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便裝的李文廣,右手高舉着手槍,從後面臺階上緩步走上了主席臺。
他滿臉冷蕭的殺意,目光森寒的好像要擇人而食的老虎,緩緩掃視着臺前那些高舉着雞蛋作勢要扔的東洋人。
他當前的樣子看上去,貌似比誰都冷靜,比誰都該清楚在這種情況下敢開槍,可能會引發多大的國際事件。
但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他已經處於即將暴走的邊緣,假如哪個人敢再扔一顆雞蛋,他馬上就會把槍口對準誰,扣下扳機!
歷史早就證明,東洋人就是一羣欺軟怕硬的貨,你越是對他們以禮相待,他們就越囂張,蹬着鼻子上臉了不起的模樣;但如果你在他們鬧騰時,拿大腳丫子狠踹他們,他們馬上就會變成夾起尾巴的狗,乖乖牆角去趴着求乞憐了。
有的人,你把他們當人看,他們就會把你當成鳥;有的人,你把他們當鳥,他們就會把你當人--這句話,絕對是針對這個民族來的。
就像現在,當幾近暴走的李文廣,亮出手槍做出‘誰敢再砸一顆雞蛋,老子就送他一顆花生米吃’的兇狠模樣後,這些東洋人都老實了,滿臉的狂熱迅速消退,繼而浮上驚悸、恐懼的神色,開始悄悄放下手。
大傢伙是來鬧事的,可不是來送命的。
而且大家的智商也相當高,很清楚逼的李文廣開槍打死某個人後,最終結果不管鬧成多大,他們估計也是死了白死。
刻意侮辱別家的國旗,這是全世界所有深愛自己國家的所有公民,感覺所受到的最大羞辱,無論用多極端的方式來報復,都能牢牢佔據一個理字。
“李文廣,你胡鬧臺,趕緊把槍收起來!”
就在廣大熱愛和平的東洋友人們,臉色訕訕的準備收起雞蛋時,一個含有莊嚴肅穆兼正義的聲音,從主席臺一側下方響起。
大傢伙下意識的看向那邊,就看到十幾個人從會場角門裡,腳步匆匆的走了出來,大喊讓李文廣放下手槍的人,正是唐王一把手苗德海。
苗德海等人,知道今天本次的新聞發佈會是一種打臉行爲,都不願意露面,這才讓宣傳口的劉部長主持,大傢伙就呆在會議室內,通過監控錄像來默默觀看現場直播吧。
只是誰也沒想到,東洋友人的情緒會這樣的不穩定,拿雞蛋砸人也還罷了,最後竟然刻意砸向了國旗,把羞辱的嘴臉彰顯無遺。
這還了的?
無論在座的領導是什麼素質,政治理念有啥不同,素質高低與否,可誰都不允許任何人肆意羞辱他們的國旗,卻無動於衷。
衆領導急吼吼跑來時,在門外就聽到裡面傳來了清脆的槍聲。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個激靈,臉色突變。
誰都知道,對那些膽敢羞辱華夏國旗的人,無論採取多麼強硬的態度、甚至當場格殺也不爲過,只是現在可是相當敏感的事情,正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此時如果真有某個東洋友人被槍殺,事件就會鬧到連最高層都無法掌控的局勢,甚至會影響國策了。
事發緊急之下,苗德海也顧不得那些官場規矩,請董組長前行了,三步並作兩步的當先推開腳步,走進了會場。
剛進會場,苗德海一眼就看到李文廣正舉着手槍,好像要宰豬的屠夫審視着羣
豬,心裡琢磨着該宰哪一頭那樣,登時急了,立即斷喝一聲。
憑良心說,老苗呵斥李文廣胡鬧臺,還是出自爲大局着想的角度,沒別的意思。
李文廣卻忽然轉身,雙手持槍一下子對準了苗德海。
他本來是高舉着手槍的,這下忽然猛地對準某人後,哪怕他沒有開槍,可還是讓現場數百神經繃緊的人,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驚呼:“啊!”
苗德海也被嚇傻,前行的動作僵住,呆愣當場。
身居高位的領導,啥時候經歷過被人拿槍點着的兇險,當場傻掉也是很正常的,與見過多少大世面沒啥關係。
衆領導中,董組長的官職最高,看到情緒幾近失控的李文廣竟然拿槍對準自己同志後,震驚過後的第一反應就是要出聲大喝,但他嘴巴剛張開,卻又及時閉上了:在這種瞬息萬變的時候,任何看似很正常的舉止,都有可能會‘驚到’李文廣,導致他做出不理智的行爲。
董組長畢竟是領導,領導的腦子、格局那都是上升到一定境界的,瞬息間就能斷定當前情況該用什麼樣的態度,才能把極有可能發生的意外壓制下去。
比方懷柔。
懷柔,是對付衝動的最好辦法,也是最高境界,正所謂‘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就是這個意思了。
董組長深吸一口氣時,黑臉上浮上了長者般的和藹,剛要說什麼時,卻聽一個尖利的女聲乍起:“李文廣,放下槍!”
董組長的心,一下子提起,伴隨着怒火:這特麼的誰啊,腦殘還是弱智,纔會在此時火上澆油!
