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身姿曼妙,舞藝絕佳,不虧是中書令的掌上明珠。”皇上誇讚道。
一舞終了,姜芸兒微喘,柔柔的行了一禮後就下去了。
第二個上來的是許陽伊。因着不想和姜芸兒重複,許陽伊便選了其他,一首詞作的雖不是上等的好,但也是相當不俗了。另配上翩若驚鴻的小楷,竟也贏得了不少的稱讚。
接着上來的便是林淺語了。
林淺語一上臺,臺下衆人皆覺得眼前一亮。一身淺綠色的廣袖連衣裙,絕美的容顏竟美的不似真人。一頭長髮微微飄動,隱隱泛起淡雅的紫色,又挑了幾縷長髮用與衣裳同色的絲帶繫了。
微微的行了一禮,林淺語懷抱着一盞古琴,瞬間古箏笙笙,淺溪流淌。衆人無一不如癡如醉,直到最後一聲劃過耳畔。纔有人恍然一夢,情動的鼓起掌來。
太子眼裡閃過驚豔之色,隨即站起身來,一聲“父皇”還未喊出,臺上突然傳來古琴落地的沉悶聲。
衆人只見林淺語臉色驀然一白,緩緩的倒在地上。
“淺語!”
七皇子驚叫一聲,瞬間跑向臺上,而這時太子也動了起來,二人幾乎是在同一時刻抱起了林淺語。
“放開她!”
七皇子臉色陰寒,目光緊緊的盯着太子不放。
太子邪笑,“怎麼,生氣了?林淺語本太子是要定了!”
“你!”
眼瞧着二位皇子又要大打出手,皇后連忙出聲制止道,“來人,送林小姐去內殿,快請太醫過來!”
“是,皇后娘娘!”
幾個宮女聞言,立馬走了上前,“二位殿下,請容奴婢將林小姐帶去內殿讓太醫診治。”
太子和七皇子這才鬆了手。
“哼!”
太子冷哼一聲,甩着衣袖下去了。
七皇子不理會他,目送着林淺語被宮女帶走。
內殿中,林淺語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太醫正跪在牀前凝眉,細細替她把脈。
林淺語神情十分痛苦,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往外冒,沾溼的碎髮緊緊貼在臉頰,原本紅潤的脣也失了血色。
“太醫,到底怎麼樣了?”
林夫人面露擔憂的問道。
“這……”
太醫起身,神色有些複雜的看了牀上的林淺語一眼,隨後同皇后身邊的侍女說了幾句。
侍女聞言,眉頭一挑,看了一眼林淺語後就快步的下去了。
林夫人見狀,眉頭一擰下意識的往林淺語方向看去。她是林首輔後來娶的夫人,林淺語雖不是她所生,但名義上卻是她的女兒。眼下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必須出面料理。
“淺語,你可是有什麼事瞞着母親?”林夫人坐在牀側,滿臉擔憂的問道。
林淺語目光閃了閃,緊緊抿了脣,不發一言。
林夫人見她這副神色,當下眉頭一皺,剛想質問林淺語是不是懷孕了。
就在這時皇后娘娘率着一衆宮女走了進來,才至殿內便神色一厲,對着殿內的宮女道,“你們下去,奉本宮之命,誰也不許放進來!”
“是!”
林夫人見皇后娘娘大駕,慌忙起身見禮,“臣婦參見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林淺語早在皇后進來時便掙扎着起了身,此時也跪在地上行禮,“臣女參見皇后娘娘!”
哪知皇后娘娘只是冷哼一聲,目光凌厲的看着地上的林淺語。
“你就是林淺語?”
“回皇后娘娘,正是臣女。”
林淺語臉色蒼白如紙,跪在地上的身形也搖搖欲墜。
“哼,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勾引皇子!你可知罪!”皇后臉色一變,手指着林淺語厲聲斥道。
“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林夫人嚇的臉色發白慌忙告饒,見林淺語並無任何動作,於是低聲斥責道,“孽障,還不趕緊給皇后娘娘認罪!”
哪知林淺語不爲所動。只是微微擡起頭來,絕色的臉上不見絲毫懼意。
“皇后娘娘,臣女不曾勾引過皇子,又何罪之有?”
“何罪之有?”皇后冷笑,“就憑你冒犯本宮,藐視皇權,就足以將你賜死!來人!拿毒酒來!”
