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的潘紅升二話不說就洗澡換衣服,挑了好幾身最後選了一件領子發黃的汗衫,一件羊毛衫,最外面一件皮子磨破了的皮夾克,下面是條土的不能再土的深藍色運動褲,一雙白色板鞋怎麼看怎麼像剛從農村出來的,一旁的蘇雅看的目瞪口呆一臉茫然。
說實話他沒見過潘紅升打扮自己,每次都是隨便找身衣服穿上就出門,看着瀟灑穿上也耐看,而今天這傢伙一打扮口味竟然這麼重,已經不能用土的掉渣來形容了。
讓目瞪口呆的蘇雅換身衣服,潘紅升開着好久沒開的昂科雷直奔着唐佳佳家趕去,將車扔下和趙晴幾個人交代了幾句,隨後馬不停蹄的朝着鷹山趕去。
潘紅升心裡還是挺好奇爲什麼老爺子會選擇讓潘紅升去這個地方,不過思來想去還是沒想出什麼結果,在他印象里老爺子和那鷹山老和尚雙方肯定認識,具體熟悉到什麼程度就不得而知了。
上次去鷹山是張博文開車去的,這次潘紅升直接找了條沒人的路拔足狂奔,以現在煉神爲魄前期的境界,過了將近半個小時就遙遙看見鷹山山峰了。
秀美依舊,和以往相比冬天的鷹山還是重巒疊嶂,但卻給人一種飄渺虛無的感覺。
潘紅升剛走兩步就看見半山腰上一個穿着一身黑色運動衣的身影,一米六出頭的個子瘦骨嶙峋,臉上立刻蕩起了笑容。
老爺子,這麼長時間沒見還是那副模樣,隔着老遠看着自己,臉上的微笑猥瑣到極點。
“老爹,您什麼時候到這的?”尷尬的撓了撓頭,潘紅升親切的叫了兩聲,隨後哈着腰走到老爺子身邊,一臉諂媚。
潘紅升不是恃強凌弱的人,但在老爺子面前潘紅升從沒要過臉,一方面是從小長大的習慣,另一方面就是他真的明白老爹爲他做了多少,再惺惺作態只能顯得自己沒品。
“每天都到這等你,等了很久了。”聽着潘紅升一臉嬉皮的看着自己,老爺子用鼻子哼了一聲,隨後陰陽怪氣的說道。
“喲,您直接找我多好啊,咱家現在又大又舒服,比以前那小柴房強多了!”潘紅升一臉懊悔的說着。
“行了,你小子別裝孫子,我去了你肯定蔫頭耷腦,都是大花姑娘我去幹嘛去?你讓我老臉往哪擱?”踢了潘紅升屁股一腳,老爺子輕輕向前邁着步子,但每一步都能掛出十幾米的距離。
揉了揉屁股,潘紅升得便宜賣乖的連忙追了上去。
他知道老爺子爲他好不想幹涉他的生活,不過這犢子聽見自己老爹每天都這麼等着自己心裡還真是難受的不行。
“最近牀上功夫見長了吧?每天都那麼多大妞兒陪着?”看着輕鬆跟在自己身邊的潘紅升,老爺子臉上不自覺的泛起了一絲微笑,隨後調侃着問道。
“您看您,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沒過22歲之前我肯定嚴格按照您的吩咐……”潘紅升乾笑着將老爺子的吩咐一字不落的重複一遍,隨後看了看老爺子似笑非笑的老臉,自己也忍不住老臉一紅。
“行了,這次找你的確有點事想告訴你,煉神爲魄前期,再加上……”不着痕跡的,老爺子看了看潘紅升的手腕,似乎透過皮夾克看見了裡邊那串手鍊。
“啥事?您的事?”愣了一下,潘紅升連忙問道。
對於老爺子的身世潘紅升好奇到了極點,劉崇如的名字他已經聽潘家老太爺唸叨過好多次,但依舊有很多事情不明所以。
“不光有我的事,還有你們潘家的事,還有中國的隱患。”嘆了口氣,老爺子臉上帶着幾分疲倦。
從清朝一直打到現在,老爺子實力強身體上抗的過去,但心靈上早已經累的不行。
“要辦什麼您就讓我去就行了,這麼大歲數了歇歇吧!”猶豫了一下,潘紅升由衷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不過說完了立刻捂了捂嘴。
他長到現在從沒和老爺子這麼說過話,從來都是點頭哈腰,像這種勸慰的話潘紅升不敢說也沒必要說,老爹在他心裡永遠是個無敵的形象。
“你小子爭點氣,也讓你老爹舒舒心。”聽着潘紅升這話老爺子也微微一怔,隨後突然抿着嘴笑了,發自內心的笑了。
不得不說冬天爬山的人實在太少,而鷹山遠在郊區去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一些發燒友能爬到半山腰已經不錯,而潘紅升和老爺子兩個人足足走了將近半個小時,隨後終於在遙遙看見一個寺廟時停了下來。
這寺廟和之前潘紅升住在這的並不一樣,上次來的時候寺廟非常大能供遊人觀賞,而這次老爺子帶着他走的這條路本來就有些陌生,看着這個寺廟更是有些發懵。
說是寺廟,除了一個露天的泥石像之外沒有任何東西,外面一圈柵欄,一個露天的涼亭,一個大概差不多隻有十來平米的小房子,潘紅升看那可憐相幾乎覺得分分鐘都有倒塌的可能。
“進來坐吧。”輕輕將柵欄門打開,老爺子四處看了看,隨後推開只是用木頭別住的房門,潘紅升跟在後面一言不發。
“這地方來過麼?”
房間裡邊的裝飾很簡單,一張牀,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把扇子,一個櫃子,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潘紅升四處打量着房子。
“沒有,不過感覺這地方似乎和鷹山的老和尚有關。”猶豫了一下,潘紅升看着周圍的裝飾,苦行憎的模樣立刻出現在了自己腦海裡。
“的確,這就是妄嗔修行的地方。”嘆了口氣,老和尚輕輕坐在牀上,有些出神的看着房間裡的一切。
“前兩天我還看見老和尚了,在周水靜安寺,不過好像回來就被人一把火燒了。”潘紅升撓了撓頭,老爺子這副表情他似乎從沒看見過。
“因爲張博文的事吧?然後你手上多了一串佛珠?”咧了咧嘴,老爺子似乎想笑又沒能笑出來。
“您知道?老和尚和您認識,現在他在哪呢?突然就消失了。”潘紅升心裡突然有些打鼓,儘量讓自己臉上的肌肉放鬆下來。
“現在?已經死了。”乾枯的老手輕輕一招,潘紅升手腕處的佛珠瞬間飛了出來,落在了老爺子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