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夏工作室。
蕭瑾正在辦公室裡開着會,林雪柔站在外面,攥着手機,一臉唯唯諾諾,默默等着不敢敲門。
雲戚瞥見她的影子,輕笑了聲,嬌笑着開口,“蕭總,你家小情人兒在外面呢,看上去是被欺負了,可不得好好哄哄?”
“散會。”
眼看着也談得差不多,蕭瑾索性散會,邁着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微低着頭,垂眼不語的林雪柔,蕭瑾的心頭頓時躥出了一股無名之火,他不耐煩地扯了扯領帶,責怪道。
“你能不能不要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一點兒精氣神都沒有!”
林雪柔掩脣不語,看上去委屈極了。
“行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蕭瑾摸了摸鼻子,對着她那張臉,他實在說不出什麼難聽的話。
“你讓我做的事,我做了,但是我沒想到江蕪她這麼直白,直接在網上說了這件事,現在好多了發私信罵我,怎麼辦啊?”
林雪柔說着,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蕭瑾把她攬進了懷裡,“別擔心,這事兒我來解決。”
微博上的消息愈演愈烈,慕夏工作室一直不吭聲,到半晚上了才發了一個聲明,說是咖啡店的人搓完山藥泥做麻薯之後做了咖啡,就連林雪柔本人的咖啡裡面混的也有山藥汁,還附帶了新鮮的檢驗報告。
雖然很扯淡,但還是有人信,對林雪柔的攻勢小了不少。
廖了了拿了她的消息出來給江蕪看,她氣得小臉兒都紅了,嘴裡不住罵罵咧咧。
江蕪按住廖了了的小腦袋哄了好些時候才哄好。
她倒是沒在意慕夏工作室的“反擊”,畢竟各人說各話,不在誰真實與否,只在哪一方被人相信的多。
有些東西她既然發了,就是要明明白白地把林雪柔乃至整個慕夏工作室擺在明面上。
江蕪又關注了會兒,正當她要放下手機時,特別關注中蹦出了一條來自溫沂的視頻消息。
@溫沂v:緊急趕製出來的視頻,供大傢伙觀賞觀賞。@唯織織主義者 江蕪,小江子,明天姐去找你玩啊!
這是她兩個月以來的第一次發博,還是爲了江蕪發的,衆粉絲的醋味兒都要從手機裡躥出來把江蕪酸死了。
視頻裡她全程沒說一句話,而是順手抄起了一根削完皮的山藥,圖片備註“剛買的”,戴着手套搓了一塊之後,順手就把手套扔進了垃圾桶;接着是直接扔進破壁機打碎。
最後是直接上手,不戴手套搓完一塊,洗了手擦乾以後才倒咖啡,爲了拉滿諷刺意味,還捧了點山藥汁硬甩甩到了咖啡杯裡。
她什麼都沒說,但是把所有的可能都說了。
整個視頻看下來,直叫人拍案叫絕。
正在參加酒會的宋織織縮在角落裡摸魚,看到這麼個視頻時一口水差點沒當場噴出來。
“溫沂真絕啊,她這一波操作下來,不知道林雪柔那邊怎麼恨她呢!”宋織織忍不住吐槽的心,點進微信就給江蕪發了條語音。
她在包廂的角落,靠近後門的位置,包廂正中央纔是觥籌交錯的男男女女,互相談論今年影視劇的大熱風向,還有拉投資的。
宋織織隨便吃了點就挪到了角落,畢竟今天的主場是那幾個女高管和他們的藝人,她就是跟經紀人一起湊人頭的。
正和琳姐說着話呢,身旁來了個不速之客。
“這位是宋小姐吧,宋小姐年輕漂亮,以後發展的前途不可限量啊!”那投資商渾身上下都是名牌,說話就說話,還帶着一股難聞的酒氣,稍稍呼吸一下就能讓人yue出來。
宋織織按捺住噁心,衝他笑笑,碰了個杯之後一飲而盡,重新坐好,絲毫沒有繼續搭話的意思。
經紀人琳姐見那投資商面上有些不虞,忙打了個哈哈,“李總您喝多了,咱們去那邊吃點點心解解酒,不想吃的話我陪您多喝點。”
“我就要她陪!要年輕漂亮的,你過來是幾個意思?”李總醉醺醺地,對着琳姐罵罵咧咧好半天。
宋織織眼睜睜地瞧着琳姐無意識地做了好幾回要嘔吐的動作。
偏生李總還不自覺,非要越湊越近,一副要把口水噴人臉上的架勢。
宋織織看不下去,只好提着一瓶新酒上前,擋住了李總……的口水,“我陪您喝,喝完我還有事情,要先走一步,還請李總多諒解。”
“好說好說,只要是小美人兒說的,都好說。”李總迅速轉過身,眼神一遇到宋織織的臉,瞬間變得色眯眯了起來。
“小美人是易策的吧,是學生嗎?”
