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剛過去的這半小時,秦小冰心中還是很忐忑的。
無論陸寧給她的第一印象有多麼美好,無論她有多麼想幫這傢伙重新爬起來,但實際上她壓根搞不清陸先生是好人,還是壞人。
所以,在察覺出陸寧一路緊隨她,尤其是在穿過一條光線很黑的小巷時,秦小冰還真怕他會狼那樣的撲上來,非禮她。
幸好,最讓她害怕的這一幕沒有發生。
來到租住的小區門口時,才暗中鬆了口氣,回頭望去,卻發現陸寧衝她笑着擺了擺手手,轉身就走。
原來,他一路跟着我,就是擔心我的安全!
猛地,秦小冰明白了過來,心中騰地涌起感動,嬌聲喊道:“喂,陸寧,你等等!”
陸寧纔不會聽她的話,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不是?
眼看陸寧就要走遠,秦小冰忽然哎呀一聲驚叫,雙手抱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咋了?”
她覺得,她剛蹲下啊,陸寧怎麼就一下子來到她面前了呢?
難道說,這傢伙是飛毛腿?
陸寧是不是飛毛腿,秦小冰纔不去管,只是低着頭,發出輕輕的吟聲。
“哪兒不舒服了?”
陸寧關心的彎腰伸手,去攙扶她。
秦小冰去一把抱住了他右手,站起來恨恨的說道:“喂,我是不是長的特嚇人啊?”
這丫頭在利用我的善心,故意騙我回來看她,真是狡猾--陸寧吧嗒了下嘴,苦笑着說出了真心話:“你咋可能長的嚇人呢?絕對的極品小美女一個!”
秦小冰纔不理會他的拍馬,仍舊瞪大雙眸,質問道:“那你幹嘛看到我,就跑?啊,我知道了,你做了對不起我的虧心事!”
陸寧趕緊叫起撞天屈:“姐姐,我們好像總共才見過幾面,就算我想做對不起你的虧心事,可也得有機會啊。”
“沒做?沒做,那你看到我就跑!”
秦小冰死死抓着他手腕,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還要繼續訓斥,卻又嘆了口氣,柔聲說:“好了,我知道你爲什麼看到我就跑,無非是覺得沒臉見我罷了。”
我臉皮其實挺厚的,纔不會覺得沒臉去見誰。
我躲你,是不想讓你看到哥們這狼狽樣。
陸寧很想把這兩句話說出來,不過秦小冰卻扯着他的手,往小區大門裡走。
他連忙問:“幹啥?”
“你說幹啥?我要把你抓回家去,再賣了你。”
不由分說的,秦小冰扯着陸寧加快的步伐,邊走邊叨叨:“你說你一個大男人,看着也不傻,怎麼就這麼沒志氣,沒骨氣,自甘墮落呢?說,前幾天我給你的那些錢,你都用來做什麼了?搞得現在比叫花子都不如,在大街上吃個燒餅,還像吃蟠桃似的,捨不得大口吃。”
這丫頭又愛心氾濫了。
幸好哥們是好人,要是換成別人,指不定得趁此機會騙財騙色了。
陸寧有心解釋,他可不是秦小冰所說的那樣。
不過這丫頭一直在叨叨,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只好苦笑着,乖乖的跟她回到了她家。
秦小冰住的是一室一廳,面積不大,不過裝修的倒是很精緻(不是豪華),從明快的裝修色調上,就能看出她是個陽光女孩兒。
房子,是她自己租住的,平時工作期間住在航空公
司的單身宿舍,等休假時,就會來她自己的小世界,徹底放鬆一下了。
別看空姐工作,看上去很讓人羨慕的,其實說白了,也就是伺候人的高級服務員,很累心的,休假時能有這麼個小窩,能較好的全身心放鬆。
當秦小冰從鞋架上,拿下一雙男士拖鞋,放在陸寧腳下讓他換上時,他隨口說道:“我就不進去了吧,讓你男朋友看到了,會誤會的。”
“我哪有男朋友?”
秦小冰翻了個可愛的白眼,接着解釋道:“這鞋子,是我給我哥準備的,他有時候會來這兒。但每次來,都是跟我要--算了,趕緊換上。”
陸寧發現,秦小冰在提到她哥時,目光黯淡了些。
他也沒好多問,只好換上了拖鞋。
“看你搞得渾身髒兮兮的--嚇,胳膊還破了,是被討債人給弄得?”
藉着明亮的燈光,秦小冰才發現陸寧右臂上還有幾道傷口,嚇了一跳:“你等等,我給你包紮一下。”
“啊,不用了,一點小傷,沒啥的。”
陸寧剛要解釋,秦小冰卻依舊跑進了臥室陽臺上。
如果這地方是水娘們那超豪華別墅,就算陸寧剛從化糞池內爬出來,也會毫不客氣的坐在真皮沙發上,臭烘烘的腳丫子擱在案几上,拿捏出一副不要臉的大爺樣子。
可在秦小冰家,他實在不好意思那樣做,所以只能木頭般的站在門後面。
秦小冰再從臥室內出來時,已經換上了一雙可愛的紅色塑料小拖鞋,雪白嬌嫩的腳丫沒穿襪子,十個蠶寶寶般的腳趾上,指甲染成了桃紅色,清純,且又嫵媚。
“瞎看什麼呢?眼珠子再不老實,我可要翻臉趕你走人了。”
發現陸寧眼珠子盯着自己小腳看後,秦小冰俏臉一紅,下意識的屈了下腳趾。
陸寧趕緊擡頭,傻笑着說:“那個啥,欣賞,嘿嘿,純粹是對美的欣賞。”
“我可警告你啊,我對你好,只是把你當朋友,你別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要不然朋友就沒得做了。”
秦小冰一本正經的說着,把一個小巧的白色醫療箱放在案几上,白生生的小手招了招:“過來呀,還傻站在那兒幹嘛呢?嗨,別緊張,我是在跟你開玩笑呢。”
我會緊張?
