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只怕沒有人比他更急了。連他自己,也從來不會這樣子急過。胯下的坐騎,已經是第四匹了,一路來,他已騎斃了三匹馬,每趕百五十里路,疲馬折蹄,垮倒道旁,可是,他仍是沒有停下來,歇一口氣。只是,現在,虎尾溪已經近了。他的馬箭也似的掠過一口道旁的水井,奔去數丈遠,才驟然停住,一陣獵獵的衣袂風聲,他已掠至水井旁,打一桶水,自他的濯濯光頭淋下去,然後舀了一瓢子水,咕嚕咕嚕的伸脖子猛灌下去。他一直不明白寨上的哥們爲啥要在這裡掘一口井,現在,他才明白一口井水對趕路的人有多大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