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卓曦乘着醉意回到府中,當她踏進自己院中時,一個白影劃過眼前。
“靠。”泠卓曦瞬間嚇醒了。
等風急忙出來,抓住白影。泠卓曦定睛一看,是隻純白奶狐狸。
泠卓曦眼睛一亮,擡手將狐狸抓了過來,“太可愛了。”
等風帶着笑意道:“靖南王世子派人送來的。”
忽然,等風眉頭一皺,幽幽地道:“你是不是偷喝酒了。”
泠卓曦尷尬地聞了聞袖子,“明顯嗎?”
等風抱怨道:“不是說了不要出去喝酒嗎?”
說着,她將泠卓曦推進房間,“我給你煮醒酒湯。”
泠卓曦抱着小狐狸坐在窗前,輕輕地捏着小狐狸的爪子。
這時,窗子傳來被敲擊的聲音。
泠卓曦一怔,將小狐狸放到凳子上,從袖中取出匕首,輕輕推開窗,窗前赫然站着夙暮江。
泠卓曦呆了一瞬,道:“你幹嘛?”
夙暮江示意她站遠點,然後單手撐着窗臺翻了進來。
“喂,你有病?女子的閨房隨便進?”泠卓曦氣惱。
夙暮江神色淡然道:“你算什麼女子。”
泠卓曦臉一黑,擡腳踹過去。
夙暮江躲開,氣惱道:“你既是女子,又怎能跟着一羣男子出去喝酒。”
泠卓曦道:“你管我啊。”
夙暮江道:“我們既早晚是夫妻,你在外也是有家室的人,能不能別跟別的男人去喝酒。”
泠卓曦饒有興趣地盯着他,“怎麼,吃醋啊。”
“是勸你小心身份暴露。”
“切,要不你求求我?”
夙暮江輕咳了一聲,擡手塞給她一個精緻的小木盒。
泠卓曦疑惑地看向他。
“送你的。”
泠卓曦接過木盒,問道:“你有什麼目的?”
夙暮江一噎,“我是那種人?”
這時,等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公子,我進來了。”
泠卓曦將他拽到書架後,自己走到了桌前。
等風推門而入,“公子,趁熱喝了。”
等風又道:“溫夫人讓我告訴你,泠家與夙家已經交換過庚帖了。”
“哦。”泠卓曦喝完,將碗遞給她,“我先休息了,你先出去吧。”
“是。”等風關上門退了出去。
泠卓曦轉身走向書櫃,卻發現書櫃後已空無一人,窗戶也已經被關好。泠卓曦打開放在書桌上的盒子,是一個碧玉簪子。簪子由翡翠刻成,通體刻着白鶴。
泠卓曦將盒子蓋上,放到了梳妝檯上。
窗外,夙暮江面上帶上了一抹笑意。良久,他踏着月色遠離泠府,落到了城內偏僻的一個院落中。
夙暮江走到一間亮着燈的門前,敲了敲。
門中出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老人臉色不好地道:“臭小子,大晚上的什麼事?”
夙暮江道:“師父,我缺藥。”
老者塞給他一串鑰匙,道:“藥房的書架後面。”
夙暮江剛要離開,老者抓着他皺了皺眉,“小子,又受傷了?怎麼搞的?”
夙暮江道:“小傷,不礙事。”
老者又道:“叫你回藥谷,死活不回,非要留在這。我看看你的傷。”
夙暮江道:“已經好多了。”
老者將他拽進了屋子,夙暮江一臉拒絕,老者瞪了他一眼,擡手摸上他的脈搏,“臭小子,不讓人省心。”說完,他走到桌前,提筆寫了幾種草藥,道:“等會去藥房將這幾種草藥帶走。”
夙暮江接過紙張,擡腳正要出去。
老者又道:“你娘怎麼樣了?”