“皇后娘娘恕罪,求娘娘開恩,淺語……淺語乃是無心之失,求娘娘開恩吶!”林夫人在聽見毒酒二字後,駭的面無人色,她雖不喜林淺語,但也知曉林淺語在林首輔心裡的地位,如若今日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讓林淺語死了,那林首輔未必就不會把氣撒在她身上!
一想到林首輔發怒的樣子,林夫人臉色又白一分,跪爬着向皇后娘娘求饒。
哪知皇后並不看她,而是對着身後的宮女使了個眼色。
宮女立馬會意,上前一步要將準備好的毒酒往林淺語嘴裡送。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隨後七皇子臉色陰沉的衝了進來。
在見到宮女往林淺語嘴裡灌毒酒後,立馬飛身上前,一腳踢開了宮女。
毒酒一下子灑了一地,地板上冒出嗤嗤白煙,而喂毒酒的宮女更是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柱子上昏死過去。
“淺語,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七皇子臉色陰沉,抱着林淺語的手微微顫抖。
林淺語苦笑,一行清淚驀然劃過臉頰。
“潮兒,你這是做什麼?莫不是想忤逆母妃?!”
“兒臣不敢!”七皇子沉聲道,“只是求母妃放過淺語!”
“糊塗!”皇后厲聲斥道,“皇上多疑,眼下又正寵太子,你不是不知道!別的女人你不挑,非挑太子瞧上的,你這讓你父皇如何想你!本宮今日就殺了她,以免後患!”
“要殺就先殺兒臣!”
“好好好。”
皇后氣急反笑,“如今你翅膀硬了,想要飛了是不是?那你可知林淺語她已經有了生孕!堂堂官宦千金,豪門嫡女,居然在待字閨中就懷有生孕,這傳出去可不是天大的笑話。像這種下賤胚子,本宮將她賜死,好過讓她苟活!”
聞言,林淺語臉色驀然白了幾分,雙脣更是毫無血色,一雙素手卻緊緊的護住腹部。
皇后見狀,露出嘲諷之色,像林淺語這樣的女人,哪裡配的上她的潮兒。
“母妃。”七皇子目光灼灼,忽而一仰頭,“淺語她懷的是兒臣的骨肉!”
“什麼?”林夫人大驚,忽而兩眼翻白昏了過去,看來這事對她的刺激太大了。
皇后娘娘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雙眼緊緊的盯着七皇子,厲聲問道,“你再說一遍,林淺語懷的到底是誰的孩子!”
“是兒臣的!淺語腹中的孩子,是兒臣的骨血!”
腳下踉蹌兩步,皇后彷彿一瞬秒失去了力氣,千算萬算還是沒能算過天命,林淺語懷的居然是卿潮的骨肉!
“母妃,兒臣求你放過淺語,放過她腹中的骨肉,放過……我的孩子……”七皇子說罷,重重的磕了一個頭,沉悶的撞擊聲彷彿繩索將皇后勒的喘不過氣來。
半晌兒,皇后才頹然的擺了擺手,“也罷,既然她已經懷了你的孩子,本宮就放過她。只是……算了,看來只能讓你娶了她。”
七皇子面上一喜,慌忙道,“多謝母妃成全!”
林淺語也跟着磕頭,“臣女謝過皇后娘娘成全,日後林家定當爲七皇子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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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宴上,皇上見皇后久去未歸,心疑林淺語有什麼事,於是便招來身邊的宮人前去內殿打探。這邊才一吩咐完,皇后便率着衆人回來了。
“那位林小姐可有大礙?”
聞言,皇后一笑,在宮女的服侍下重新落了座。
“沒什麼事,已經召太醫診治了,說是前些日子染了風寒未好全,今夜風大,想來是受了點風。”
語罷,果見林淺語從後面走了出來,臉色猶有些蒼白,一見皇上立馬跪在地上請罪道,“臣女有罪,竟然在宮宴上失了禮數,雖是無心之失……求皇上降罪!”語罷,深深的俯下身去。
席上坐着的林首輔見此情形慌忙出席,跪地道,“小女年少無知,還望陛下見諒!”
皇上見林家父女如此這般,先是眉頭一挑,隨後一笑,“無妨,既然是無心之失,又何罪之有呢?哈哈,林愛卿快快請起。”
“多謝皇上。”
“多謝皇上。”
如此,林首輔和林淺語這才起了身。
就在這時一旁的越貴妃藉機開口道,“方纔見林小姐臺上奏琴,仿若天人,一時間到想起了皇后姐姐。”
越貴妃口裡所說的皇后姐姐自然不是當今皇后,而是先皇后蕭氏,也就是太子的親生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