樣多,他又比較用力揪,一下子就揪出一個大長條來,足足有十四公分長。
而更讓這人尷尬的事情,是他把這十幾公分長的鼻涕,一下子就甩到站在自己左邊的白鎮長衣領上面,並有一頭搭在那白鎮長的右臉頰上面。
“老朱啊,你的鞭子好長啊,再長一點就打着老子的嘴巴了,你這幾天老說鞭長莫及,你這還是鞭長莫及嗎?”
姓朱的十公分長鼻涕甩在白鎮長的臉上,這位白鎮長十分有風度,還是四平八穩不急不火慢條斯理地說話。
“嘿嘿,對不起啊,白鎮長啊,本朱沒想到鞭子有這麼長,這是完全沒想到啊,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這位姓朱的一看自己的鼻涕搭在白鎮長的臉頰上面,他立馬就十分尷尬起來,也趕緊伸手把那條長十幾公分的鼻涕拿下來。
不管存留幾個月,還是幾年的時間,那始終是鼻涕呢,姓朱的第一時間把它拿下來,那也在白鎮長的正裝衣領與臉頰上面,留下了一條很明顯的污跡。
“白鎮長,弄髒了你的老臉,這真不好意思,要不然的話,本朱吐兩口口水將它擦乾淨了!”
姓朱的人表示歉意之前,他先吐了一口唾液在白鎮長的臉頰上,又用他的肥手去搓,結果越搓越髒。
“老朱啊,不麻煩你了,你那朱手比本人的臉還要髒,也不知道整天摳的啥啊,不會是跟這婦女有關係吧。”
白鎮長當然不高興,不過他這傢伙就是穩當,仍然是皮笑肉不笑,穩得像泰山的石頭一樣。
“嘿嘿,白鎮長說哪去了啊,本朱的手乾淨着呢,什麼都不摳,跟與這名婦女沒一毛錢關係,她都這麼老氣橫秋了,她在本朱的眼裡算個毛線啊。”
白鎮長這樣話裡夾着槍彈,說姓朱的整天用手不摳好東西,還說他與這油量小老闆娘有關係,姓朱的人極力反駁,白鎮長就白了姓朱的一眼。
“哼,人家都當着大家的面宣告了,她跟你不是有一腿的關係,那是有兩腿的關係呢,這當然不是毛線的關係,難道毛線比腿還粗嗎?”
“喂,這位大姐啊,剛纔是你打的電話啊,你是第一個打鎮長熱線電話的人,我們土樓鎮鎮**對這第一個打鎮長熱線電話的問題高度重視,這也是土樓鎮鎮長熱線電話開通一年以來的第一個熱線電話,這也是零的突破啊,爲了感謝你達到了鎮長熱線電話零的突破,那就請大姐到這裡來說話。”
白鎮長拿話堵得姓朱的啞口無言,他想反駁又一時找不到話語,那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了。
白鎮長又沒給他反駁的機會,他向扒在車窗裡的油量小老闆娘招着手,讓她到他前面去說話呢,還說她是打進土樓鎮鎮長熱線的第一個電話,這也是實現了鎮長熱線開通以來零的突破。
“喂,你這人眼睛長在屁股上啊,你怎麼看的人啊,你那年紀在本老闆娘面前都算老頭了,你是不是總覺得自己還是二十歲啊,你還喊本老闆娘爲大姐啊,你應該喊本老闆娘爲小大姐。”
這位油量小的老闆娘很風趣,讓姓白的鎮長喊她小大姐,這小大姐與大姐只差一個小字,難道這年齡就差的很多嗎?
