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慶的大紅色,柔軟的面料,細緻入微的針角以及精美的紋路,無一不顯示着華美二字。
蘇遇皮膚白皙嬌嫩,模樣又好,穿着一身紅色,十分精神。長而柔順的發用墨綠色的緞帶綁了束在腦後,俊俏的模樣讓檀兒移不開眼來。
“四師兄說的不錯,小十二要是長大了,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好姑娘。”檀兒抿脣笑着,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捻了胸前的一縷長髮。
蘇遇哭笑不得,四師兄這話怎麼聽着不像是在誇他?
“師姐放心,我很專情的,我一生一世只會喜歡一個人。”
檀兒微微一愣,隨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纔多大就知道情愛了?”
蘇遇眉頭一挑,不可置否的勾起了嘴角。
門外,沐川同呂昭也過來了。
шшш ▪тTk ān ▪Сo “阿遇,快過來,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呂昭大聲喊着,走到蘇遇面前一把將藏在身後的相思鳥拿了出來。
“咦~”
蘇遇皺了皺鼻子,不滿的控訴道,“師兄拿我的小鳥做什麼?難不成是忘了給我備禮物?”
“你仔細看,這可不是你那的那隻,你的那隻不就在籠子裡嘛。”
呂昭手指了指窗邊掛着的鳥籠子,裡面果然也有一隻相思鳥。
“我看書上說,相思鳥都是一對的,我就想着再給你弄來一隻,給你那隻鳥做個伴兒。”
說罷,呂昭靦腆的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謝謝師兄。”
蘇遇有些感動了,這天寒地凍的,鳥兒都冬眠去了,想來呂昭爲了將這鳥弄來,費了不少精力。
“哈哈,小十二的鳥兒現如今吃的圓潤,如今再養一隻,只怕又要喂好些穀子。”沐川在一旁打趣。
蘇遇老臉一紅,他養的鳥自然隨他,胖,也是種超凡脫俗的體態!
“吶,這個送你。”
沐川從懷裡掏出一支短笛,遞與蘇遇。
這短笛做精巧,上面還別出心裁的雕刻了一隻張牙舞爪的……貓?
“謝謝四師兄。”
蘇遇握着短笛,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上面的貓。
“不用客氣,小十二喜歡就好。”
沐川滿臉戲謔,能看到蘇遇這副表情,也不枉費他花了幾日才做成。
檀兒抿脣笑着,也從懷裡掏出樣東西來,“師姐沒別的好東西送你,親手做了一個荷包,小十二可別嫌棄針腳粗陋。”
“謝謝師姐,我很喜歡。”
蘇遇道謝,只見荷□□由青紫兩色相錯縫製。檀兒手巧,用了五顏六色的亮片摻着銀線繡了一隻蝴蝶出來。這蝴蝶翅膀微張,飄逸的身形栩栩如生。
若是放在鼻尖輕嗅,還能聞到淡淡的鳳尾花香。
沐川脣微抿,望着蘇遇手裡的荷包不語,可那神色分明是寫滿了“想要”二字。
眯着眼睛笑了笑,蘇遇趁着別人不注意,偷偷的對着沐川吐了吐舌頭。
沐川也不惱,只是搖頭苦笑,誰讓他先戲弄蘇遇來着。
將荷包收了,蘇遇打算待會再私下裡把荷包轉送給沐川。
六師姐檀兒正值豆蔻年華,四師兄又玉樹凌風,風度翩翩,二人佳偶天成,蘇遇自然也想撮合撮合。
將近午時,許錦言一忙完手裡的事情就立馬來到梅窩。不是許錦言太忙,實在是他沒有辦法,誰讓他們的師傅神龍見首不見尾,甩手當掌櫃呢?
檀兒老早就同其他的幾個弟子忙活起來,寒冬臘月的也不挑別的地兒,就在涼窩熱熱鬧鬧的擺了一桌。
二師兄腿腳不便,雪天路滑,就沒有過來,只是託人給蘇遇帶了一本《道德經》。
蘇遇當時嚇了一跳,嘴角狂抽,反手將《道德經》藏在了櫃子底下,這種東西,自己根本用不着。
念燭和星宇也來了,蘇遇雖不喜這兩人,可也不能當着衆人的面將二人趕出去。於是收了禮物後,就淡淡笑了笑,轉頭跟許錦言撒起嬌來。
念燭冷冷一笑,也不想再同蘇遇有過多的交集。今日她能來,只不過不想在許錦言心裡留下狹隘的印象罷了。最起碼錶面工作得做上一做。
星宇到沒同念燭那般冷着臉,反而始終面露微笑,安靜的待在一旁,但讓蘇遇覺得有些驚異。
“大師哥,禮物!”
