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娘笑道:“好一個貪婪的小鬼。也罷,今日就再送你們兩件東西,反正也是借花獻佛。”青娘娘又拿出一瓶丹藥一本書,一面銅鏡。
將丹藥和書遞給林德:“這瓶藥名爲大悲丹,是我和姐姐當年從一個和尚那裡偷來的。能夠開啓生物靈智,令野獸具有人的智慧,避免千年修煉之功。不管是飛鳥游魚,還是虎豹豺狼,吃下一顆,都能學懂人言,乃至變化**。這丹經,記載着各種煉丹之術,用你的炎魔之手最初之火,我想你可以煉製出各種靈丹。”
又將銅鏡遞給永村廣,“這是引魂鏡,令人直視此鏡,此人就會看到自己心中最掛念的種種事物。一念一動,靈魂就會沉浸其中,難以自拔。最終整個靈魂都會被抽離身體,納入鏡中。用來戰鬥雖然沒有什麼大用,但是日常用來欺騙駕馭他人,卻有奇用。你貪婪成性,野心勃勃,好權嗜殺。引魂鏡對你應該有用。”
青娘娘又看了看林德赤裸的身體,手指一彈,林德身上憑空出現一身青色蛇皮製成的緊身衣。“這是我退下的皮製成的青鱗甲,雖然不算是什麼了不得的寶物,倒也頗有一些神通。反正你現在沒有衣服,就穿着用吧。離開島的時候,你穿着這身皮甲,我的孩兒們就不會攻擊你們。”說完後青娘娘屈指一彈,原本密封的石壁轟隆隆裂開,出現一條通道。”從這裡出去就是山頂,如果你們能打開法鉢,就取了她腹中胎兒離開。如果不能打開法鉢,我希望你們就此離去,不要再來。”
林德走了兩步忽然回頭,青娘娘已經盤膝坐在石塌上。“喂。我們還能再見面嗎?”
青娘娘微笑不答,兩手在胸前結印,口中念道:“一切衆生從無始來,種種顛倒,猶如迷人,四方易處,妄認四大爲自身相,六塵緣影爲自心相,譬彼病目,見空中華及第二月。空實無華。病者妄執,由妄執故。非唯惑此虛空自性,亦復迷彼實華生處,由此妄有輪轉生死,故名無明。此無明者,非實有體,如夢中人。夢時非無,及至於醒,了無所得。如衆空華,滅於虛空,不可說言有定滅處,何以故,無生處故。一切衆生於無生中,妄見生滅,是故說名輪轉生死。字如來因地修圓覺者,知是空華。即無輪轉,亦無身心受彼生死,非作故無,本性無故,彼知覺者。猶如虛空,知虛空者,即空華相,亦不可說無知覺性,有無俱遣,是則名爲淨覺隨順。何以故。虛空性故,常不動故。如來藏中無起滅故,無知見故,如法界性,究竟圓滿遍十方故,是則名爲因地法行。”青娘娘聲音漸漸低落,但是聲音雖小,卻在整個島嶼的每一寸土地延伸,無所不在。
“從於本因地,皆以智慧覺。
了達於無明,知彼如空華,
即能免流轉,又如夢中人,
醒時不可得,覺者如虛空。
平等不動轉,覺遍十方界。
即得成佛道,衆幻滅無處。
成道亦無得,本性圓滿故。”隨着最後一句唸完,青娘娘的身體被淡淡的光華籠罩,身體就此化爲飛灰,消失的無影無蹤。
林德問永村廣道:“她最後唸的是什麼?”
