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生仿形,這門古老的武藝書面資料很少,據說只有漢初野史有相關記錄,但是漢高祖劉邦在和北方遊牧民族對抗的時候,手下就有這種身懷異技的刺客,雖然史書上都是認爲當年劉邦被困白登山,用的是謀士攻心之計,但且不知在計策實施的同時,刺客猖獗的出入白登山下匈奴大營,於四十萬鐵騎大軍之中出入無人之境,也是最後單于撤軍的重要因素之一。”
潘紅升聽着花妖朗讀資料,自己卻不知不覺陷入沉思。
自己現在無意間成了邪門外道的代名詞,雖然不知道被殺死的斗笠老人在驅邪師中地位身份如何,但是聽張博文的描述,似乎是功力異常敬神的角色。
這種角色若是論起內氣等級,絕對不在自己之下!
居然可以險些將血魔加身的張博文收服,這種力量絕對是首屈一指的強悍!
“潘先生,您叫我?”傀儡術士推門走了進來,花妖見狀識趣的收起資料默默離去。
門關上了,屋子裡只有潘紅升和傀儡術士兩個人。
“我問你,驅邪師……你對他們瞭解多少?”潘紅升把嘴裡的菸蒂熄滅。
“您在開玩笑嘛?我就是驅邪師之一啊!”傀儡術士哭笑不得:“我還以爲您早知道了呢,我之前的宗門就是驅邪爲宗旨,我們也屬於驅邪師的一種,只不過後來漸漸淡化了這個概念,我師兄還算比較傳統,他秉承的是正統的驅邪術,而我這種應該算是左道旁門了吧?”
“呵呵,現在不光是你,咱們估計已經都被視作左道了。”潘紅升無奈的搖搖頭:“日本發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查出被殺的老和尚身份了嗎?”
“我已經聯繫了師兄,他似乎很憤怒,並且說總有一天會跟咱們刀兵相見……”傀儡術士也是直嘆氣:“看來,博文他們這次捅的簍子不小啊,我不知道整個驅邪師羣體有多少人,但有一點很肯定,他們的力量非常強大!”
“我猜也是……”潘紅升把手裡的材料一丟:“有人想挑撥離間,真是手段高明!就趁着那個時間差,把人殺了把賬算到我們頭上……哼!這種齷蹉的伎倆根本不起作用!你現在就全權負責跟那些驅邪師們交流,記住一點,能避免的戰鬥,儘量要避免!但若是不能避免,我可不希望你以身殉職,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傀儡術士愣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沒想到潘紅升會直接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自己,要知道是跟整個驅邪師階層周旋啊!一時之間有點猶豫不決。
“我讓卡西歐和雪莉去幫你,遇到困難隨時聯絡!”潘紅升把一塊勳章遞給他:“這個東西可以幫助你調動地方軍警協助行動,雖然效果低微卻聊勝於無。”
把一切部署完畢之後,潘紅升開始理清自己的思路。
他知道此時自己不能被敵人牽住鼻子走,這些麻煩雖然看起來都鋪天蓋地,自己卻不能把主要精力都集中在這些煙霧彈上。
揪出背後搞鬼的人,才能徹底解決問題。
在東京方面,青森直政已經下定決心不再任人擺佈。
張博文那毀滅性的力量,他已經見識到了,如果這個時候自己換一意孤行的話,那就等於是給別人當炮灰了。
史密斯那邊似乎也沒有了聲音,因爲蓋斯已經緊鑼密鼓的開始採取行動。她的突襲部隊以難以置信的速度碾壓過那些抵抗者,讓史密斯方面人仰馬翻淬不及防。
在這種情況之下,直政自然不會再次去招惹潘紅升,上一次張博文已經把他一大半的手下收拾了,此時的黑龍會上上下下人心惶惶,由於史密斯的鐵血清算政策,他直政在會裡的威信雖然大大提升,但也結下了無數的仇家。
這種情況之下表面上是四平八穩,實際上卻是危機四伏!
那些仇家一個個都在等待機會,只要自己稍不留神就會被圍攻!
