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不明所以地看着班長,那時候他還是一個新兵蛋子,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已經被嚇壞了,班長擦了擦滿臉的血,“他已經完了,我當時沒想到,他現在和村子裡那些東西一樣,我不殺了他他就得把咱們都吃了,他現在已經不是人了。”
後來回去之後,那個班長被撤職了——他們出任務的時候雖然配槍配子彈,但是配給你不是讓你隨便用的,說不出原因地打光了所有的子彈不說,還死了一個兵,最後給組織給了這麼個荒謬的說法,不被撤了纔怪呢!
班長不知道後來去了哪兒,他們換了新的班長,後來有一次那個新班長告訴麒麟,說他們在村子裡見到的那些東西就是大家說的殭屍,那東西咬了人人也會染上屍毒,如果不處理好的話也會變成行屍走肉。
所以麒麟一見到光頭的傷的時候,心裡就咯噔一下,“那時候我還猶豫着要不要告訴四爺,如果告訴四爺的話,他肯定毫不猶豫就要把光頭給放血了不可。幸好碰到了高人,不然的話,光頭早晚是死路一條。”
所以我們還是得感謝杜師傅的,不過光頭雖然嘴上說感謝,但是最近他的情緒暴躁了許多,“老爺子,我和你說好啊,我不管接下來是什麼活兒,能賺多少錢,反正我是死活都不幹了!要麼這麼着,報酬我也不要了,就當是我出來玩兒了一趟極限,反正我現在得走了。”
“光頭你站住,這件事情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麼?在公司現在沒做出下一步指示之前,誰都不能走!”
“還能有什麼指示啊?那個推背圖你們不是看了也研究了麼,不是確定了什麼世界末日的事情了麼,那還有我們這些粗人什麼事兒啊?”
房裡正爭執不休的時候,敲門聲響起了,“是我,程嗣釩,吃了沒你們?”
一口標準的京片子,應了北京人那句老話,“餓不死東城渴不死西城”,說的是東城人見面了喜歡問別人吃了沒有,西城人見了面習慣問人“喝了麼您吶”。
程嗣釩說着推門進來了,看到他們臉上的表情,“喲,怎麼了您幾位?”
四爺擺擺手,“沒什麼,公司有消息了?”
“還沒,哪兒能那麼快啊,且等着吧,這幫老外辦起事兒來有點兒磨叨。”
“那我們還得等多久啊?”
“喲,這可就說不準了,十天半個月都是說不準的,要麼我找點兒事兒給幾位做,帶着你們出去溜溜彎兒?”
“哪兒有那個心情吶。”四爺說着走到窗邊看着窗外發呆。
看自己討了個沒趣,程嗣釩看着我,“要麼我帶你出去溜個彎兒?還記得昨兒咱們說起來那個事兒?我回家和我爺爺聊了兩句,
他說你這個年輕人挺有意思的,要麼到我們家去喝茶?”
反正留在這裡也是無聊,我和光頭不一樣,他是急着回家,我又無處可去,與其跟他們在這兒尷尬還不如和程嗣釩出去溜達溜達,我站起身拿了外套跟他出了門。
程嗣釩的家在靠近郊區的位置了,半山腰的別墅區,他和他爺爺住在這裡,昨天是哥倫布發現新大陸的事情,兩個人聊着聊着各抒己見還挺激烈的。
停好車,程嗣釩帶着我進了院子,沿着院牆種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植物,很是漂亮,很多物種我從來見都沒見過,一位老人正在牆邊澆水,身穿麻布唐裝,倒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爺爺,我把這個挺有意思的年輕人帶回來了!”程嗣釩開玩笑地大聲喊着,我跟着他一路向老人走去。
“你好,你好,”老爺子很熱情和氣地和我打了招呼將我和程嗣釩領到了院子側面的桌椅旁邊坐下,上面擺着一套茶具,“今兒上午你乾爹過來給我拿了點兒好茶葉,確實不錯,我給你們泡啊,真是的,差了十幾分鍾,你回來之前他前腳剛走。”
“沒事兒,你甭惦記這些,我和乾爹要是想見面天天都能見着。”
老爺子一邊說着一邊幫我們泡着茶,那一套茶具一看就知道是上等貨色,泡出來的茶剛入口中味道清香,入口之後後味濃郁,的確不凡,再看那茶壺中的茶葉,一片一片舒展開來,光滑鮮嫩好像剛摘下來一樣。
“要麼,咱們再聊聊昨兒那事兒?”程嗣釩看着我,“喲,老爺子,這茶確實不錯哎!”
