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屠剛捏碎手中的玉佩,剎那間便是光芒大作,一道極其耀眼的光芒,呈現出浩瀚磅礴的氣勢,狂風捲起,伴隨有尖嘯之音。
“岐黃令!”
一個極其驚慌的聲音陡然響起,是媚娘。
岐黃令是岐黃城中最爲珍貴的令牌,如城主親臨,一般來說,只有發生了類似於妖獸攻城之類的緊急事情,纔會出動岐黃令。
萬萬想不到,屠剛竟然瘋狂到這個地步,竟然會捏碎岐黃令。
不過,想想也是。
兩個岐黃衛被殺,這已經是赤裸裸的挑戰城主府的威嚴了,也不算是小題大做,就算是真把所有岐黃衛召集過來,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岐黃令被捏碎後,幾乎是同時,城中便是爆發出幾聲極其威嚴的吼聲,散落在城池各處的岐黃衛,便是朝着天外樓聚集。
饒是媚娘見過不少大場面,此時也是不由心神搖曳,幾乎有些驚慌失措了。
天外樓實力雖大,但卻只是商會而已,僅有的武力,僅能用於自保,要想在這岐黃衛的浪潮下存活下來,絕無可能。
看來,這次屠剛是動了真怒。
這個瘋子,平日裡只有他欺負旁人的份,從來沒有人敢對他有半點不敬,就算是如四大公子扶蘇之流,見到他也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避之如瘋狗。
而現在,這頭瘋狗徹底發狂了。
媚娘下意識就看向蘇寒。
平心而論,之前的一番相處,她對蘇寒的印象也好不到哪去,但總歸要比屠剛好很多,而且,據說蘇寒手上可是有着一枚完美魂骨。
這種逆天級別的寶物,若是能蒐集起來,交到總部,那自己的地位想必能提升一大截。
但,現在……
媚娘忽然有些頭疼了。
而她看到,蘇寒的臉上卻是一片淡然,沒有半點感情波動,更沒有半點畏懼驚慌的神色,就像是一個冷漠到極致看客。
“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也不管你來自哪裡,在這兒,我說了算!”
“不識好歹的東西!”
屠剛怒罵了兩聲,轉頭看向媚娘,依舊是那副囂張跋扈的樣子,“去給少爺我倒壺茶,再給我過來捏捏肩。”
他覬覦媚娘也有好久了,不過一直都找不到比較合適的機會,一來是忌憚天外樓的實力,二來也是這個女人太狡猾了。
但現在,他完全豁出去了。
捏碎岐黃令,召集全部岐黃衛,正好趁着這個機會,狠狠打壓一下媚孃的神氣,不就是一個臭娘們嗎,天生給人騎的,有什麼了不起?
媚娘臉色剎那間變的煞白。
屠剛打的什麼主意,她自然是一清二楚。
一個女人來當管事,本身有其天生的優勢,可以很好的協調,但也有一個劣勢,女人畢竟不是男人。
真要碰上這種事情,心裡難免還是會有驚慌的。
只是,媚娘畢竟久經戰陣,咬咬嘴脣,很快便是回過神來,嬌笑一聲,便是一步三搖的朝着屠剛走去,“屠公子,消消氣,氣大傷身,來,奴家給你捏肩,放鬆,放鬆。”
說話間,媚娘兩隻芊芊素手,已然是搭上他的肩頭,不輕不重的捏着。
屠剛哈哈大笑。
追求了許久,這娘們沒有半點反應,軟硬不吃,還是得來硬的,現在終於屈服了。
媚娘給他捏這肩,手心指縫間悄然現出一抹亮色,眉頭卻是緊緊蹙着。
現在這個樣子,要是突下殺手,絕對可以把屠剛控制住,但這樣一來,可就徹底和城主府撕破臉皮了。
風險太大。
默默思慮片刻,媚娘長嘆口氣,指尖鋒芒消失不見。
真要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也只能……
就當是被豬拱了一次吧。
屠剛還不知道自己剛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這會兒享受着美人的伺候,饒有趣味的盯着蘇寒,眼神中流露出揶揄戲弄的光芒。
就像是一隻經驗豐富的老貓,抓到了耗子,卻不着急弄死。
他已然召喚了岐黃衛,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到來,等天羅地網布下,這小子就算是有三頭六臂,也別想逃脫。
蘇寒依舊是靜靜站着,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你,過來!”
屠剛招招手,忽然朝着蘇寒身邊的曾洪說道。
曾洪打了個哆嗦,全身肥肉哆嗦,像是水波一般瀲灩,這個屠剛公子的*和勢力他自然是知道,城主最寵愛的親戚,幾乎上算是城主之子。
這要是放在地球上,那就是妥妥的二代,還是二代中最上層的那一撮。
到現在,他心中也是不由有些腹誹了。
腹誹的對象是蘇寒。
完全想不到,蘇寒在一個照面之間,便能秒殺兩個實力不弱的岐黃衛,這樣的實力雖然是彪悍,但卻是惹了大禍,將自己兄弟倆徹底推到了懸崖邊上。
曾洪臉上已然是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正是因爲有着強烈的求生慾念,纔會選擇委身成奴,甚至以修士之尊,去當一個大廚,若不是今日小六碰上生死存亡的危機,他甚至可以當一輩子廚師。
轉過頭去,和小六對視一眼,兩人眼神交匯,很快便是明白各自心中的想法。
他二人師兄弟多年,稱得上是心有靈犀,這一個眼神,便決定了。
活下去。
“屠公子,你……你叫我……”
打定主意,曾洪顫顫巍巍說道。
“廢話,不是叫你,還能是叫狗不成?”
