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碗雲吞麪加上幾碟清爽的小鹹菜,倒是蠻可口,蘇雨煙望了一眼一笑,拿起勺子將雲吞麪上的蔥花和香油和着蝦皮末在碗中攪和了一下,頓時香氣四溢。她笑笑說道:“不想這樣的小店做出的東西比他們家的東西更勝百倍,你們說是不是?”
月錦淺嘗一口笑說道:“不知道是趕路是真餓了,還是這東西真真好吃。總覺得香的饞人。”花繡嘻嘻一笑說道:“是你們出來心情好了,吃什麼自然也就香了。”
三人說完相識一笑,各自用飯。卻不料忽然有人走到了她們的桌邊站定,蘇雨煙最先擡頭望了過去。
來者也正盯着她,眼睛中的篤定,讓蘇雨煙不覺得心有些涼了下來。月錦和花繡也發現來人,停下手中的勺子望去,花繡驚訝的低呼一聲。伸手死死的攥緊了月錦的手。
“該叫你聲容奶奶還是蘇公子?”眼前的男子殷虹的脣瓣輕輕吐言,狹長的眼眸中仍是初見的自得。
蘇雨煙知道自己剛纔並未認錯人,他就是蘭楚墨的那位曾今入府的朋友。於是半垂了眼眸淡淡想了想說道:“昨日之日不可留,蘇公子更是!”
那人見她爽利的答話,輕輕一笑便坐下。玩把着手中的一塊羊脂玉,眼角微垂說道:“蘇公子一路辛苦。”
蘇雨煙聽他問的話不鹹不淡,心中一時間也揣測不出他什麼意圖,於是便答道:“我們跟公子並不相熟,公子何故探訪?”
男子輕笑,精緻的臉上顯出一片捉摸不透的笑意。蘇雨煙見他這樣,於是同花繡和月錦說道:“雲吞麪冷了便難吃。想來這位公子不會擾了我們吃飯,咱們且吃完飯。”
眼前的男子見她如此冷靜便道:“蘇公子果然是夠膽識!”
蘇雨煙並不答話,只是將雲吞緩緩的送入口中。男子見狀一笑,將袖中的一封信箋放在
桌上朝着她輕輕劃了過去。
蘇雨煙側目一望,月白色的信箋上烙印着一株蘭花。甚是清雅。於是是望了一眼男子說道:“是受誰之託?”
男子抿脣道:“蘭府中唯有楚墨之託我欣然承受。”
蘇雨煙聽到蘭楚墨三個字後,心中咯噔一動,不覺伸手取過了信箋。展信望去,蘭楚墨道:“知道蘇姑娘困頓於蘭府許久已是萬分委屈,此次得以機會逃出生天更是天大之喜。楚墨仰慕姑娘才華,不應與這浮誇之地掩埋,願姑娘此後無拘無束,天高海闊一生無虞......”
一封信看完,蘇雨煙漸漸放下手中的信箋,轉眼望向男子問道:“他是不是一開始便知道我要走?”
男子聽到這裡,不在看她,將手中的羊脂玉撫摸了一會兒道:“不然,你真的覺得蘭家的大門好進也好出麼?若不是楚墨暗地相助,你真覺得就你一個侍女能有着看似通天的本領?若非楚墨只怕你們連西角門也靠近不了!焉能談到讓我一路相護。”
蘇雨煙聽到這裡,茅塞頓開。他的話不由得入心。是啊,蘭家是名門,豈是這樣隨意進出?況且家中現在只有女眷,想來蘭老爺更是加派了護院。本來花繡順利辦妥一切,自己就心存疑慮,但是一路之上並未見到追兵,還真真誤信是運氣只說。現在看來,若真不是蘭楚墨暗中幫助,只怕此刻自己仍舊在深宅中慪氣。
想到這裡,她有些尤其剛纔的防備心,問道:“既然他知道我的心思,旁人便更加能看的清楚。想來這裡不是安全之地。勞煩公子護送這麼遠,我感激不盡!卻不敢再勞動公子了,還請公子留步吧。若將來見到楚墨請帶我有幾句話相轉告。就說蘇雨煙進蘭家最不後悔的就是認識了他!但請他就此忘了雨煙。我與蘭家就此再無半點關係,他的恩若他日能報,我便不遺餘力。”
男子聽完哈哈一笑,轉眼似是好笑的望着蘇雨煙說道:“還只怕是蘇公子想多了。若是楚墨想糾纏牽絆於你怎麼會放你海闊天空?他曾說似你這般女子若無人懂便是可惜了,蘭楚容不識貨。若換成楚墨只怕與你更是登對些......”
“這位公子還請自重!蘭家與我自有我們的道理。一路護送至此,仁至義盡,我們感激不盡。日後有緣再敘,我們便再報今日之恩。就此和公子別過!”說罷蘇雨煙站起身來朝店門走去。
男子聽了這番話也不着惱,俊臉上似笑非笑在她身後說道:“我只當楚墨說你有多空谷幽蘭,不過也是那般世俗。只可惜他錯愛了你一場。”
他的話讓蘇雨煙只覺得頭頂轟然一響,他說蘭楚墨錯愛自己一場?心中突然因爲這句話擰巴了起來,說不出什麼感覺,有點疼,有點酸。她沒有回身,只是側過臉說道:“就告訴他,有緣無分空癡想,千萬不必自苦!”說完,她疾步走出了店門。
花繡和月錦從未見過蘇雨煙的臉色如此的難看,彼此對望了一眼,誰也不敢之聲。一路加緊了步子隨着蘇雨煙一路回到了客棧。
小二見她們回來,急忙送了熱水上樓,月錦這纔看了看蘇雨煙的臉色問道:“我伺候奶奶泡泡腳解解乏吧。”
蘇雨煙道:“你自和花繡休息去吧,我晚會自己來便是。”
花繡知道她心中因爲剛在那男子的話兀自難受,輕輕扯了一下月錦的衣袖,兩人便一前一後出了屋子。
蘇雨煙見她們走了,這才緩緩的走到窗邊,伸手將窗子打開。斜陽微曦,眼底一片盡是滿處的美景,可此時心裡卻怎麼也不覺得好看,前生相信男人,她換來被撞死的慘劇,此生她又信一次卻換來圈禁的悲慘日子,天下的男子盡是口蜜腹劍!無人能信的感覺的其實才孤獨的境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