更讓他膽寒的是,這些叛逃的元老們跟現在自己的手下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這個是那個的女婿,那個是這個表兄弟,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就像是一把把看不見的刀子,始終架在他脖子上。
現在他的重要將領身邊幾乎都安排了眼線,即便是這樣他也是活的膽戰心驚,夜幕降臨的時候幾乎合不上眼睛。
他只要一閉眼,那些被全家被殺死的仇家都在自己眼前飄來飄去,一雙雙怨毒的眼睛閃着幽幽綠光……
早知道這樣,不如就在地牢裡不出來了……
生性強悍的直政,第一次產生這種感觸。
他不爲自己兄弟的死難過,那個王八蛋死就死了,自己被關進地牢居然還惦記着要斬草除根,連自己的侄女都不放過……
但即便是心狠手辣的青森直政,也爲那些無辜死去的元老們惋惜。
要知道,這些元老們有的是看着自己長大的,自己的一招一式都是有些人教授的,這個時候自己要硬起心腸來對付他們……
但他別無選擇,自己的崛起和復出,幾乎都跟別人有關係,自己現在手下最值得信賴的悍將,也都是史密斯派來的,他就像是被人捆綁住上了戰車,停不下來。
他的大宅子,原本已經被青森重秀荒廢了許久,回來之後簡單的整修一下又住了進去。
但昔日熱鬧的府邸已經變得死氣沉沉,那些原本環繞在自己身邊的親信和手下們都沒了。
牆壁上掛着一幅照片,是女兒的藝術照。
自己從來沒有感覺到她的重要性,但此時那個給自己帶來歡聲笑語的女孩子不見了,他才明白過來:那是自己的女兒。
人,總是在失去某樣東西的時候,才懂得珍惜。
潘紅升和自己的這個老對手,都在黑暗中冥思苦想。
不知道爲什麼,兩人都出乎意外的對這場戰爭採取了同樣的態度,兩人都不想讓自己陷入不必要的麻煩之中。
他們都在揣測對方的意圖和底限,潘紅升和青森直政都手握着電話,撥到了對方的號碼,卻遲遲沒有決心按下去。
這個時候的交談,真是不知道該從何開始。
直政按下了自己的手機按鍵,卻聽到了一陣忙音。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潘紅升這邊也聽到了同樣的提示音,這些冷冰冰的提示音讓兩人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又萎縮了。
想想之前在地牢中的會面,潘紅升苦笑一聲:真是想不到啊……自己用來做吉祥物的角色,又成爲了自己的心腹大患!
此時自己面對着奧利安,驅邪師和蓋斯的潛在威脅,最主要的是隱藏在直政後面的那個人。
現在唯一的,最迅捷的途徑就是從直政嘴裡挖出來消息。
上次就是靠着直政提供的信息,他才能順利獲得先機,在三足鼎立的局勢中屹立不倒。
現在最大的威脅阿奇蒙德沒有了,奧利安和蓋斯的威脅也是似有似無,對自己威脅最大的反而是一心想要開闢新領地容身的史密斯。
青森直政,什麼都知道,但潘紅升卻一無所知。
甚至連精明的蓋斯都沒有發現表面上服服帖帖的史密斯有什麼異樣,南美洲十六個會長,她收拾了七八個,更換了三四個,惟獨剩下這個表面上的老好人。
老好人是史密斯的綽號,他這個人見誰都是一副和藹的笑臉,並且說話的時候用淡褐色的瞳孔注視着你,目光十分坦誠。
他把自己深深的掩藏在假面具下面,從來不參與阿扎米等人的計劃,所以始終沒有出現在蓋斯的清洗明單上。
此時的史密斯,正在笑盈盈的迎接蓋斯的視察。
南美洲智利國,最繁華的城市波西米蘭索,這裡街道上滿滿的都是盛裝出行的人羣。
歡迎的隊伍大約有四五千人的規模,有些外國的遊客都不解的駐足觀望,以爲是某國的國家元首來訪問。
飛機上下來的是一雙穿白絲襪的長腿,此時的蓋斯已經很注重着裝了,金黃色的長髮精心梳理過,顯得大氣端莊且不失秀氣。
“呵呵,您來了!”一把年紀的史密斯居然腆着臉快步走上去,腰彎到了90度去親吻蓋斯戴着手套的手。
“史密斯,不用這樣隆重吧?”蓋斯看到如此之大的歡迎陣容,不由的輕輕皺起眉頭:“我們一貫是行事低調的,你這樣大張旗鼓……不大妥當吧?”
“是!哎呀屬下真的考慮欠周!真對不起!”史密斯看那架勢似乎直接就要抽自己兩個耳光:“真是對不起!情處罰我吧!”
“算了!”蓋斯微微一笑對着人羣擺擺手:“叫人們都散了吧,謝謝你的款待,叫你做的事情怎麼樣了?”
史密斯立刻一個指響!只見幾個赤着上身的壯漢立刻搬上來一個沉甸甸的箱子,即便幾人都強壯的令人髮指,還是累的氣喘吁吁渾身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