曾洪勉強擠出個尷尬的笑容,“不知屠公子有何吩咐?”
“你想活命嗎?”屠剛開口問道,滿臉的陰沉。
曾洪拼命點頭。
屠剛指向蘇寒,開口笑道,“殺了他,我讓你倆活,給你們自由身。”
說着,他轉頭看向媚娘,伸出一根帶血的手指挑起媚孃的下巴,在那白皙的臉蛋上留下兩條紅痕,“媚娘,可否?”
媚娘愣了一下,咬着嘴脣,低眉順眼道,“但憑公子吩咐。”
屠剛就笑了,笑得很開心。
他現在恨不得剝蘇寒的皮,碎蘇寒的骨,要讓蘇寒在臨死之前感覺到最大的痛苦,這樣的痛苦,莫過於被自己救了的人背叛。
啊?
聽到這話,曾洪又是劇烈哆嗦,呆呆看着屠剛,再看看蘇寒,眼神中流露出無比的掙扎,膝蓋都是發軟,簡直想要跪下。
他哪敢?
而且他也心知自己根本不是蘇寒的對手。
但……
“殺不殺?你放心,你儘管殺他,他敢反抗,交給老子。”屠剛又是輕飄飄的說道。
曾洪擡頭看向蘇寒。
蘇寒依舊是那一副淡定的模樣,抿着嘴脣,沉默不語,只是,眼神中悄然現出一絲莫名的神采。
屠剛見到蘇寒這幅模樣,心頭就是一陣無名之火,這種淡定的神采,是他最討厭的。
“我給你三個呼吸的時間。”
“三!”
“二!”
“一!”
這個“一”字剛唸了一般,曾洪便是徹底崩潰了,腦門上的汗珠像是雨水般落下,他狠狠抹了一把,聲嘶力竭的喊道。
“我……我殺!我殺!我聽屠公子的!”
屠剛這才哈哈大笑,“這纔對嘛,可以行動了。”
曾洪下意識遠離了蘇寒兩步,體內的靈力在緩慢運轉。
蘇寒似笑非笑的看向他。
這就是人心啊。
人心難測。
人心兇險。
人心隔肚皮。
自己好意救他二人,卻是被如此對待。
蘇寒嘴角便是噙上了一絲冷笑,心中雖是略顯氣悶,卻也並未有多意外,這樣的感覺,自己不止嘗試過一次了。
“你要殺我?”蘇寒直視曾洪,眼神依舊平靜,沒有氣憤,沒有怒火,只是一絲沉靜的悲哀。
曾洪下意識搖頭,看了屠剛一眼,再看蘇寒,眼神中便是流露出一絲哀求。
“呵。”蘇寒輕笑一聲。
這哀求的眼神,蘇寒自然是看的清楚,他想讓自己死,他哀求自己死,以換來他兄弟二人的活。
“快點動手!”
“再不動手,我先殺了你!”
屠剛又是大聲催促道,眼神中流露出狂熱的光芒,像是一個性情暴戾的屠夫,即將嗜血。
“我!”
“小六,上!”
“拼了!”
曾洪一聲大喊,像是一頭髮怒的雄獅,朝着蘇寒衝去,全身靈力陡然爆發,如同一個巨大的肉球,又如一方失控的石碾。
這一招名爲滾石拳,正是他沉浸已久的武學,還是其中最爲凌厲的一招,曾洪心知蘇寒修爲精深,不出壓箱底的絕技,根本不是對手。
而在曾洪出手之時,曾誠則是一聲大吼,“屠公子,我要舉報,他也是天外邪魔,我認識他!”
曾誠這一聲,喊的可以說是恰到好處,正好在師哥的拳勢剛成,而蘇寒還來不及反應之時。
他這麼喊的目的,當然只有一個,那就是擾亂蘇寒的心神。
果然,在聽到曾誠的話,蘇寒身軀一顫,臉上現出一絲奇怪的神色,眸中也現出徹骨的冰寒。
蘇寒之前還對他兩人抱着一絲希望,畢竟同是地球來客,貪生怕死是每個人的本性,但凡他們能有一點良善之處,蘇寒還覺得他們罪不至死。
但,現在……蘇寒徹底失望了。
這兩人,必死!
二話不說,蘇寒全身靈力澎湃,手中的拘魂索像是一條烏龍被狠狠甩了出去,剎那間便是到了兩人眼前。
“靈神期!”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是靈神期!”
曾洪面色大變。
他雖然感覺到了蘇寒修爲不弱,但打死也想不到,以蘇寒的年紀,竟然能具備如此修爲,這一招威猛無雙,顯然已經是靈神期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