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佰木的忍耐力很強。
成成給他處理傷口的時候想到了三森。
三森和大木的性子完全不同。
三森比較誇張。
三森也受過傷。
自然,成成也幫忙處理過。
成成給三森處理傷口的時候,三森總是喜歡嗷嗷叫喚,就跟小獸兒似的,在她跟前蹭來蹭去的,還喜歡撒嬌,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三森這種行爲就是想讓成成關注自己,注意自己,討成成的憐惜和心疼。
大木則是隱忍的。
即便是疼,也絕不會表現出來,叫出來,成成悄悄擡眼用餘光掃了一眼大木的神情。
發現大木神情淡然,眉頭微微的擰起,擰起的弧度不大,但眼尖的成成還是發現了,她聲音輕的如羽毛似的:“疼麼?”
離佰木一愣,似乎沒想到成成會問這句話。
小時,元塵西去後,就已經決定了離佰木的命運。
從小到大,沒有人會問離佰木疼麼,累麼,餓麼,困麼。
說的最多的就是,好好用功,好好上朝,好好唸書,好好練武。
離佰木已經夠了,耳朵已經起繭子了。
爲了不再聽到這些沒用的廢話,離佰木便比別人努力十成,一百成。
果然,沒有人再說他了。
取而代之的則是誇讚。
然,那些誇讚讓離佰木心煩意亂,不喜歡那些虛僞的誇讚。
可今日,成成的一句疼麼,讓離佰木那顆堅硬的心徹底瓦解了。
好……暖,好暖的感覺啊。
這種感覺讓他十分珍惜。
本不想理會她的,離佰木猛然垂頭。
四目相對,兩個人的眼神對上了。
離佰木黑漆如墨的眸劃過一絲不自然,面對成成,他還是有些彆扭的:“不疼。”
成成噢了一聲。
如果是三森,他會故意說疼死了,成成,快給我吹吹。
哎。
爲什麼要把這兩個男子放在一起作對比呢?
哎。
托盤裡有很多的碎片,碎片上沾着鮮血,傷口處理的到位,包紮的也十分規範,成成跟太醫似的,十分老成的開口:“雖然我不是太醫,但是你受了傷就不要喝酒了,嗯?吃的東西也要清淡一些,知道了麼,對了,還有啊,也不要在批閱奏摺了。”
聽着她小老太太似的話,離佰木的心裡暖洋洋的,心裡也生出了故意逗弄她的意思:“孤王的手受傷了,怎麼批奏摺,嗯?”
成成一愣。
這才反應過來什麼。
是啊。
離佰木傷的是右手啊。
特別影響日常生活和工作啊。
但是,成成不知道的是,離佰木也在小時候培養了左手處理工作,處理生活。
然,看樣子離佰木並不打算告訴成成的啊。
他是故意的。
當然了,離佰木可是很腹黑的啊。
告訴了,還有什麼樂趣呢。
成成也苦惱了,批閱奏摺這個東西可不像是別的,譬如用膳,宮人可以侍候他,但是批閱奏摺只能讓他自己來。
成成漂亮的小眉頭皺的緊緊的,懊惱的說:“那該怎麼辦呢?”
離佰木勾脣一笑,他這個冰塊笑起來的時候特別有魅力,只可惜,他不太喜歡笑,剛剛的笑也只是淡淡的,讓人捉不到什麼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