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圈下來,仨人累成狗,雖然不知道真相的還以爲是兩公里,但就是個心理作用,這裡的人都知道,但也是規矩,不會告訴他們實情,因爲這裡的蛋子們都受過這樣的捉弄,所以這是屬於報復心理。
其實也想看他們的笑話,也想探明他們的實力所在。
他們沒有辦法,蘇小詠畢竟是個女人,只能在最後完成,邱志明一直都是嚴格要求自己的,所以第一個完成,董豪佔了男人的優勢,得了第二。
但是這樣的排名,似乎沒有什麼意思,只能做個安慰自己的說法。只能說是長時間沒有鍛鍊過,體力下降,除此之外,他們是完全沒有想到那個標着“400米”牌子的深層內容。
“我姓牛,你們可以叫我牛教官,我負責九中隊,你們兩個跟着我,”他手裡拿着一個文件夾,翻閱了裡面的資料,“誰叫董豪?”
董豪自覺地舉起手來:“我!”
“今後你的代號就是9029,”唸完之後又喊了邱志明的名字,“邱志明,編號是9030,自己歸隊,午飯後發放被套,自己在‘物料儲備室’領取,會給你們安排宿舍,寢室裡面都有作息時間,自己看好了。沒事別到處亂跑,嚴格要求自己,就這樣,自己找自己隊伍。”
果然好牛的一個教官。
不過他不在乎的是這個教官多麼牛,而是他的編號“9029”,確切地說是編號後面兩個字阿拉伯數字,29,好耳熟,在哪裡聽過,細細想起來,那不就是馬雲俊在“新獸訓練營”裡的代號,希望這只是一個巧合,因爲馬雲俊已經死了。
“那我呢?”蘇小詠終於發現自己被遺棄,邱志明跟董豪轉身去隊伍報到的時候也發現。
牛教官看了她一眼,然後冰冷地說:“呵,難道你沒發現你是女的嗎?”
“女的怎麼了?女的也可以保家衛國,女的也可以上陣殺敵,女的也可以做英雄。”蘇小詠以爲他是看不起女性同胞,然後舉了好多的列子,表明自己不是一個秀氣丫頭。
但牛教官表示無語冷冷來了一句:“那邊,看見了沒?女……兵。”他用文件袋指着對邊的隊伍,之後纔是發現自己站錯了隊伍。
她表示汗顏,剛纔的五圈豈不是白跑了,都怪自己太過愚蠢。
董豪跟邱志明兩人想笑但是沒笑出來,然而被教官洞悉,馬上就給罵在臉上:“我靠,你兩傻蛋傻站着幹嘛?”話還沒說完就朝兩人屁股上面踢,還好兩人跑得快,不過在跑的時候還是回頭看蘇小詠。
剛纔的氣兒還沒喘平,蘇小詠也是滿頭大汗的,這丫的說話不好聽,不過想想自己來這裡說爲了學習真本事,再把自己鍛鍊一番的,所以也就乖乖的回到女兵隊伍裡。
從這裡到女兵訓練營還隔了一條馬路,半公里多的樣子,不過馬路也是屬於部隊的,他們來的時候沒注意部隊叫什麼名字,但沒關係,她對這裡感覺挺好的,到處都是樹木花草的,似乎軍營裡面都是春天,翠綠的。
她背上自己的揹包,不是很沉,都是平時用的東西,懷着一種好奇的心裡朝着屬於自己的隊伍走去。
她過去的時候全體人員都在休息之中,毫無顧忌地盤腿坐在綠茵草坪上,還好她穿的是翠綠的迷彩,所以纔是沒有當做另類。
“報告!”她發現這兩個字之後她不知道怎麼樣介紹自己。
還好帶頭的是個女人,在這羣女人之中看起來像個大姐,面容倒是挺姣好的,只是有點黑,不過看起來應該很好相處,就女人給她的直覺,她應該是個排長什麼的。
這年頭,女兵倒是正常,但女排長倒是少見了,可終究還是見到了。
“新來的?”她心中的女排長上下打量着。
萬般無奈之下她決定把那個男人搬出來,或許對她們之間的交流有作用:“白老鐵介紹來的。”她以爲這裡的人都認識白鐵,白老鐵這個名字還是從那個牛教官口裡得知的。
但可惜她認爲錯了,女排長也算是女教官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白老鐵是誰?”女教官並不知道白鐵是誰?更加不知道白老鐵是誰。
“白鐵!”她還是直說好了,這裡的人好像都喜歡裝。
她不知道女教官還是不認識白鐵,又來了一句:“白鐵又是誰?跟白老鐵是同一個人?”