蘇遇收回目光,小手往許錦言跟前一伸。
“噓。”
許錦言伸出一根白玉般的手指,神秘一笑,“晚上再拿給你。”
蘇遇眨巴眨巴眼睛,乖乖的點了點頭,隨即抓過許錦言的手,在許錦言錯愕的目光中,輕輕的咬了一口。
唔,大師哥的手指太白,一時沒忍住……
“大家都落座吧,今天是阿遇的生辰,都別拘着了。”
衆人見許錦言發話了,這才落了座。幾個年紀小點的滿屋子追跑,一時間梅窩到也熱鬧。
檀兒的廚藝很好,做了一些應景的飯食,冬季的大白蘿蔔,山裡的野味,冬菇都是上好的食材。另配了一些時令蔬果,圍着火爐吃別有一番滋味。
佳餚在此,怎能沒有陳釀。因着今日高興,許錦言便未多加管束,除卻幾個小的之外,也就由着其他幾個小喝幾杯。只有一條,就是不能喝醉。
蘇遇聞着酒香,差點口水沒流下來。可一屋子人就數自己年齡最小,自然喝不得酒。起碼在許錦言面前,是萬萬喝不得酒的。
沐川見蘇遇撇着嘴,心裡暗笑,偏過身去對着許錦言道:“大師兄,今個可是咱們小十二的生辰,怎麼也得讓小壽星喝上一杯。”
聞言,許錦言淡淡一笑,搖了搖頭,“阿遇還小,酒烈傷身,你莫要引他了。”
蘇遇暗暗的嘆了口氣,默默的剝了個蜜橘安撫自己。
沐川苦笑,“大師兄說的對,這酒是烈了些。”
“那換成米酒如何?”
一旁的檀兒提議道。
米酒雖帶個酒字,可又不是酒,淺淺的酒香,味道濃醇綿柔,色澤清冽,喝着不易醉又能用以暖身,正適合冬日喝了。
蘇遇眼睛一亮,嘴裡含着一瓣橘子,巴巴的望着許錦言。
許錦言無奈,只好應允了。
檀兒抿嘴笑,起身拿來了米酒,給蘇遇倒了一杯。
急不可耐的喝了一口,糯米的清香和酒的濃純瞬間席捲整個口腔,滑滑的液體順着喉管嚥下,隨之而來的胃裡傳來的陣陣暖意。
啊,好喝!
一杯喝罷,蘇遇舔了舔脣又要了一杯。直到第三杯下肚,要第四杯的時候許錦言清咳一聲發話了。
“莫再喝了,當心喝多了肚子痛。”
“唔……”
蘇遇拿着杯子向檀兒伸伸手,可檀兒卻是不敢再給他喝了。
既然許錦言都發話了,誰還敢再給蘇遇喝?
檀兒見蘇遇撅了嘴,覺得好笑,拿過一盤子點心過去哄道,“來,嘗一嘗這個。”
伸手捏過一塊點心小口啃着,蘇遇心裡苦笑,自己又不是孩子,怎麼人人都拿吃食來哄他?
呂昭拿眼往這裡瞧了瞧,隨即也拿起身邊的一盤子青豆過去,嬉笑道,“來,阿遇也嘗一嘗這個。聽說這個青豆還是上回五師兄回家歸省的時候帶來的,現在吃這十分清爽。”
聞言,隔壁桌的五師兄偏過頭來笑道,“自家做的吃食,還望各位師兄弟不要嫌棄纔好。”
衆人也都笑了,各自吃着酒說起了小話。
蘇遇拿眼斜了呂昭一眼,仍小口的啃着點心。方塊形狀的點心很快就被啃出了鋸齒狀。
“阿遇,你原來不是挺喜歡吃青豆的,今個怎麼不吃了呢?”呂昭託着盤子半天,見蘇遇沒動作,疑惑的問道。
“唔。”
蘇遇咬了咬手指,到底還是伸了手去。這青豆既然是五師兄回家省親帶回來的,那必定是五師兄的孃親親手做的了。
想到此處,蘇遇神色有些落寞,旁人都有孃親,唯獨自己天生地養,一世孤獨,連個至親都沒有。只怕自己上一世那般慘死,到了最後屍身也無人安置。
“小十二?”
沐川嘴角抿起,趁着大夥兒不注意悄悄湊了過去,低聲道,“方纔你檀兒師姐送你的荷包,能不能……”
蘇遇微微一愣,收回心神,暗暗的對着沐川伸出兩指,隨後立馬又換了三指,最後嘖嘖兩聲,眯着眼睛笑嘻嘻的伸出了五根手指頭。
沐川眉頭一挑,低聲戲謔道,“怎麼,五根冰糖葫蘆,你也不怕糖吃多了蛀牙?當心大師兄知道。”
“哼。”
其實早在沐川湊近時,許錦言就已經注意到了。至於後來蘇遇同沐川的討價還價,許錦言自然看在眼裡。無奈的搖了搖頭,許錦言苦笑,也罷,今日是蘇遇的生辰,一切由着他開心就好。
最後蘇遇以五根冰糖葫蘆的價格將檀兒送他的荷包,轉送給了沐川。
沐川捧着好不容易換來的荷包,激動的差點老淚縱橫。
蘇遇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在青離山待的嘴巴能淡出個鳥來,要是平日裡能吃上幾口糖葫蘆,那生活該有多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