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蕪臉上明晃晃地寫着“我不理解”四個大字。
她繼續向下翻評論,卻發現下面評論的人都是同好。
——“真的是寶藏大大!我都磕好久了,各種剪輯視頻、花絮我都刷個遍了,根本不夠,還好有大大的文,讓我磕足了cp。”
——“大大好久沒更新了,不知道是不是太忙了。”
——“純情影后vs腹黑總裁,這也太帶感了,一天不磕我都渾身難受啊!真希望他倆現實中也在一起,畢竟郎才女貌的!”
——“樓上我也!我願意用前男友的桃花運換他倆在一起!”
……
“磕就磕吧,你還有跟我小舅舅的冷門cp呢,這點不足爲奇。”江蕪隨意翻了翻,便放下了手機。
宋織織的表情忽然有些不自然,“那能一樣嗎?我們那是假的,你倆這是真的,估計那些人知道你倆是真cp能高興瘋了。”
“不見得。”江蕪撇嘴搖搖頭,“他們只是喜歡自己想象中的cp,一旦成真,那種刺激感就沒了。”
“可能吧,我也不太懂。”宋織織“嘖”了聲。
“導演找!”沒給他們繼續談天的機會,場外的工作人員就開始
***
戲份照常拍攝,江蕪每天公司劇組兩頭跑,就連輕娛一年一度的年會都是抽空參加的。
週年會開在一座歐式莊園裡,貴族裝飾,盡顯奢侈,整個莊園都有地龍,所以不到三月的天份莊園裡的各類花都開了個遍,好看極了,各類酒水飲料、甜品點心擺了大半個莊園,莊園正中央還有個偌大的噴泉。
天色昏黑,早早便亮起了燈光。
江蕪端着酒杯繞了半圈,目光落在了人羣正中央的蕭執身上。
他一身銀灰色高定西裝,頭髮後梳着,看上去幹練又利落,在一衆人的簇擁下更顯得鶴立雞羣,奪人眼球。
似是感受到來自江蕪這邊的目光,蕭執轉過了身,與她隔空對視。
“眉目傳情。是兩情相悅,還是某些人蓄意勾引?”
一道帶着慍怒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江蕪回過頭,看到了一身紅色雲紋魚尾裙的雲戚,正端着一杯猩紅的紅酒,面含嘲諷地看着她。
“雲前輩。”江蕪淡淡道。
“別,擔不起你這一聲前輩,我可不敢在您這個後起之秀面前放肆。”雲戚繼續含槍帶棒地說着。
江蕪眉心微皺,只覺這人今晚多少有點不正常,便不想跟她多爭論,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雲戚上前一步,輕輕攥住了江蕪的手腕,“借一步說話,我有事要問你。”
她滿是命令的口氣,讓江蕪心下很不爽,說話的語氣也帶了幾分不耐煩。
“您想問,我還不想回答呢。您自便吧。”
“你就不想知道,咱們的大老闆爲了你做了什麼事嗎?”雲戚鬆開她的手,一臉不懷好意。
江蕪心下猶疑,甩了甩手,氣定神閒地說道,“不想知道,況且要說,在這裡說不就行了,何必要借一步說話呢?”
“怕是有損你家大老闆的顏面呢。你要是膽子夠大,就跟我走,我又不會吃了你。”
“走吧。”江蕪不想在與她多牽扯,便跟着她走到了莊園後的一個許久未使用的水池邊。
江蕪眼神微眯,四下打量了幾眼,沒看到任何有監控的痕跡,想來也是人不常來的死角,沒誰會注意,故而看向雲戚那張勢在必得的臉時,多了幾分警惕。
她不動聲色地離雲戚稍遠了點,雙手搭在身前,款款站定。
“這裡一個人都沒有,想來這麼偏僻,肯定也不會有什麼人經過,直說吧。”
“我的那些黑料,是不是你讓蕭執放的?”雲戚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什麼黑料?”江蕪一臉莫名。
“你少裝!”雲戚一下把酒杯甩到游泳池裡,就差指着江蕪的鼻子罵了,“我承認,一向看你不順眼,也處處與你作對,但你讓蕭執做這種事情,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嗎?”
“我幹什麼了我就過分了,你什麼都不說清楚,讓我猜,我能猜出個什麼?”江蕪沒好氣地說道。
“你敢說有關我墮胎和陪導演的料不是你讓蕭執曝給媒體的?你和蕭執的那點關係我不是看不出來,你想在這個圈子裡混下去,不想暴露你們的關係,相反的我也是,所以你最好趕緊把所有的消息給我撤了!”
“呵,你還真是搞笑,我這人一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或許是你做了過分的事情惹了不該惹的人,萬不該怪到我的頭上。”江蕪嘲了聲,轉頭就要離開。
“我是先爆了你的料,可那對你來說不也沒有造成什麼影響麼?”