蘇小詠真心無語了,最後總結出一句話,然後很乾脆地說了出來:“報告,我是新來的,不好意思,我來遲了。”說完還規規矩矩敬了一個軍禮。
女教官看後很滿意,聲音也挺洪亮的,給她的感覺不錯,所以就多說了幾句話:“不錯啊,挺標準的,不是第一次來吧?”
她以爲女教官果然厲害,一眼就看出她的過去,但她不能暴露,既然她們不知道白鐵是誰,那就一定不知道自己的過去,所以就撒了個謊:“從小就特別崇拜軍人,特別是女兵,敬禮是我看了‘閱兵儀式’之後跟着她們專門練習的。”
很顯然,她們相信了這個理由,因爲都坐在地上昂着腦袋看她,好稀奇的樣子,緊接着就是一陣歡笑,哈哈哈……
女教官也笑了,不過是很女子的那種笑容,之後就緩和了笑容,伸出一隻手去,表示要跟她握手:“歡迎你新兵,我叫聶瑛,平時訓練叫我教官就行,私下裡可以叫我聶大姐什麼的,以後咱就是一家人了。”
“聶瑛,哦不,大姐,不不不,聶教官,”蘇小詠遇見這麼好的一個人,心裡頭一下子就樂了,說話都語無倫次的介紹自己,“我叫蘇小詠,甦醒的蘇,大小的小,詠春的詠,‘詠春’大家知道吧,就是‘七朵組合’,一個歌唱團體的組合,她們唱過一首歌就叫‘詠春’來的。”
她沒想到介紹自己會是那麼的流暢,但說完歌唱團,又跟聶瑛教官握手完之後就後悔說了那麼多,因爲下面的人可都帶着一種期待的笑容期待着呢。
聶瑛也帶着同樣的笑容:“照你這麼描述,那你應該很會唱的啊?”她說着就朝着坐在地上的姑娘們喊道:“同志們,遲到了的大家說該咋辦啊?”其實女教官這麼問是帶着目的的,大家都知道。
“唱歌!”下面的人全部起鬨,臉上的笑容更加多了起來,哈哈哈……
蘇小詠真想扇自己兩耳光,平時介紹自己都不是這麼說的,今天怎麼的一高興就說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連忙擺手說:“不不不,不行的,不要了。”一臉無助的樣子。
“那可不行,不能亂了這裡的規矩。”聶瑛胡謅了一條規矩出來,知道這是大學生軍訓時候纔有的胡亂,她是當過兵的,知道並沒有這樣一條規定,但也沒有拆穿。
下面的人就是死活不肯放過她,一個接着一個的吼着:“詠春,詠春,詠春……”大家都知道,她們希望她唱的就是“詠春”那首歌。
吼完了終於安靜了下來,蘇小詠也覺得完了,唱歌,從來沒有唱過的,至少沒有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唱過,而且她們剛纔聲音那麼大,搞得大家都在朝這個連隊觀看。
更加過分的是,聲音都快要傳到男兵那邊去了,似乎看到了什麼,就算看不到什麼也在猜想什麼。
她知道今天無路如何也是逃不過去了,臉紅着也尷尬,時間越久注意到的人越多,長痛不如短痛,再加上姑娘們也是不依不饒的起鬨,於是她決定了:“這首歌挺長的,爲了節約大家時間,我就唱**部分吧……”
大家一聽,有人唱緩解氣氛就不錯了,那還管得上**低谷的,於是又一起拍掌起鬨都是有節奏的:“**,**,**……”喊了幾聲之後覺得哪裡不對勁,趕緊的回過神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好意思,沉默兩秒之後大家都又笑了。
蘇小詠當然也聽出來的,但就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清了清嗓子:
日高懸風拂面留下絲絲溫暖別辜負眼前季節花躊躇柳輕嘆敢問情何以堪徒傷悲青春年月春知曉夢不覺恰似你我那年不經事卻說離別燕歸來鶯語亂誰在歌詠春天……
唱到此處她就打住了,但大家都明白了,原來詠春就是在歌詠春天。
雖然沒有配音,但已經唱的夠好了,自己止不住笑了,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第一次唱歌就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不過她高興,以前沒遇到過這樣親切的部隊,剛纔勞累的感覺消失無蹤。