其實,老闆娘油量小與這姓白的鎮長年紀相仿,那是不相上下,反而是這位油量小老闆娘看上去,比那白鎮長要年長几歲。
不過,人家鎮長就是有風度,油量小老闆娘這樣說他,他一點也不生氣,還是面帶着一臉的笑容。
“哈哈,對不住啊,我是應該喊你小大姐,畢竟你是女人嗎,女人就是虛榮心強,就像你這樣都快奔六的人,那都巴不得五六歲的小孩子都叫你小大姐呢。
這位小大姐啊,我們的時間不多,我們可是很忙的啊,我剛纔也跟你們講過了,鎮領導不好當啊,那焦頭爛額的事情多的一比,就像現在你打的鎮長熱線一樣,你肯定也是一件棘手的破事啊。
小大姐啊,希望你理解我們鎮領導的難處,爲我們鎮領導節約辦公時間,你就到我面前來說一說問題,我們能當場給你拍板,我們就當場幫你解決了,這也是關係到民生問題啊。”
這位白鎮長也是長着一條三寸不爛之舌,他這話說的也冠冕堂皇漂亮的一比,讓人無法挑剔一樣。
不過,那老闆娘油量小卻沒聽進去,她只聽到女人有虛榮心,只聽到自己都快奔六了的話,她當時就發飆了,拿手機指着那白鎮長的鼻子就罵開了。
“忙你媽的個頭,忙你小三個頭,你們鎮領導忙個鳥啊,你們有個鳥事啊,上班五天的時間裡,你們有幾個正經在鎮**上班啊,你們是不是都忙到情人那裡去了啊,你們是不是都忙着開房啊,本老闆娘還清楚有某些鎮領導在賓館開房的時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有三百天在開房呢,不會就是你這姓白的吧。”
這位白鎮長犯了一個大忌,就是當着女人的面說女人老,說女人有虛榮心,即使是女人有虛榮心,即使是女人本來三十歲,看上去卻像六十歲一樣,你都要顧及到女人的虛榮心,你都應該往年輕了說,說她二十歲不到。
油量小老闆娘也是一個普通女人,她也是有虛榮心的人,更加愛那一個面子,她是面色比實際年齡衰老一些,看上去還真像快六十歲一樣,不過她仍然喜歡別人誇她只有三十多歲的年紀呢。
白鎮長捱了油量小老闆娘一通臭罵,那自然是自找的呢,這也叫搬磚砸自己的腳。
不過,這位白鎮長就是一個頭腦十分冷靜的人物,他被老闆娘油量小當着這麼多的人面前破口大罵,他仍然是四平八穩一點也不着急,還是不慌不忙地說話呢。
“小大姐啊,你可不要激動啊,人家說了,有調查纔有發言傳,你這樣說話一看就是沒有通過事前調查,你這樣是屬於誇大其詞啊。
小大姐啊,爲了還本人的清白,我得更正你所說的話啊,你說本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裡,開房時間就超過三百多天,那非常缺少充分的調查啊,我可告訴你吧,本人一年的開房時間都控制在二百五十天,保證這個整數,二百五十天一天不多一天也不能少,這是本人的原則性。
小大姐啊,說話可不簡單啊,你可不能亂說啊,更不能誇大實事,那樣是站不住腳的呢,那樣你就屬於誹謗了。
小大姐啊,今天我白鎮長是來解決第一個熱線電話的問題,而不是討論事實勝於雄鞭的問題,咱們有時間了再私下討論。
小大姐啊,就請你到本人面前來說事,本人都耐着性子三番五次請你到老子前面來說話了,你要是再不給面子的話,那本人甩屁股就走人了!”
“老闆娘,人家白鎮長請你好幾次了,你還是趕緊去他面前說話吧!”
人家白鎮長還是挺有風度,的確是三番五次地請老闆娘油量小前去說話了,這個連高峰都看不過去了。
“嗯,高工啊,不管他是白鎮長,還是黑鎮長,本老闆娘都不聽他的話,本老闆娘就是聽你的話,你讓我去那我就去他面前。
高工啊,本老闆娘走了,那並不代表是一走了之,老闆娘再次重申一下,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啊!”
“滾你媽的吧,負你媽個頭啊!”
老闆娘油量小的話還沒說完,高峰就咬牙切齒地擡起了腳,朝她的屁股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