見她要走,雲戚心下也急了,把自己做的事抖了出來。
江蕪內心直呼好傢伙,她這是炸出了多少消息啊!
墮胎,陪導演,爆她江蕪的黑料……
明明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卻把對方的底細都摸了個清楚。
“那雲前輩知不知道積土成山的道理?”她轉身上下打量了雲戚兩眼,“你不做,自然會有人做。況且……”
“我要是能刪掉我早就刪了。”似是知道江蕪想說什麼,雲戚雙手叉腰,咬着牙怒道。
“哦,那你這是在求我幫你刪了嗎?可是我不想,你要害人,就要做好被別人反擊的準備,別像個玩不起的小學雞一樣,平白讓人笑話。”
江蕪翻了個白眼。
“你個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雲戚怒極,一把手扳住了江蕪的肩膀,似要把她推下去。
江蕪力氣本就大,經常鍛鍊之下,底盤極穩,雲戚用了全身的力氣也沒能扳倒她,反而被她一轉身的發力懟得一踉蹌,差點翻進水裡。
“住手!”
看到江蕪正“被雲戚壓着打”,匆匆趕來的蕭執頓時不淡定,情急之下喊出來的兩個字險些破音。
雲戚一臉驚詫地僵直了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江蕪掐在自己下巴上的手。
江蕪比她稍矮一些,揹着光看過去,倒真像是在被雲戚欺負。
聽到熟悉的聲音,江蕪忙抽回了手,瞬間換了一副表情,像是看到主人之後忙收起利爪的小獸。
雲戚目瞪口呆,“你算計我?”
“我可沒有。”江蕪攤手。
她說的真是實話啊~
畢竟這麼偏僻的地方她哪裡曉得蕭執會找過來的?
“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你最好祈禱沒落在我手上,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雲戚甩袖離開,臨走之前還撂下了一堆威脅的話。
蕭執沒攔她,直奔江蕪而去。
“你怎麼樣?”
“我沒事,我的武力值你可是知道的,她奈何不了我。不過她之前不是很囂張嗎?怎麼今天說的話氣勢不足的樣子。”江蕪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她不敢。”蕭執把她的手裹在了自己的大掌中,哈了哈氣,眸色淡淡地說道。
江蕪被蕭執攥着手,原本冰涼涼的手頓時暖烘烘的。
“爲什麼?”
“她那個金主,雖然在圈子裡有點地位,可有些東西,他的手還是伸不了這麼長的。”蕭執眸色冰冷,面上盡是涼薄。
“她金主是誰?你做了什麼啊,他們都拿你沒辦法?”江蕪追問道。
“張發,一個導演。他是雲戚現任金主”
“雲戚藉着張發的勢力把對你不利的消息散發出去,雖然那些消息看起來不痛不癢,但是衆口鑠金,不好的輿論消息多了,遲早會毀了你的形象,等到他們真的放猛料了,相信的人會越來越多,直到你承受不住。”
蕭執擡手,把江蕪臉前被吹亂的頭髮撥到了一邊,“我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你動用你的勢力散播了她的黑料,但是那張發的本事不足以撤掉你授意的消息,雲戚只能來找我了。是這樣嗎?”
“差不多。”蕭執的手越來越熱,但他像是沒察覺一樣,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着江蕪微涼的臉頰,似乎只有那樣才能緩解心頭的燥意。
“她很快不是輕娛的人了,合約已經到期,以後你也不必顧忌她。”
“嗯。”江蕪點點頭,而後感覺到幾分奇怪來,“你怎麼了?手這麼燙?”
她有些不確定,小手伸向蕭執的臉,摸了兩把,心頭難掩擔心,“你的臉也好燙,不會是這幾天溫差太大凍發燒了吧。咱們走吧,這會應該開差不多了,咱們去醫院看看。”
“不是,我感覺有些不對勁。你,你稍微離遠一點。”
江蕪似懂非懂地順從着蕭執的動作,退後了一步。
蕭執身上像是被點燃了一把火,自上而下躥遍全身,尤其是小腹處火熱得厲害,臉上漸漸沁出絲絲細汗來,一滴一滴砸在地上,頭腦中更是昏昏沉沉,站也站不穩,彷彿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誒!你怎麼了!”江蕪衝了過去,觀察了他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他太過不對勁了些,“你等我叫救護車!”
“嗯~”蕭執壓抑着聲音,勉強應下。
乍一聞到江蕪身上熟悉的馨香,蕭執心裡更是像貓撓了似的,他再也壓抑不住,狠狠地把她箍在了懷裡,盡情汲取她身上的味道。
他眉心的汗低落在江蕪脖頸中,江蕪就是再遲鈍,也明白了他是怎麼回事。
這分明是中了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