看來大家都還沒盡興,意猶未盡的想要繼續吵鬧,但是一聲喇叭的叫喊打亂了她們:“幹嘛呢幹嘛呢?還要不要訓練了?把祖國河山交在你們手裡,人民百姓怎麼會放心。”
是個中年男人站在軍車上,戴着一副墨鏡很帥氣的樣子,他手裡就拿着話筒,剛纔的無情吼叫就是從那擴音器裡面喊出來的,但表情冰冷,就像這裡的人欠了他什麼似的。
聽到他的聲音都嚇得表情全無,像是遇見了老虎猛獸,在聶瑛的招呼下大家以軍事化的速度起身,然後站好列隊,一切都那麼井然有序,似乎聽到有人在祈禱:“別過來,別過來……”
那男人猶豫躊躇了半分鐘看她們站好之後就離開了,索性如願沒有過來,從聶瑛的表情上就看的出來,那男的應該是個大官,要不所有的人都害怕他,當官的也不吃人啊。
“蘇小詠,今後你的代號就是9032,自己歸隊去,有什麼事以後再說。”聶瑛也瞬間變得僵硬了,像是有個教官的樣子。
她知道編號都是按照人員排號的,既然她在第32號,那就說明她就是第32個,也可以說明這是一個連隊,有三十二個人,但也不免有些部隊爲了顯示自己龐大胡亂編號的,比如說從一號跳到一百號。
但她剛纔大概瞟了一眼,三十多個人並沒有謊報“軍情”。
訓練繼續開始,不過每天都是這個樣子的程序,起牀,疊被子事件很特別的事情,然後是早操,早飯,接下來就是這樣的訓練,正步,起步,跨立,蹲姿,各種體能訓練,軍擊拳,還好的是,這些所有的內容,蘇小詠一個不落全領教過。
不過現在不一樣,她是帶着另外一種感情來到這裡體驗不同的目的。
蘇小詠運氣好,遇到一個溫暖的連隊,她覺得這裡挺好的,第一天來的感覺就不一樣了,她已經愛上了這裡。
但跟她一起來的董豪和邱志明就不一樣了,他們的牛教官是頭“真牛”,聽說倒是有點本事,但就是脾氣不好,還真跟牛一樣的牛脾氣,通常都是人姓和人性是不一樣的,總不能說人家姓朱的就有豬脾氣,也不能說人家姓錢的就愛錢。
但牛教官偏偏就打破了這個規矩,他姓牛,繼承牛的幾個傳統,連隊裡還有關於他的傳說,第一就是倔,決定一件事情堅決不回頭,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第二就是埋頭苦幹,一輩子就認死理,恨不得在所有話前加一個“子曰”。
蘇小詠遲到了是唱歌,他們當然也是當做遲到處理,所以牛教官就說了,要懲罰他們,但看在他們還是第一天的原則上,那就從輕處罰,罰他們做俯臥撐,兩百個起步。
說完兩人就傻了。
“不是吧教官,都說了我們是初犯了。”董豪有點二流子的說話方式,讓所有人覺得有點不爽。
聽到董豪還在討價還價,牛教官眉頭都沒皺一下:“250.”又給加了50個。
這是牛教官早就預料到的,200個俯臥撐哪夠,就算他們不討價還價也要給他們加上去的,無論各種理由,正好印證那句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可惜的是,兩人挖空了自己的心思也還沒有看穿牛教官,加了五十個之後聽到二百五十這個數字之後覺得怪怪的,情不自禁地從嘴裡蹦出來一個字:“啊!”
“300.”牛教官繼續加價。
兩人終於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了,再也不敢多說話埋頭就做,以最快的速度。
牛教官見他們這麼快就“伏法”,好像還沒玩夠似的,從他們正在上下起伏的身體上面跨過去,然後冷冷說出另一組數字:“400.”
他們明白400這個數字是什麼意思了,但並不是田徑場上寫着的“400米”,而是現在的400個俯臥撐,這下好了,剛纔頂嘴還五十個五十個的網上加,這下什麼話都沒說還一百個一百個地加,這是幾個意思?
