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應康效率很高,迅速把所有的證據糾集在一起,交給了警方。
江蕪全程沒有插手。
畢竟,永遠不要小看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深情又絕情的男人的報復心。
他爲柯黎姍保留的最後一絲憐憫,也只是讓她在醫院修養好,剛出院就把她和那司機於陽一道扭送到了警局。
遺棄,還是兩個。
一個算遺棄罪,一個算非法拐賣,婚內出軌,這下無論是道德還是法律,柯黎姍都逃不了被人吐唾沫星子的下場。
等着看江應康被綠的笑話的網友沒了調笑的心思,看了華娛官方發佈的消息後,紛紛議論起她是個真男人來。
——“真,真綠了,不過江董也是夠慘了的,養了這麼個白眼狼在身邊。”
——“這江夫人挺能藏啊,二十多年僞裝到叫人什麼都看不出來,真是牛啊!”
——“我爲我之前有眼無珠罵出來的話向江董和江妹道歉……這柯黎姍的操作,震驚我一整年!”
——“都讓讓!法學生報道,依華國法律,這數罪併罰,柯某姍起碼要判五年以上。咱們這些看熱鬧的且看她怎麼咎由自取吧。”
——“要說爲了穩固自己地位而把原配的女兒給丟掉,柯黎姍也做得出來,但她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捨得扔,真是讓人心寒。”
——“好心疼柯的親生女兒啊,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攤上個這樣惡毒心腸的女人。”
……
宋織織看着微博上的消息,倒是無悲無喜。
於情於理,她對柯黎姍都沒有任何感情,頂多是因爲之前打架的事,對柯黎姍有些討厭。
至於對母親的愛與被遺棄的恨,那真是絲毫也無,所以在江蕪把消息遞過來時,她一點兒反應也沒有,還有一下沒一下地嗦着冰棍。
叫張素英看的幾次欲言又止,卻又不好說什麼,只能由着她去。
“織織啊,你,媽想跟你談談。”張素英思索良久,還是一臉糾結地坐到了宋織織旁邊,小心地問道。
“談什麼?”宋織織忙收回了翹起來的二郎腿,老老實實做好,“媽你別這麼嚴肅,怪嚇人的。”
她吐了吐舌頭,一副沒心沒肺地開玩笑口氣,倒讓張素英輕鬆了些。
“就是你小姨那天不是打電話了嗎?還有,你的親生母親,你要不要去看她?”張素英問道。
宋織織搖了搖頭,“不看,如果說以前我以爲她是真心在找我,對她還有點敬佩,現在嘛,真相大白了,我更是看不上她的手段和行爲。”
“至於小姨,既然以前柯黎姍和她就少有來往,那我以後也不用在這方面多費心神,咱們娘倆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等判決下來了,我再考慮要不要去看她。你放心,這世上我只有你一個母親,你可不能不要我~”
宋織織撒嬌般摟住了張素英的胳膊,在她肩頭蹭了蹭。
張素英寵溺地揉揉她的腦袋,面上滿是欣慰,感嘆了聲。
“媽都依你,以後啊,媽再也不聽別人亂嚼舌根子了。”
“嗯呢。我過幾天就要忙起來工作了,你在家可要照顧好自己,我好好掙錢,咱們到時候買個大房子!過節了就去旅遊!”宋織織指了指牆上掛着的有椰子樹和大海的壁畫,心馳神往地說道。
“好好好。那媽給你做好吃的。”張素英擦擦眼角,連聲應下。
***
《問簫》片場。
江蕪再回到片場時,沒再聽到有什麼竊竊私語的話,許是許導嚴厲斥責過不許嚼舌根子,才讓衆人落個難得的清淨。
她沒放在心上,況且,自上次在衆人面前擺了雲戚一道之後,她“小白花”的形象深入人心,加上平日裡與人爲善,所以也沒人閒着沒事找她不痛快。
