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好大勁,林德終於讓李先生相信自己並沒有騙他。實際上並不是用口說的,林德直接用火焰將房間中的電視機融化掉,告訴李先生,如果自己對孫雅做了什麼,那現在就可以讓他們父女倆變成飛灰,用哈勃望遠鏡也別想找出一點痕跡。
力量勝於一切,在林德展示了自己足以隨時讓兩人消失的力量之後,李先生立刻相信了。這倒不是說李先生膽小虛僞,而是有這樣的力量的人不需要騙自己。雖然林德最終也沒有告訴他,孫雅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李先生最後遞給林德一本線裝書,是用獸皮製成的:“這是在孫雅車裡發現的,但是好像是別人藏在後座的。我找人鑑定過,是四千年前的文字。這上面好象記載的是一些古代的巫術道法,留在我這裡也沒用,你拿去吧,也許對你找回雅兒有用。”
林德接過書,他知道是誰藏的了,那死在上海的小道士。看來他知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所以將這東西藏在了孫雅車裡。
剩下的是家務事,林德就不攪和了。自己在樓下找了間咖啡店,要了一份快餐,慢慢的翻書。
吃了三份快餐後,李荷氣鼓鼓的坐在他的面前。“沒義氣。”
林德擡起頭,茫然道:“什麼?”
“什麼什麼什麼的,我說你沒義氣,操,爛男人,你孃的,你怎麼可以把我一個扔到那裡和那老頭談判。”
“小姑娘家不要滿口髒話,難聽死了。”林德想了想,一彈指,一點火星沒入李荷眉心。
李荷哎呀一聲,“操。”話音剛落。她慘叫一聲,用手捂頭,頭剛纔像裂開一樣疼。
“這叫淨口術,你以後只要一說髒話,就會頭疼欲裂。”林德拿起手中的羊皮道書晃了晃:“我剛學的,看來效果不錯。”這本道書落在常人手裡就是個古物,但是落在林德手中就完全不同了。
“我幹你孃的。”李荷大罵,可是又是一次劇痛。幾次三番之後,她終於明白了現在的局面,不敢再罵髒話了。
林德等她平靜下來才問道:“你父親走了?”
“走了。那老頭,居然威脅我要將我所有卡都封了。”李荷氣鼓鼓的叫嚷。她這種叛逆少女。是需要錢才能過日子的。開法拉利,去那種俱樂部,玩賽車,穿名牌,沒錢就什麼都沒有。
“那就自己找門路弄錢了。”林德並不同情她,“你一邊恨你父親。一邊吃他的喝他的從他那裡大把的拿錢,這樣也太無恥了。”
這時一個青年走了過來,餅子臉,穿着整齊的西裝,一看就知道是韓裔。他有點忐忑的問李荷:“李荷,明天是我生日,我想請你去看演出。”
李荷白了青年一眼,一副厭惡的表情:“趙允成,你給我滾遠一點,動動你的豬腦子好了。我怎麼可能和你這樣的沒用的男人約會。我現在明確告訴你,我過去不會和你有任何關係,現在不會和你有任何關係,未來也不會和你有任何關係,所以。離開我的視線,我警告你,別在糾纏我。”
剛剛看起來表情還一副斯文的趙允成面孔一下子扭曲起來,居然伸手抓住李荷手腕,破口大罵,一副你敢拒絕我不知好歹地架勢。而且大量使用韓語。那氣急敗壞的聲音吵死人。
林德怒了。打擾自己吃飯就罪該萬死了,在自己面前對自己的女性友人這麼無禮。這根本是在蔑視自己。一把將這渾小子舉起來,準確的扔出去,頭下腳上的扔進了垃圾桶。打發掉這白癡之後,林德問道:“這混小子是誰?”
李荷厭惡地說道:“趙允成,我的同班同學,是個很不合羣的傢伙。一年前我剛進入的時候,他被同學們排擠,我當時不知道那根筋錯亂幫他了一次。他居然以爲我愛他,是他的女朋友,從此就糾纏於我,怎麼客氣說都不行。這傢伙,既沒有好外表也沒有任何情趣智慧,既沒錢還自大,學校裡所有人都討厭他。我要是他,早自殺了。”
趙允成好容易從垃圾箱爬出來,每個過路人看到他都是一片大笑。好面子的他羞憤欲死,不敢在停在這裡,瘋狂的衝回家。洗澡後,他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中,打開抽屜,兩隻黑色的手槍在燈光下散發着邪惡的光芒。
趙允成用顫抖的手拿起手槍,上膛,拉開保險,將槍口含入嘴中,淚水奪目而下。
“我給你槍不是讓你這樣用的。如果這樣死去,你就是一個真正的失敗者了。”女人的聲音令趙允成將槍放下,“九條小姐,我該怎麼辦?活着,太痛苦了。”
“可憐的孩子。”手輕輕的撫摸着趙允成的頭部。“你知道你爲什麼這麼痛苦嗎?”
“李荷,都是她,都是因爲她我纔會這麼痛苦地。”
“傻孩子,你錯了。”九條園子的聲音迷離,就像是僧侶在詠唸經文。“她只是你面對痛苦想要尋找的避風港口,你想想,在你認識她之前,你不痛苦嗎?”
趙允成渾身顫抖,說不出一句話。他作爲少數民族人口,外來移民的孩子,從小就被美國孩子欺負。而在去教堂時,又被教堂神父侵犯。性格越發內向孤僻,但是越是孤僻,就越被排斥,越被排斥,趙允成就越感到痛苦憤怒。在絕望之時,剛進入校園的轉校生李荷給了他希望。然後,這份希望又被打碎,趙允成沉到了更加黑暗悲慘的境界中。
“我該怎麼辦?九條小姐,我該怎麼辦?”
“你恨這個世界嗎?”
“我恨,我恨美國的一切。”
“你恨你的同學們嗎?”
趙允成咬牙切齒地道:“恨,他們只懂得嘲笑我欺負我,讓我生不如死,我恨不得殺光他們。”
九條園子道:“可憐地結束自己的生命,還不如去報復自己的仇人,發泄自己的憎恨。這樣,就算死了,所有人也會恐懼你,記住你的名字,沒有人敢再不尊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