但他們再也不敢多嘴了,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還是默默地做下去,只要他不忘上加就行,朝着400個目的努力,剛纔的“五圈‘400米’”就已經夠嗆的了,現在還來這麼一個狗屎的俯臥撐,在吉普車裡吃的三個麪包根本就不抵事。
400個完事的時候他們以爲已經是世界末日,還好擡頭的時候看見漢子們都在休息,然後坐在旁邊看他們“表演”,索性這一天還不是世界的盡頭。
但牛教官的看他們做完之後癱軟在地上之後,再冷冷地來了一句:“你們那麼趕時間幹嘛?我又沒說多少時間做完。”
這簡直就是要命,不是成心的玩弄他們麼。
漢子們的表情是麻木的,想必都是在牛教官的摧殘下變得呆滯,董豪算是無語了,這還是什麼正規軍的訓練,自己在“新獸訓練營”時候也不帶這樣的,雖然他們的手段殘忍了點兒。
不過還好,接下里的訓練因爲剛纔的太難受而變得輕鬆,再說都是當過兵的,所以踢正步什麼的都是小兒科。
終於熬到中午的時候是午飯時間,這一天相信是最難熬的,以前的基礎都是白搭,根本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他們終於明白,這一切要從零開始,不想拋棄以前的東西都不行。
這算是對自己的一個挑戰。
“哥們兒,在這兒吃飯刷卡還是給錢?沒帶現金咋辦?”董豪比邱志明還好,還有說話的力氣,邱志明拿着餐盤就差快要倒在他肩膀上睡着。
不過這是他必須要在意的問題,但是問問題的人和被問題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其實那個問題是自相矛盾的,刷卡不可能單純的就是一串數字,必須要從裡面充錢纔有數字。
事實上他不是在乎給錢還是刷卡,而是他現在囊中羞澀,說得直白一點就是身無分文。
但站在他前面的那個漢子白了他一眼,似乎在說:“鄉巴佬!”但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就是:“什麼都不用給,只需要伸手在窗口裡面抓,看見什麼就抓什麼,否則很快就沒了,這是我來這裡之後的經驗,希望會對你有幫助。”
董豪像是懂了什麼似的點點頭,看來是遇見了好人,然後仰望排在前面的“前輩”,他們果然是動作很快,到了自己的時候就趕緊“抓”,真的看見什麼就抓什麼,生怕被別人搶了去。
“抓啦,搶啦……”作爲好朋友的,他必須要提醒吃飯事件緊張嚴峻並且殘酷的事情。邱志明像是從夢中驚醒的人,就差口水沒留下來,精神瞬間清醒。
他做了無數種吃不到飯的結果想象,會在一下午的高強度訓練之中體力不支死去,盤子裡面的食物因爲沒有被它們而恨死他,他嚇得直哆嗦,真的看見什麼東西就開始抓,直接往自己盤子裡放。
但遺憾的是,盤子裡只能放三個菜,事實上的兩葷一素的科學合理搭配。
他害怕三個菜一碗飯吃不飽,但是聽說飯不夠還可以加,所以這是一個機會,多吃飯少吃菜,吃完再給自己加一碗,那就飽了,瞬間被自己的聰明才智佩服地五體投地。
於是乎,他自私了一回,沒有把這個超級智慧的做法告訴邱志明,難道屬於自己的菜餚之後就近找了一個沒有人坐的地方坐下來,然後狼吞虎嚥,忽視身邊周圍的一切,大口大口往自己嘴裡刨飯。
他真是餓慌了,此刻宇宙人已經無法阻止他,他只管自己的“埋頭苦幹”,但偏偏就有一個人的聲音打斷了他:“同志,你哪個連隊的?這是我的座位!”
他還在疑惑吃飯還規定了固定坐席的?還真是規矩多。
但就當他站起來準備理論的時候,看見眼前場景都傻眼了,眼前齊刷刷一排排都坐得直直的,並沒有人動筷子,也沒有人動叉子,因爲並沒有叉子。
他們像是祈禱的一樣坐在自己餐盤面前。
“完了,完了,他心裡瞬間空白,這他媽這次糗大了……”他這纔是想起,在沒有下發命令之前是不允許動筷子的,這是紀律。
“九中隊的。”他端起自己的盤子,嘴裡還包着飯菜,然後四處尋找屬於自己的隊伍,終於在最後一排看見了一個大大的“9”字,還在那裡瞄上了邱志明,邱志明跟他們也是一個動作。
他灰頭土臉的嚼着嘴裡的東西,應該說是抿了一下就全部吞下去。
董豪走到邱志明面前的時候似乎感覺到他在笑的,但是沒有一點的表現出來。
“你良心被狗吃了,我都提醒你,你卻自己走了。”他還記得剛纔提醒邱志明要“抓”和“搶”的那回事。
但邱志明想要對他說的是:“還怪我咯?一回頭就找不見你的影子,我坐下來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開始吃起來了,根本就停不下來啊。”
兩人竊竊私語。
牛教官最後一個走過來,不愧是“老牛”動作慢吞吞,然後開始發號施令,“吃飯!”
在一聲令下之後,所有的人像是得到了“衝鋒陷陣”的命令一樣,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餐盤裡發泄,摧殘和蹂、躪這無罪的飯菜。
吃飯本來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但是經過他們這樣的動作,頓時就覺得粗暴了許多,似乎食物都跟他們有仇,早中晚都要報復他們一次。
女兵不跟他們同一個訓練場,但食堂還是同一個,可還是分開了的,女兵在一食堂,男兵在二食堂,他們對立嚮往,吃飯的時候連同“秀色”一起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