夙暮江語氣變得沉重,“近來身體越來越差。”
老者道:“我過幾天去趟熠安王府給你娘看看。畢竟你娘中的毒不是一般的毒,而她身體又差,現如今只能續着她的命。”
夙暮江點點頭,又道:“過幾天我去趟豐州,找下芷回草。”
老者皺皺眉,又無奈地道:“行,你去吧。”
夙暮江又道:“那我就先走了,師傅早些歇息。”
老者擺擺手,隨後關上門。
夙暮江走出院子,推開旁邊院子中房屋的一扇門,迎面撲來草藥的清香。
他徑直走向書架,書架上放滿了醫書。夙暮江將醫書抱下,轉動了書櫃上的一個紋飾。書架分爲兩半,露出一個鐵門,夙暮江將鑰匙插入鎖孔。門被打開,是一間屋子,屋子中擺滿了用玻璃器皿盛放的藥草,還有一些養在玻璃盒中的昆蟲。
夙暮江走了進去,取了幾種,隨手往玻璃盒中倒了幾滴藥水,走了出去,門在他身後緩緩關上。
夜,又歸爲沉寂。
——
泠府,泠卓曦早早就醒來了。
她坐在池邊,狐狸趴在她的腿上。
等雨走過來,道:“公子,這隻狐狸叫什麼名字?”
泠卓曦想了想,道:“糯白?”
等雨站在一旁看着狐狸,手蠢蠢欲動。
等風走過來,端了一隻小碗,“公子,狐狸給我喂。您先去吃飯。”
泠卓曦又摸了一把糯白的頭,戀戀不捨的將糯白交給等風。
等雨也湊了上來,手試探着摸向糯白的頭。
泠卓曦輕輕一笑,走開了。
她吃完早飯後,小廝逢水推門而入,“公子,長明閣來人了,是皇上派來的,人在大廳。”
泠卓曦一愣,眉頭微微皺起,她道:“我等會兒去。”
大廳內長明閣首領蘇簡站在柱旁,一襲黑衣加身,側腰繫着一把劍。
泠卓曦更衣後匆匆趕來,她身着青色長衫,衣角繡滿了白鶴。
她踏入大廳,拱手道:“蘇首領。”
蘇簡冷漠的眼神掃了眼她,“奉皇上之命,與你同去豐州。”
“去豐州?”
蘇簡道:“昨日豐州急報,流民大量涌入,恐有敵國細作。”
說完,他站直身,從袖中取出一個令牌。
泠卓曦接過令牌,上面寫着“如朕親臨”的字樣。泠卓曦擡眼疑惑地望向他。
蘇簡又取出一個聖旨,他面無表情地念完聖旨,大意是讓泠卓曦任豐州巡察御史一職,解決豐州旱事及流民。
泠卓曦站起身接過聖旨。
蘇簡道:“此次會派張侍郎與你同往。並且即刻出發。”
泠卓曦道:“請轉告皇上,臣定不辱使命。”
蘇簡這才拱了拱手,“泠御史,望此行順利。”說罷,他轉身離去。
泠卓曦轉身將聖旨交給逢水,道:“我父親還未回來嗎?”
逢水道:“沒有。”
於是泠卓曦轉身走向林氏的靜潭院。
泠卓曦進入院中,林氏身邊的於嬤嬤迎了上來。
泠卓曦道:“我娘呢?”
於嬤嬤道:“在側廂房。”側廂房是一間佛堂。
泠卓曦推開側廂房,檀香迎面而來。林氏跪在桌上的玉佛前,手中捏着念珠,面前的香爐散發出檀香。
聽到推門的聲響,林氏睜開眼。
泠卓曦走到林氏旁邊,道:“娘,我要去趟豐州了。”
林氏一怔,“豐州?這麼早就走?”
“嗯,皇上剛下的旨意。”
林氏猶豫了下,道:“聽說豐州今年大旱。”說着,她站起身,道:“我讓於嬤嬤給你收拾路上帶的東西?你路上的盤纏夠嗎?你想吃什麼?我……”
泠卓曦打斷她的話,“娘,我是去辦公差。等風已經替我收拾好了,您不用擔心。”
林氏道:“你嫡母知道嗎?”
“我已派人告知她了。您照顧好自己,我先走了。”
說完,泠卓曦轉身離去。林氏伸手抓她袖子卻落了個空,於嬤嬤看到了,走上前道:“夫人,別擔心了……公子她一向聰明,不會有事的。”
林氏臉色黯淡下來,“她定是還在生我的氣。”
於嬤嬤沉默了,雖然小姐與夫人表面看起來和和氣氣,但其實隔閡很深。
林氏從袖中取出一個平安符,遞給於嬤嬤,“把這個給她。”
於嬤嬤點點頭,拿着它匆匆走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