“是。”宋織織退後一步,呼出了重重的一口濁氣,“喝吧,我家老闆管得嚴,我得早點回去。”
她已經儘可能禮貌了,上次惹的麻煩還是傅伯鳶解決的,這回說什麼都得忍住自己的脾氣。
李總在自己肥肥的下巴上摩挲了幾下,挑了挑眉,露出了個油膩的笑,“小美人你餵我喝,喝半瓶就行,我不爲難你。”
琳姐臉色瞬間變冷,“李總,您這是什麼意思?”
“你說我什麼意思,都出來參加這樣的酒會了,你還以爲能躲得了?你們易策就是一個小公司,得罪了我可沒好果子吃!”李總冷哼了聲,伸出手扣了扣黃牙。
宋織織一陣反胃。
“李總,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易策雖小,卻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負的。”宋織織的表情有些冷漠,雙手放在身後緊握成拳,極力剋制自己的怒氣。
“日後?”
李總猥瑣一笑,隨即又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就傅伯鳶?他算個什麼東西?前半生是個病秧子,那方面多半不行,畢竟快三十了連老婆都娶不到,守着一個破娛樂公司,也就一副皮囊能看,不過,你們這些小姑娘也就喜歡把當成人物。”
宋織織怒氣值+100
一聲手機捏緊的脆響自身後傳來,琳姐有些驚恐,想攔,卻又覺得這討人厭的李總打死都是活該的。
索性……
有老闆兜底就是了。
等會兒要真的打起來,她肯定毫不猶豫地上去多踹兩腳解解恨。
“傅伯鳶是個什麼樣的人?”宋織織眉毛一挑,“他風姿天成,溫文爾雅,爲人知禮懂進退,待人寬厚。也是,我在你面前誇他做什麼?”
“像你這樣的豬頭,能聽得懂纔是怪事!”
前半句聽着還算正常,可後半句,李總是真真兒聽懂了。
他面帶怒意,猛地摔了酒杯,指着宋織織的臉就罵了起來,“你這臭娘們你說什麼?老子我背後是憶宣!他算個什麼東西!”
“說你豬頭說你口臭說你猥瑣佬!你連傅伯鳶的腳指甲蓋兒都比不上!他就是不行也比你這管不住下半身的老流氓強!”
宋織織退後一步深吸一口氣,來了個徹徹底底的大爆發,只不過話一出她就定住了。
不止面前的李總一臉不可置信,就連包廂內的其他人都停了手頭的動作,有幸災樂禍的,也有面帶憂色替她擔心的。
琳姐直接嚇得結巴了,但還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宋織織拉到了身後。
“李總,她喝醉了說胡話呢,小姑娘年紀小,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她計較……”
“你他孃的放屁呢!她剛剛罵我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她是小姑娘,我李虎從來沒受過這樣的氣,今兒不把你按牀上弄死,我就不信虎!”
“你想弄死誰?”
一道巨響的破門聲,帶來了一句冰冷至極的話。
傅伯鳶揹着光站在門口,目光如冰刃般冷冽,掃在在場的每個人身上,最終落在了李總身上。
他似是輕笑了聲,用不帶一絲感情的口吻說道:“久仰李總大名。李總在醫藥行業可謂是風生水起吧,現在正談着的生意……價值十億?”
李虎沒聽出他話裡的狠意,還以爲他是聽到自己的名號之後慫了,不免得意揚揚了起來。
“喲,聽聲音,我還以爲是誰呢,原來是傅總,怎麼着,要給你的小情人出頭嗎?今天怕是不能如您的願了呢~嗯哼~”
宋織織怕傅伯鳶真的因爲她惹上這個狠人,忙上前一步站到了他身前,剛想開口說點什麼,卻被傅伯鳶輕輕捏住了脣。
宋織織瞪着眼睛。
他把手鬆開,宋織織得了解放,馬上躲到了他身後。
“看來傅總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到現在還在打情罵俏!”李虎啐了一口,諷刺道。
傅伯鳶不急不緩,“鄙人還聽說,李總前兩日纔得到憶宣總裁的私人號碼,怎麼到這兒,您就說自己是憶宣的人了,您配嗎?”
“你懂個屁!”李虎漲紅了臉,伸出拳頭就要打上來。
宋織織眼神一暗,出手把傅伯鳶拉到了自己身後,一記凌厲的下劈直直地衝着李虎的心口踹去。
“嘭~”的一聲,李虎略有些肥碩的身軀砸在了地上。
“腳不疼吧。”傅伯鳶拉住還想動手的宋織織,輕聲問道。
“不疼。他活該。”宋織織賭氣道。
“對。”
“李總,您不是說自己背後是憶宣嗎?不是有10億的單子嗎?那我就好心提前告訴您,沒了。”
傅伯鳶半蹲在他身前冷眼瞧着他的狼狽相,笑的涼薄,“不信,你試試撥通憶宣總裁的私人電話?”
李虎忘了追究,因爲他猛然想起來那個神秘公司的神秘總裁之一就是姓傅,總不能……
不可能!
他忘了身上的疼,手忙腳亂地爬起來,顫顫巍巍撥通了那個號碼。
期冀、僥倖的目光在他臉上頻繁閃現,最終化作了失望
因爲他聽到傅伯鳶的身上傳來了一陣電話鈴聲。
傅伯鳶淡笑着接通,吐出了幾個字,“幸會啊,李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