這個火上澆油不是別人,正是唐王二把手張翼。
張翼此時風目圓睜,隨着一聲嬌叱疾步向前,擋在了苗德海面前。
她在嬌叱出聲時,李文廣的手槍就像被磁鐵吸引那樣,攸地指向了她。
張翼卻凜然不懼--一副凜然不懼的樣子,再次呵斥:“李文廣,我讓你放下槍!”
別看張翼當前凜然不懼,實則她內心裡比誰都要害怕。
張翼可不像董組長心裡所想的那樣,腦殘兼任弱智,她也清楚這時候無論誰出頭,即將失去理智的李文廣,極有可能會對她甩手一槍:叭狗--然後,她就眉心中彈,仰面栽倒在她深深熱愛着的這片沃土上了。
明知是個死,張翼偏偏這樣做,那是因爲她渴望去死。
因一時的私心做鬼,導致事件上升到如此高的‘境界’,而她除了眼睜睜看着真英雄秦大川受苦、搖身變成真英雄的真歹徒龜田良和趾高氣昂之外,屁的辦法都沒有,只能繼續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無時無刻不再遭受良心、正義的譴責,說是生不如死也不爲過的。
現在,有死的機會突兀降臨,張翼立即抓住了這個‘好機會’,這才當機立斷出聲叱責李文廣,試圖惹怒他,讓他給自己乾脆利索的來一槍。
然後,一切都過去了,是非功過就由後人評說去吧,反正那個世界,是不在意這個世界的所有評論。
李文廣沒有滿足張翼的要求。
看似即將暴走的李文廣,卻在本能的把槍對準張翼後,所有的煩躁啊、憤怒啊、不顧一切的歇斯底里等負面情緒,一下子都消失了。
理智瞬
間滿血恢復,冷靜壓下了所有的負面情緒,他望着張翼的目光中,唯有冷冷的嘲諷,不屑,看都懶得多看她一眼,就把槍收了回來,轉身快步走到被劉部長等人護着的國旗面前,擡起衣袖擦起了國旗。
默默地,劉部長等人也開始用衣袖擦了起來。
現場數百人,都靜靜的看着這些人,沒有人說話。
“呼!”
秦小冰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時,就彷彿感染了滿大堂的人,都情不自禁的鬆了口氣,打破了讓人難受的壓抑,氣氛恢復了正常。
又有一些人從大廳(會議大廳)外面涌了進來,有男有女的得有上百人的樣子。
不過沒誰在意他們,反正今天預計足可以盛納兩千人的大廳,肯定會爆滿的,現在人數還不到一半呢,等會兒還會有大批市民趕來旁觀的。
本來依着苗德海的意思,是不想讓普通市民前來旁觀的:這又不是啥好事,是讓人甩耳光的丟人事,被抽耳光的主要人羣,就是唐王衆領導,如此丟人的事兒,誰願意被治下子民看到啊?
又是那個宋楚詞!
就是她挑頭聯繫了唐王商場上的那些頭面人物,聯名要求也要參與本次新聞發佈會,理由很簡單:既然能讓大批東洋人旁聽,唐王市民自然也得參加。
依着苗德海的智慧,當然能明白宋楚詞要求參加本次發佈會的真正意圖:他們就是要鬧事,以民間的力量,對抗那些真心鬧事的東洋人。
對宋楚詞的印象,苗德海是壞到了極點,害得他兒媳婦遭非禮,兒子小苗當前還在醫院躺着,更爲了秦大川一案,不住的上竄下跳--可謂是個正道惹禍精了。
如果可以,苗德海真想動用一切能動用的力量,讓她一、夜暴窮,最好是沿街乞討、哦,不,最好是去幹夜總會,那樣方能平息老苗的心頭之怒。
可是他剛提出反對意見,李文廣--特麼的,又是滿屁股屎擦不幹的李文廣,站出來極力支持宋楚詞,參加本次新聞發佈會。
董組長考慮片刻,就同意了。
董組長都同意了,苗德海自然沒啥好說的,只能悶悶的答應了下來。
宋楚詞那個惹禍精還沒到場呢,現場就發生了這種事,有備而來的她來了,誰知道會發生啥控制不了的大事?
只是事已至此,別說是苗德海了,就是董組長也無法掌控了,大傢伙心裡都默默祈禱:只希望,千萬不要再生出無法控制的妖蛾子了啊。
隨着這波人的進來,更多的人陸續涌入。
一看,這些人就是宋楚詞等人精心組織過的,所有人都穿着相同的紅色體恤,頭戴紅色旅遊帽,人手一面紅色小國旗。
紅色體恤的胸口、背心都印着一行字,與本次新聞發佈會的主題相同:一切都是爲了正義!
這波人才是有組織有紀律的,排列出兩個縱隊,男左女右,神色凝重高舉着小國旗,緩步走進了會場,源源不斷,足足有上千人之多。
上千華夏公民步入會場後,就像一片紅色的海,更像一蓬熊熊燃燒的烈焰,光輝照人,一下子就壓過了數百身穿各色衣服、手舞膏藥旗的東洋人。
他們進來後,並沒有喊什麼口號,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那兒,像一座山,巍然不動,無法忽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