今兒的戲份是和沈慕的對手戲。
江蕪看着劇本上密密麻麻的字,倒是有些期待沈慕捱了一巴掌之後的反應。
既然要當壞人,要就貫徹到底咯~
許瞬知做了個手勢,場務組馬上點頭示意可以開拍了。
風魚果生長在懸崖峭壁邊,冷濘一心想爲師傅療傷,得知需要風魚果做藥引之後便盯上了風名山上的風魚果苗,悉心養了個把月之後正準備採摘了,結果被華陰的一個採藥小丫頭給順手採走了。
這個採藥小丫頭就是沈慕扮演的羽沐。
主場景就是攝影棚,一大片綠幕自棚頂傾瀉下來,看上去綠得晃眼睛。
沈慕混進這個圈子雖說是玩票性質,卻也做了些許功課,這會兒穿着一貫的白色飄仙裙,扎個雙丫髻,一蹦一跳的也不失可愛,叫人看不出她演的是個反派炮灰角色。
她的目光直直鎖定了風魚果,那果子高懸在懸崖峭壁處,還需借力飛上去才能摘得。
沈慕腰後牢牢鎖着威亞,陡然要做飛起的動作時還有些站立不穩,稍稍踉蹌了一下才堪堪站好。
她不假思索地摘掉了風魚果,美滋滋地放進了自己身後的揹簍裡。
身後傳來一陣破風聲,江蕪掛着威亞,身子利落地直飛而來,手中握着一柄劍,饒是在飛,也難掩一臉怒容。
“你這小賊,竟敢在本座的地方放肆!速速把風魚果放下,我可饒你一命,不然今天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沈慕方要開口反駁,不料聽到身後工作人員細細碎碎的聲音.
“這練家子就是不一樣,你看江前輩英姿颯爽的,臺詞也很好,這沈慕嘛,還真是差點意思,剛剛演得好做作哦。”
“就是就是,把反派演得跟傻白甜一樣,不知道許導怎麼忍下來的。”
“還能怎麼,走後門唄~”
……聲音不大,卻句句落在了沈慕耳中,成功把她的吸引力奪走,險些忘了臺詞,好在她本就要演出受了驚嚇的樣子,這會兒的反應卻也真實。
“你是何人!我,我採個藥而已,關你什麼事?”
“你採的是我精心養了許久的風魚果,這叫搶佔他人物品,速速還來!”江蕪拿着劍指着沈慕的鼻尖,眼神微眯,卻也是渾身掩飾不住的鋒芒。
“我不還!”沈慕警惕地背手抱住筐子,後退了好幾步,“你一看就是個壞人,這東西長在天地間,我摘了就是我的!”
“我就是個壞人,可你也好不到哪裡去,既然不肯給我,那休怪我不客氣了!”江蕪見說不通,提着劍就要衝過去,直逼沈慕命門。
“啊……!”
“哐當”一聲,沈慕連人帶筐靠到了輕飄飄的巨石之後,把“巨石”壓得也倒了。
一人一石倒在地上狼狽不堪。
沈慕的手哆嗦着,不自覺地指着江蕪,“她要殺我!她要殺我啊導演!”
許瞬知一口煙沒成功吐出來,被她這話嚇得“咳咳”了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說什麼胡話呢,你之前沒看劇本麼,大喊大叫的成何體統!”
江蕪笑眯眯地收了劍,一臉人畜無害,“沈妹妹說的哪裡話,我這不是演戲嘛,怎麼嚇成這個樣子。像是我要吃了你一樣,叫大家看着多不像話。”
沈慕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剛剛江蕪那眼神,分明就是恨毒了她一樣,所以她才那般害怕。
現在反應過來,周圍的人都在看着她,簡直丟死人了,偏生她還不能拿江蕪怎麼樣,只能嚥下這口悶氣。
一場鬧劇就這麼過去,沈慕遭了訓斥,戰戰兢兢地來了兩三回才把自己的戲份拍完。
江蕪虐人,虐得越來越上頭了。
只是演男主角的裴之溪,不止前些天,就連這會兒看向她的眼神還是頗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