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紅升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的說了句:“沒事,心煩。”
“在等人?”老闆感覺到對方心中的抗拒,但卻又覺得這樣有點沒面子,尷尬的又問了一句。
這是人們慣有的毛病,有時候明明知道對方沒興趣跟自己聊天,卻因爲面子卻要死撐。
“沒有。”潘紅升的回答依舊剪短,他儘量沒有露出反感的情緒,以你爲他能感覺到自己面對的是一個毫無惡意的人。
往往對這種人的特別有耐心。
他最不願意傷害的就是這種老實人。
老闆終於覺察到對方的情緒,放棄了這種愚蠢的嘗試。
有時候你志願想扮演某種開導者的角色,也得看對方樂不樂意接受。
潘紅升看到對方默默走開,終於低下頭開始吃飯。
雖然麪條已經有點風乾了,但他依然機械的揮動筷子,把碗裡的東西吃的一乾二淨。
實際上只有吃東西的時候,他才能讓自己的腦子停歇一下,不再想念那個人。
那個人給自己心裡留下的創傷和遺憾,很深很沉重。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是眼花了,也不知道自己這種傻傻的行爲是否有意義,有種固執讓他始終不能自拔。
對方的樣子,就跟自己剛見面的時候一樣,那樣自然和藹。
爲什麼一個女人的影子給他這樣大的觸動,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色開始陰沉下來。
“別等了小夥子,你等的人應該不會來了。”老闆娘終於擺脫了擔憂,好心遞上一把傘:“馬上就要下雨了,還是快回家吧。”
潘紅升愣了下,只見外面已經被細細的青絲籠罩。
行人都捂住腦袋紛紛快步跑到建築物的屋檐下躲雨,還有幾個人鑽進了小飯館。
老闆娘有點不高興,畢竟這些人是住進來躲雨的而不是光顧生意。
“老闆,來一盤炒餅,來一盤牛肉!”一個避雨的行人似乎有點不好意思,正好這現在也是飯點,想着在這裡將就了。
“好,馬上好……”老闆娘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笑容。下雨天生意本來就不好,一下午除了潘紅升幾乎連只麻雀都沒飛進來過。
潘紅升拿起雨傘道聲謝,跟那些人擦肩而過。
這場雨來得很突然,你至於很多騎車的人絲毫沒有準備就被淋溼了。
潘紅升在這些人的抱怨聲中緩緩前行,他突然感到氣氛有點不對頭。
前面那個帶小孩騎車子的母親,似乎不理會後面被淋浴的孩子,木然的往前走。
潘紅升停下了腳步,對方居然也停下了腳步。
“何必還要掩飾呢……你是來對付我的吧?”潘紅升冷笑一聲,身體的罡氣把雨滴都遮擋在外面,就像是一把看不見的雨傘。
“目標鎖定。”女人機械的發出一聲尖叫,後座上的孩子突然嗷的一聲跳了起來,像只狸貓般快速朝他臉上抓來!
女人居然一隻手提起來整個車子,狠狠的往潘紅升頭上砸去!
他們這些攻擊都在護體罡氣的阻礙下化解,雖然雨點開始稠密起來,但是潘紅升身上卻一點都沒有淋溼。
“是誰派你們來的?”潘紅升面無表情的問道:“看你們的樣子也不想是能回答,又是傀儡?”
女人手裡的電瓶車已經粉碎,她的手骨因爲劇烈的活動脫臼了,手腕骨都有些錯位,但她卻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目標,鎖定……”
潘紅升不等對方靠過來,一拳直接招呼過去!
“彭!”對方的腦袋居然脫了位,僅僅用幾根線路連接,倒着掛在後背上!
即便這樣,她還是掙扎着用自己的雙手狠狠抓住潘紅升!潘紅升一愣,只見那僞裝成小孩模樣的傀儡一躍而起,爪子居然像刀鋒一般閃閃發光!
但即便是再鋒利的刀鋒,在他的護體罡氣之下也是毫無作用。
孩童傀儡被潘紅升的反擊罡氣將攻擊力反震回來,口吐鮮血身子重重掉落在地!
“是生命體?”他很是驚訝,雖然女人是不擇不扣的傀儡人造物,但這個小孩卻似乎是會流血的生物。
他一把擺脫了死死拖住自己的傀儡女人,那女人倒地後頭部和身子徹底失去了聯繫,僅剩的幾根線路也斷開了不動彈了。
這種傀儡終於被改造成人型了,比起那種粗苯的石鬼看上去要擬真多了,對被襲擊者的威脅也更大了。
潘紅升試探着用腳踢踢那個小孩子。
只見對方嘴巴里涌出一股子黑血,死了。
這樣就死了太不經打了吧?潘紅升有點疑惑不解:竟然有這麼強的傀儡爲什麼還要派遣這樣弱小的生命體來?
