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汗涔涔的道:“回皇上,老臣盡力了,孩子沒保住。”
“朕要了你命!”慕容澈癲狂的扯起太醫的脖領子,一拳狠狠的砸了下去,那雙惑人的龍眸此時此刻是赤紅的,猩紅的,裡面泛着駭人的殺戮之意:“你這個庸醫!竟然沒能保住朕的孩子!庸醫!”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並非是老臣不想保住皇子啊,而是……而是皇貴妃自己弄的……”那個大臣跪下來一直磕頭,臉上已經被慕容澈砸青一塊兒了。
這句話如定穴似的讓慕容澈整個人僵在那裡。
他的耳膜嗡嗡作響。
拳頭就那麼擎在半空中,慕容澈滾動着喉結,沙啞的問:“方纔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是她自己弄的?什麼意思!你最好給朕說清楚!”
太醫擦了擦汗水,道:“回皇上,皇貴妃這次養胎養的的確很好,孩子也很健康,但是老臣卻發現皇貴妃的身上有淡淡的麝|香味道。”
“麝|香?”慕容澈呢喃着這兩個字。
這兩個字,慕容澈自然不會陌生。
麝香對胎兒是有害無利的。
“怎麼會有麝香,怎麼會有!”慕容澈搖頭,不敢置信的樣子,他痛苦的蹲下來,手指插在青絲裡:“怎麼會這樣,若歌很喜歡孩子的,她很喜歡的啊。”
“這……皇上恐怕要去問皇貴妃了。”太醫道:“老臣的診斷便是這樣。”
“對,朕要去問若歌,朕要弄清楚,這其中一定有誤會,一定!”慕容澈悲嗆的爬起來,那張因爲受了打擊而瞬間蒼白的臉憔悴了許多。
他踉蹌的朝內殿走去。
離心玥和太醫對視一眼。
如蒲公英柔軟輕飄的帷幔被風吹起。
慕容澈的幻花味兒讓若歌感受到了最後一絲安定。
她知道,安定背後是什麼……
明黃耀眼的慕容澈佇立在她面前,他的眸底都是傷痛,一瞬不瞬的凝着若歌慘白的小臉兒。
若歌原本清澈無比的仙眸如今變的渾濁不堪的玻璃球。
他們對視了良久。
慕容澈終於忍不住,沙啞的問話慢慢吐出:“太醫……說的是真的嗎?孩子……是你自己弄掉的……對……對嗎?”
薄脣顫抖,他的心也在顫抖。
既想知道答案,又害怕若歌說出來答案。
因爲,他在若歌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絲失去孩子的悲痛。
反倒,反倒是看出了她的釋然和解脫。
他害怕,真的很害怕。
害怕的握緊了拳頭,害怕的幾乎窒息了。
若歌蝶翼的睫毛掀起,淡然,清寡的眸子看向他,薄脣輕啓,淡淡道:“對。”
“什麼?對?你說……對?”慕容澈詫異,驚愕的看着她,又往前走了一步。
濃重的血腥味如尖銳的匕首紮在他的心口上。
淺藍色的鋪陳上開出了一朵朵鮮豔的,妖嬈的紅花,那是血,那是他們流掉的孩子。
那紅花刺痛了慕容澈的眼睛,他痛心疾首的問:“爲什麼?爲……什麼?那是……那是我們的……我們的孩子,我們心心念念纔等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