“那當然了,你乾爹還能糊弄我不成。”老爺子得意洋洋的說着。
我沒有接程嗣釩的話茬兒,我這人有點兒認生,除了和程嗣釩這種一眼見到就跟幾年沒見過的老哥們兒一樣,見誰都自來熟的人喜歡上來就套磁我還能應承着說幾句。一般情況下我見了陌生人不是特別愛說話的。
“你再和我爺爺說說昨兒咱們那看法?我一直給他這麼說,我們家老爺子一直和咱們這個見解的分歧很大,你來給他疏通疏通。”
老爺子擺擺手,“不着急,我今天……”
他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他指了指我脖子上那顆眼球一樣的東西,“小夥子,你這東西能讓我看看麼?”
這就是之前佑澤老人送給我的那一顆,打開姜家祠堂的密室之後我又將它重新戴在脖子上了,“怎麼了?”我一邊說着一邊把眼球摘了下來遞給了程嗣釩的爺爺。
“小夥子,你這東西是從哪兒來的?”
“哦,這是一個朋友送的,說是能防身。”
老人家點點頭,“是能防身不錯,不過這東西可很難得啊,它裡面是中空的,裡面是液體,這樣的品質和成色很少見吶,而且,我看這東西年代不早了啊,你那朋友有沒有告訴你這是什麼時候的東西?”
“不知道,
”我搖頭,仔細思考了半天,當時佑澤老人確實是除了說要給我防身之外什麼都沒講,“他也沒有詳細說。”
“我看你這朋友和你關係非凡吧,竟然把這樣的東西都送給你了。”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繼續等着他說下去。
“我實話告訴你吧,這東西距離現在至少三四千年了,是個不凡的物件兒啊。”
聽到這裡,我着實震驚了,看着程嗣釩的爺爺,心裡不由得開始懷疑他的話的真實性。
程嗣釩看到我的表情立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們家老爺子說的話不會騙人的。”
老爺子沒有搭理孫子說的話,他看了看手中那物件兒,“這樣吧,小夥子,我對這東西很感興趣,你看你方不方便把它放在我這兒兩天,我想找幾個老夥計鑑定一下。”
猶豫了片刻,我也想知道這件東西的真實價值,看看程嗣釩和他爺爺兩個人,看起來不像是騙子,也不像是爲了這麼一個小小的東西耍什麼心機的人,我點點頭,放心地把這顆眼球留在了這裡。
我們在這兒聊了一下午,程嗣釩和他的爺爺都是健談的人,而且非常博學,時間過得很快,老人留我們在這邊吃了晚飯,他親自下廚燒了幾道菜,又聊到了十點鐘左右,程嗣釩才把我送回了賓館。
四爺一直坐在窗邊,看到我進門之後好像有些不悅,“怎麼這麼遲了纔回來?”
“沒怎麼,我出去和程嗣釩玩兒了一會兒。”
他點點頭沒多說什麼,讓我們早點兒歇着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幾乎天天都和程嗣釩泡在一起,反正四爺這邊也沒什麼事兒,留在那兒也只是和四爺大眼兒瞪小眼兒,越呆在一起越覺得氣氛壓抑,所以程嗣釩幾乎天天帶着我、麒麟和光頭要麼去夜店要麼找遍了好玩兒的地方,反正天天都沒閒着。
大概是過了四五天左右的時間吧,程嗣釩給我打電話說是讓我十分鐘之後在賓館樓下等他,上了車之後他也不說去哪兒,沒一會兒就在一棟寫字樓下停了車,“不是,”在電梯裡,我還是忍不住了,問程嗣釩,“哥們兒,你也給我說說咱們到底要去哪兒是吧,咱也不能就在這兒一直閒逛麼,你要是把我賣了怎麼辦?”
程嗣釩的臉上表現出了極其少見的嚴肅,“我帶你過來有正事兒的。”
“那這兒到底是什麼地方啊?”
“公司總部。”
我頓時愣了,“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麼?”
程嗣釩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非常正經。
這下倒是我心裡直納悶兒,雖然我這一年以來一直在爲了公司辦事兒,但是那也是因爲四爺,我和公司從來沒有什麼直面的接觸,帶我來這兒能幹嘛?再說就算有什麼事情,也應該是由四爺出面呀,但是今天程嗣釩沒有告訴四爺任何事情而是直接將我帶過來了,我心裡不由得七上八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