他用腳尖把對方的屍體反過來,卻發現自己被包圍了。
“就是他!居然對小孩子下手!”一箇中年男子凶神惡煞的看着他,手裡摸着一塊磚頭。
四面八方不知道什麼時候聚攏了一大羣人,個個都是義憤填膺的樣子在摩拳擦掌!
“你們誤會了。”潘紅升有點冒汗,開始有點明白襲擊者的用意了。
“我親眼看到的!有什麼誤會!”中年漢子手裡的磚頭不由分說就下來了:“畜生!受死吧!”
男男女女四面八方圍住了他,有的用棍棒有的用石子,但似乎對他沒什麼作用。
潘紅升覺得有點好笑:平時有人看到有事躲得遠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對於這些無辜被矇蔽的人,他是無計可施,只好一閃身躍上屋頂。
人在高處可以更清晰的看清事情的本質。
他看到這幫人中有個傢伙一直在後面叫囂,自己卻不上前。他微微一笑,縱身跳了下去,不偏不倚正好跳到對方身邊。
那人似乎很驚訝的樣子,轉身就跑!
但潘紅升早就一隻手探了過去,死死的抓住對方的耳朵。
那人死命掙扎,卻無奈潘紅升的五隻手指像鋼釺一般牢固,耳朵幾乎要離開身體疼的他呲牙咧嘴:“饒命饒命!我也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潘紅升笑了:“受誰之託忠誰之事?說出來我就饒你一條命說不出來……我讓你比死還難受!”
潘紅升說這句話的時候異常猙獰,讓那人嚇得瑟瑟發抖:“不要千萬不要我只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而已,咱們遠日無冤近日無仇,千萬別……”
就在這時,那些被煽動的路人都反應過來,見到潘紅升挾持着一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趕快報警!報警處理!”一個娘們出騷主意,果然有人拿出山寨蘋果手機來按了幾下……
潘紅升沒有搭理他們,一手夾住煽動者,高高躍起……
“啊?他會飛?”那些路人都呆住了,揚起脖子在下面楞成一大片。
那個煽動者嚇得屎尿橫流:“先生!真的不關我的事,他給了我五千塊讓我到時候吆喝兩嗓子……”
潘紅升沒有搭理他,把他夾在咯吱窩徑直帶到了一座大廈頂部。
大廈頂部全都是水箱,空調處理器,嗡嗡的響個不停。
在這種冷清肅殺的環境下,對方更加瑟縮,嗓子卻發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驚恐不安的盯着潘紅升。
“知道是幾樓啊?”潘紅升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淡淡問道。
“不知道……”
“這裡是12樓,算是北京城這一帶比較高的建築了,你知道從這裡掉下去會是什麼下場?”潘紅升抽了一下鼻子,因爲那些電影裡的狠人殺人之前都是這樣做的。
“別介!可別介啊!”對方被嚇得鼻涕眼淚一大把:“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都指着我呢!殺了我一個就等於殺我全家呀!!”
潘紅升沒有搭理他說的屁話,一隻腳直接踏上他的手腕:“聽到你說的話我心裡真是好難過,那就先殺你然後順便把你全家收拾了吧,免得受苦受罪。”
“大爺!大爺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好不好?”那人哭的淚花帶雨:“小人就是一個幹散活的,今天有男的突然找我讓我做場戲……給我五千塊錢……”
“他長什麼樣子了?叫什麼名字?在哪裡可以找到他?你們是怎麼接頭?!”
那人面漏難色:“這些我真的不知道!他只是露了一面在職介所,出手倒是挺大方一上來就給了五千,但是剩下的錢要等到你被抓進監獄然後再結算。”
“也就是說,他既沒有留下姓名也沒有留下聯繫方式,你只是被動的等着被聯繫?”一切跟潘紅升預料的差不多,他一開始就知道跟這種人嘴裡挖不到什麼料,打算收手離開的時候,那個人卻爆出點意外來。
“雖然我不知道他是誰,叫什麼和住址電話,但我發現一件事情!”那人雙眼閃閃發光,似乎想用這個消息來換取自己的性命。
“什麼事情啊?不要亂說哦,你要知道亂說話的話下場更加慘!”潘紅升其實壓根兒就沒打算傷害這種人,因爲毫無意義。
那人看到一絲生還的希望,連連眨眼:“每個人臉上蒙着紗布,似乎還有什麼病!我聽見他就一會兒的功夫咳嗽了好幾次!”
“病人?”潘紅升眉頭一皺:“你是說那個人的身體狀況很差?”
他想起來那天對戰時的情景,看來對手被自己傷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