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紅升不由得臉色一變,頃刻之間突然那股子腦袋發脹,原來宦小靜是在利用自己對林紅怡的牽掛來分散自己的精神力!
待他重新按靜下心神,開始行動的時候對方早已不見了蹤影。門開了,林紅怡衝了進來:“紅升,你沒事吧?剛纔那是怎麼回事?”
潘紅升沒有責怪林紅怡沒有堅守位置,因爲他知道對方在剛纔那種情況下絕對放心不下自己。
“我似乎是,把她放走了……”林紅怡是個聰明的女人,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
“沒有,不要這樣想。”潘紅升一隻手扶着牆壁長出了一口氣,剛纔若何林紅怡遭遇到宦小靜,說不定會出狀況。
他沒想到對方居然是這般詭異的對手,原以爲可以幾根指頭捏死的沒想到卻是險過剃頭。
此時他才明白老爺子當年爲什麼從小就絮絮叨叨的給自己講述這麼多中華武藝以及各種房間秘笈。當年自己不以爲然,以爲老爺子心信口開河的一些東西原來真的存在與世間!
長白山攝心境……這種東西真的存在?當初見到老鐵那種通心術的本事就已經覺得匪夷所思了,沒想到如今會遇到更加變態的對手!
看來不僅僅是對方低估了自己,自己同時也低估了對方!
原本以爲只是靠着心計偏財的老千團伙,沒想到卻有這般強的了靈魂人物。
“紅升,你看!博文他們被搶走的財物在這裡!”林紅怡從宦小靜那張粉紅色的單人牀下拽出幾隻大皮箱,裡面滿滿的都是現金!
“看來也並不是沒有收穫啊……”潘紅升看到錢沒有多大喜悅的心情,卻微微皺起眉頭:這麼厲害的角色,爲什麼會沉迷於斂財?她如果真的是長白山攝心境傳人的話,根本就不會爲錢財發愁,她的目的又是什麼?爲什麼目標是蘇海波?
事情看來還要從蘇海波身上找起啊……
潘紅升輕輕的搖搖頭,感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自以爲自己已經開始參悟生死橫行於世間,怎知大千世界包羅萬象,誰知道芸芸衆生中有究竟多少能人異士?
難即便是參破生死的老爺子,還有那些個前輩名宿們一個個都謹言慎行,深藏不漏,越是見多識廣的人物,越是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看着潘紅升安然無恙歸來,蘇雅蘇雪都跳了起來,一左一右的撲了上來:“你到底死哪兒去了?爲什麼不打個招呼就走了?你知不知道我們多擔心?”
潘紅升兩隻肩膀各自掛了一個女孩,並且還當着林紅怡的面,這讓他稍稍的感到有些尷尬,於是竭力的讓自己的擁抱顯得義正言辭一些:“不要怕,有我在。”
像林紅怡這種雲淡風輕的女子自然不會在乎這種小節,但跟在後面的蘇海波臉直接就綠了:“這傢伙!敢當着我的面就……哎!真是女大不中留!”
他此時是一股子邪火吞不下去吐不出來,只好故意的,重重的乾咳了兩聲!
但蘇雅和蘇雪很明顯沒有明白父親的這種潛臺詞,伏在潘紅升肩頭好一陣子才擡起頭來。
“紅怡,叫博文把這些錢儘快的還給那些債主,答應了他們的事情就不要食言。”潘紅升指指搶奪回來的現金:“這次可要加小心!”
張博文見到潘紅升把錢搶回來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眉開眼笑帶着小柯提着幾袋子現金出去了。
外面大廳那些等着盼着的債主們立刻爆發出一陣喧鬧聲,看來這些傢伙這個時候都沒耐心排隊。
“小潘,怎麼樣?”蘇海波陰鬱的臉上有一絲期盼:“找到那個女人沒有?”
蘇海波知道潘紅升的脾氣,甚至有些慶幸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居然主動惹上這個煞星!他對潘紅升骨子裡還是有種酸溜溜的感覺,這種感覺摻雜着很多複雜的感情,一個男人最心痛的是什麼時候,當自己老去,女兒不再依靠自己而轉而依靠另一個男人的時候。
但當他看到潘紅升把如此之多的現金拿出來幫自己還債,卻面不改色的架勢時,內心深處有些寬慰:這總歸是個靠得住有實力的男人,自己的女兒不用爲生活發愁了。
酒店外面大廳一度成爲那些討債者的臨時集聚地,所以當天的生意受到一些影響;但隨着債務迅速的還清,下午三點左右一切又恢復了秩序。
“爸,您現在住在哪裡?陳叔叔那?”蘇雅蘇雪一直想要回家看看,回到她們一直居住那個別墅看看,但蘇海波卻是推脫再三。
蘇雅蘇雪看不出來,潘紅升連想都不用想——別墅肯定是被賣掉了!
要是他蘇海波還能擁有別墅,就不用欠下這一屁股的債務被人追的到處跑了,說實話他都想不處蘇海波之前住在哪裡,大概是鄉村旅店之類的地方,只有那種地方債主們才找不到他。
“爸……你怎麼老是拖啊……我們真的很想回去看看……”吃完晚飯之後蘇雪又開始朝蘇海波撒嬌,看着她這副德行潘紅升真是有些瞠目結舌,很難想象之前她咬牙切齒的賭咒再也不回來看父親。
“這個……這個……今天都這麼晚了,改天吧。”蘇海波臉色一白,呼吸都不規律了。
“兩位妹妹,我這裡有全心的一套皮膚護理設備,你們要不要試試?”林紅怡不是孫茜雯也不是許舒,她與蘇家姐妹之間的關係很協調,看到蘇海波那般難堪的樣子立刻出來打圓場轉移注意力。
一聽這話兩個丫頭立刻發出一陣尖叫,嘰嘰喳喳的跟着林紅怡走了。
趁着蘇雅蘇雪出去的當口,潘紅升放下手中的筷子:“蘇伯父,您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有什麼難處請跟我說吧,這樣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啊,小雪小雅始終都要知道真相的……”
聽潘紅升這麼一說,蘇海波眼圈立刻紅了:“小潘啊,叔叔我真是白活了大半輩子,居然敗給了那麼個小狐狸精!居然連女兒的閨房都保不住……我實在是沒臉跟她們說啊!”
潘紅升沒有說話,他很清楚面前這個男人心中的苦楚,蘇海波的這種眼神跟那個爲了生計被迫刺殺自己的中年漢子很像,兩人都是被生活擊敗了的男人,只不過敗的方式不一樣。
相比之下那個叫薛冰的男人內心所受的煎熬還要少些,因爲他不曾擁有,所以沒有那種巨大的落差感。
曾經滄海難爲水,蘇海波的苦只有蘇海波自己明白。
擦擦自己的嘴角,潘紅升站起來走到目光凝重的蘇海波面前,輕輕的拍拍他的肩膀:“不要發愁,那別墅我會聯繫買主買回來,到時候會把鑰匙交到你手裡。在她們面前,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蘇海波輕嘆一口氣,低下頭去……他做夢都不會想到,幾年前替自己打工的窮小子,如今卻成了他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