永村廣不肯定地道:“好像是佛經吧。”
林德撓撓頭道:“她倒利索,說走就走,半點也不耽擱,什麼都放下了。”
永村廣道:“放得下,本來就是過去記載中神人和凡人的區別。”
“切,我看是鐵石心腸而已。所謂的放下,不過是自私自利者爲自己找的接口。人活着不就是因爲放不下,將自己所愛的所恨的所喜歡的所討厭的,別人和自己的因緣全部一刀斬斷,這樣就算成了仙成了佛,不過一樣的人生,又什麼好的。”林德對此非常不以爲然。
兩人順着通道走出,果然直接來到了山頂,通道轟隆一聲合攏,看來要回去的話,只有從峭壁上跳下去了。
兩人一眼就看到了圓形的法鉢,還有法鉢邊的屍體。林德臉色一寒:“是小分。”他想起了高盧所說的美人魚的天性。“這該死的人魚,還是殺了他。”
“節哀順變,反正在他落海的時候,我們不就以爲他死了。”永村廣對這人的死沒什麼在意,反正這些菜鳥本來就是沒價值的炮灰。他繞着法鉢走了一圈,這法鉢直徑大約三米,高有一人,上面刻滿了看不懂的經文。
永村廣哼了一聲,手扶法鉢,兩臂用力。就算這東西是鋼鐵塊,永村廣自問自己也擡的起來。可是法鉢卻像是和整個山峰融爲一體,任由他使出吃奶的力氣,卻巍然不動。
林德看到,對他說道:“讓開,讓我試一試。”林德臂力可比神靈,就是真是一座小山,他也可以推倒。可是卻和永村廣一樣,不管使用多大的力氣,法鉢一動不動。林德鬆開手皺眉道:“奇怪了。”
永村廣道:“這恐怕是法術,所以我們使用力氣是沒用的。”他拔出一柄劍,用日本薩摩一刀流的架勢,雙手握劍,舉過頭頂。讓林德退後幾步,既然搬不動,就摧毀他。
林德看着永村廣發出一聲大吼,長劍閃電斬下,隨着一聲巨響和濺起的點點星火,永村廣一聲悶哼,長劍脫手飛出,人也被反震之力震得站立不穩摔倒在地。
“八格。”永村廣罵了一句日本粗話,他兩手虎口裂開,鮮血淋淋。從戰鬥服中弄出傷藥給手上塗上。“這東西會反彈擊打在它上面的力量,用力量摧毀是不可能地。”
林德也試了試,不過有永村廣這前車之鑑,他做好了準備,纔沒有出醜。收起分水銀矛。林德手腕也被反震之力弄得麻木了。
他繞着法鉢走了兩圈想了想,開始嘗試其他的辦法。首先是直接在法鉢下開挖,摧毀不了法鉢,那就挖出一條地道來。
這雖然是石山,但是石頭對於林德來說,和麪包區別也不大。可是挖開石頭,法鉢就自動延伸入口堵賽,令林德白費力氣。
一招不行,林德又嘗試將炎魔之手的火焰溫度提升到極限,可是將一片岩石都燒成了熔岩,法鉢被燒的通紅,卻就是一點也沒有融化的跡嘉
兩招不行,天色也快亮了。林德有些焦急,按照答應青娘娘的,如果打不開法鉢,那麼就要放棄對人魚下手。本來到了這一步,放棄也就放棄,和永村廣不同,林德對從高盧那裡學習並不是很有渴望。不過同伴的屍體就躺在一邊,自己就這樣放過殺他的兇手,林德覺得自己要是下去,都無臉見他。
以前林德有時候還會從對方立場考慮事情,所以被孫雅多次罵他僞善。但是在埃米爾塔的任務中,令林德明白了一件事情,人永遠要以自身爲中心去做事情。理解敵人之類的廢話,寫在小說中就可以了。自己所關心的人,比世界上所有和自己無關的人加起來還重要。
世界不是爲我轉動的,但是隻有我存在,世界的轉動對我纔有意義!
林德心情急躁下,無意識地用手撥動着胸前的佛珠,這樣的小動作可以緩解情緒。念珠相撞,令林德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胖子,你說這玩意是靠法術的力量來令我們沒辦法,青娘娘雖然是妖怪,但是看起來是練習的佛門法術吧?”
“沒錯,她死前還在涌唸佛經。而且,這個東西一看就知道是僧人使用的東西。大概是佛門秘寶之類的。”說到這裡,看到林德撥弄佛珠的動作,永村廣明白了林德想說什麼:“應該可以,如果我們用外力不能破壞這東西,那就用和他同源的力量,應該有效。”
林德拿下兩顆佛珠,永村廣提醒道:“林桑,這東西珍貴,省着點用。”
“沒關係的。”林德道:“這些佛珠使用後,會自動回來,只是無法再使用而已。但是隻要長時間向使用過的念珠灌輸生氣,念珠就會恢復作用。”
聽林德這麼一說,永村廣也就放心了。要是用一顆少一顆,這些念珠恐怕用不了幾次就完了。
林德手握念珠,集中精神,念珠上浮現兩個漢字:“飛起。”
他用手貼在法鉢上,一聲鳴響,法鉢轟得一聲飛向空中飛起了二十多米高。法鉢下的人魚茫然擡頭,林德一把抓住她的金髮把她拖了出來,移動到一邊,法鉢從空中落下,掉在原地。大概裡面保護的人被移走,法鉢的法術自然失效,落地光芒一閃,變成了一尺見方的手持圓鉢。
永村廣拾起法鉢,卻看到法鉢下還有一根青竹杖,也拿了起來。
林德提着人魚長髮將人魚提起來,“我們又見面了。”這條人魚就是在林德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救了周炳林的那條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