開玩笑。
陸寧吸了下鼻子,很想破壞臉上白癡般的笑容,不過沒成功,只好走過去。
秦小冰看他身上夠髒的,連忙拿起一份報紙墊在沙發上,拽着他做下時,還沒有忘記抱歉的解釋:“墊上報紙後,才讓你坐下,這可不是不尊重你啊,別誤會,因爲我很少有空洗東西的。”
“沒事,沒事,理解,理解。”
看着彎腰俯身給自己拿酒精棉擦洗傷痕時,不經意間就露出衣領內一片雪白的秦小冰,陸先生第一次覺得,他真該把眼珠子扣掉。
這是對美的褻瀆。
尤其讓他暗罵自己的是:平時不是很能說會道的嗎,尤其在女孩兒面前,可現在咋就變的笨嘴笨舌了呢?
“別緊張--是不是疼啊?”
正在包紮傷口的秦小冰,眼角餘光無意中看到陸先生低頭咬牙發恨的樣子後,還以爲自己弄疼了他,動作更加溫柔了。
姐姐,哥們我是心疼啊,放在哪個男人身上,忽然得到你這樣的小美女青睞,卻必須得拿
出正人君子嘴臉,不敢看最想看的東西,能不疼嗎?
陸先生低着頭,尷尬的訕笑幾聲:“呵呵,那個啥,還真有點疼。”
“好了,沒事了,別的地方還有傷嗎?”
秦小冰給他用了足足十片防水創可貼,才把他胳膊上的傷口給包紮住。
陸寧趕緊縮回胳膊,搖手說:“沒了,沒了,就這點小傷--那個啥,傷口也包紮好了,我得走了。”
“喲,還真怕我把你給賣了--哦,你是怕我讓你還錢吧?這才總想跑。哼,不還錢就想跑,天底下哪有這麼容易的事?”
秦小冰冷哼一聲,小臉扳了起來。
陸寧當然能看出,這小丫頭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他有些後悔,爲什麼不拿捏出色狼的樣子,嚇唬她。那樣,她就不會愛心氾濫的關心他,搞得他很沒面子了),自個也不屑跟女孩兒開玩笑。
可問題是,他不知道除了傻笑外,還能有啥態度,能對待這善良的女孩兒。
“行了,看你傻乎乎的樣。”
秦小冰扳着的小臉一緩,就像春風瞬間吹遍大地那樣,讓人看了暖洋洋的:“不嚇唬你了,趕緊去好好洗個澡,我去做飯。”
秦小冰纔不管陸寧的反對,連拉帶拽的把他推進了浴室內。
好吧,既然哥們無法反抗,那就逆來順受吧。
站在乾淨的小浴室內,嗅着某種特有的幽香氣息,陸先生心中嘆了口氣,擡手脫下了衣服。
剛把破破爛爛的襯衫搭在洗手盆上,浴室房門忽然開了。
下意識的,陸先生雙手抱住了膀子,貼在了冰涼的瓷瓦上:“幹、幹啥?快出去,要不我可要大叫非禮了啊。”
“非禮你個大頭鬼呢!”
秦小冰垂着頭,低低的罵了句,香風颳過時,她已經衝到了浴室最裡面,擡手扯下曬條上幾片黑色的小衣物後,這才轉身向門外跑。
原來,等把陸寧推進浴室內後,女孩兒才忽然想起:浴室內曬條上,還搭着幾件昨天她剛洗過的小衣服,那可是不方便被臭男人看到的。
所以她纔想都沒想的,推開門衝進來,扯下小衣服抱在懷裡,轉身就跑。
只是跑的有些急,再加上又穿着拖鞋,腳下一滑就摔向洗手盆:“啊--”
秦小冰的輕叫聲未落,一雙有力的大手,就及時抱住了她的小蠻腰,避免了她光潔的額頭,跟洗手盆硬碰的厄運。
正所謂溫香軟玉抱個滿懷,各種滋味不足爲外人道也--思想純潔的陸先生,還沒有想到更好的句子,來形容此時的心情呢,秦小冰反手就推開他跑出去了。
我這眼珠子真該摳了去,剛纔咋就沒注意到那邊還搭着小衣服呢?
陸先生有些懊惱的撓了撓後腦勺,開始繼續脫衣服。
不知道咋回事,當溫熱的水從淋浴頭上灑下來(他實在不好意思躺在浴缸內,那是對純潔女孩兒的不尊重)時,陸先生驚駭的發現:他很享受被秦小冰‘罩着’的幸福感。
以後,再也不能見她了,要不然她會像春風吹散積雪那樣,把哥們滿腔的雄心壯志吹沒的--特麼的,老子又有啥的雄心壯志了,還不是混吃等死。
不知道在想啥的陸先生,把自己洗白白後,才發現搭在洗手盆上的破衣服不見了:秦小冰在倉皇逃出去時,無意中把那些衣服拿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