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程嗣釩負責獅身人面像背後的地方,而麒麟和狼眼則往我們停車的地方跑去檢查,顏韋琦並不會開車,我想就算跑也跑不了多遠,明月高照,我們一羣大男人不信找不到她。
可是我有些害怕,我覺得這對我來說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情,經歷過喬吉那件事情之後,我開始不太相信周圍的任何人。雖然顏韋琦給我感覺好像確實似曾相識,也對我呵護備至,好像是曾經的戀人,但是喬吉當初又何嘗不是呢,如果顏韋琦是第二個喬吉,這讓我怎麼接受得了,情何以堪呢。
找了一圈,我們並沒有看到顏韋琦的身影,這周圍就是沙漠,沒有任何可以遮攔的地方,她總不至於憑空消失了吧,於是我和程嗣釩開始往回來的方向走去,希望狼眼和麒麟能找到她,然後聽她告訴我只是將經典拿回了車裡急着研究,就這麼單純而已。
然而我們剛走了沒兩步,一陣巨大的風沙吹了起來,讓我睜不開眼睛,剛剛還是那麼沉靜的空氣,好像一下發瘋了一樣,胡亂地吹到臉上,針針刺痛,低下頭來用手捂着眼睛,不然的話根本看不見前面。
天上的月光完全被遮蔽住了,我伸出手去,沒辦法說話,只能摸索着,一把拽住了程嗣釩的胳膊,我們兩個在這一陣狂風中根本無法前進,只能保證自己不會被吹跑。
尤其是因爲剛剛倒塌的金字塔,讓這堆積了幾千年的灰塵都在往我們臉上颳着,我們舉步維艱地退到了金字塔的廢墟旁,緊緊抱住了手中的石塊。
這陣風一直吹了好幾分鐘,感覺風完全是黑的,裡面夾雜着一種莫名的東西,從我們的皮膚上碰觸過去,感覺好像是有針在扎着一樣,針針刺痛。
當風完全平靜下來的時候,我伸出手來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本以爲這樣就能緩解掉疼痛,但是誰知道一看手心,竟然是一手的血,我再看我的胳膊和手,還有臉上,只要是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都有一道一道像是被劃過留下的痕跡。
同時,程嗣釩也發現了這詭異的現象,我們兩人不知所措地對視着。
像是太陽升起來的瞬間,在擋住月亮的烏雲慢慢退去的時候,我看到了面前,有一片黑壓壓的東西正在向着我們靠近。
但是不像是之前的黑風,因爲空氣很平靜,沒有任何波瀾,但是那些東西確確實實在向我們靠近着。
我向着其他人所在的方向靠去,剛走了沒兩步,只聽到索卡爾大喊了一聲,沉默了幾秒鐘之後,蔣明覆聲音顫抖地說着,“是死兵!”
再看那些東西,向我們靠近得越來越快,全身只有下身裹着一些已經破爛的布條,身上的油彩已經完全花了,它們的速度越來越快,明顯是在奔跑着。
“快跑!”蔣明覆從我們身邊跑過的時候衝着我們大聲地喊着,他的年紀大了,腿腳也不太利索了,差點摔倒在地上,“這些是伊姆霍太普的大軍,是來要我們命的,就是當初幫助胡夫出征的死亡軍隊啊
!”
說到胡夫的那一場戰爭,我突然想到了,曾經有歷史記載中講到那場戰爭幾乎是不可能勝利的,因爲帶領了大批軍隊前去出征的胡夫在迎戰兩次之後,士兵死的死傷的傷,最後剩下的數量只有敵方的十分之一。
但是就在大家都以爲胡夫的軍隊肯定玩完了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支神秘的軍隊,他們不知是從何而來,詭異地出現在了戰場之上,幫助胡夫的軍隊贏得了這一場戰爭,就在敵人全部被消滅的時候,這支神秘的軍隊又來無影去無蹤地這樣消失了。
而這批軍隊被後來目睹了戰爭的人稱作是“死亡軍隊”。
我們也跟着蔣明覆往後面跑着,索卡爾卻站在那邊,屹立不倒,面容堅毅地將腰間的跨刀抽了出來,明顯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這簡直是開玩笑啊!我看到他的表現之後第一個反應就是開玩笑,要知道對面過來的傢伙怎麼着成千上萬了,黑壓壓的一片是什麼概念!
程嗣釩轉身去拉索卡爾,可是卻根本拉不動,索卡爾回過頭來看了程嗣釩一眼,將後腰另外一把刀抽了出來,遞到程嗣釩的面前,當他看到程嗣釩沒有去接的時候,索卡爾指着背後的方向。
意思很明確,要麼接受,要麼逃跑。
作爲一個爺們兒,這時候如果跑了豈不是被笑話一輩子,我不知道程嗣釩是怎麼想的,反正我是掏出了兜裡的瑞士軍刀來,因爲逃跑並不是一種解決問題的方法。
就在那些奇怪的東西衝着我們過來大概只有十幾米的時候,索卡爾怒吼一聲衝進了它們中間,對着它們左揮右砍。
我也只好學着索卡爾一樣迎戰,但是我發現當我將刀砍到這些東西的身體裡時,就這樣從它們身上穿了過去,好像是空氣一樣。
之前我已經猜到了這些東西不是人,但是沒想到是這樣的,這就意味着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傷害它們!
同樣,它們手中的鐮刀揮進我們身體裡的時候,也沒有留下任何傷痕,但是我會感覺到悶重的疼痛感,非常難受!
索卡爾好像毫不戀戰,一直在往前面衝着,對着那些怪物迎面而來的砍殺毫不在意,我不知道他想要去做什麼。
但是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我發現了前面站着一個人。
那個人的頭髮很長,披散開來,在安靜的空氣中上浮飄揚着,我認出了她的衣服,那個閉着眼睛張開雙手的女人就是顏韋琦,也只可能是她。
我看到索卡爾那充滿了殺氣的目光,非常明確地感覺到他就是衝着顏韋琦去的,這讓我驚慌失措,趕緊跟在他的身後。
剛開始的時候我不知道索卡爾是怎樣忍受這些劇痛的,說實話當我捱了第一刀的時候,幾乎根本動不了了,差點躺在地上,現在我明白了,是爲了一個目標,他是爲了傷害那個人,而我則與他剛好相反,但是我們都同樣的執着,可以不顧及疼痛的執着。
但是我還是
慢了一步,就在我趕到之前,索卡爾的腰刀已經在顏韋琦的脖頸上劃出了一道血弧,伴隨着氣管被割破之後,鮮血突然間迸濺開來,巨大的衝力導致它噴得很遠,我已經嚐到了脣齒間的血腥味道。
顏韋琦死了,就在我的面前。
隨着她的死亡,周圍一切全都靜止了,那些死亡軍隊就這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從來不曾出現過一樣。
緊接着是一陣大風,將地上那些黑色的東西吹得到處都是,我感覺它們又在給我身上留下傷口,於是我猛地撲到顏韋琦身邊將她緊緊護住。
被刮傷了,真的很疼的。
“死亡軍隊就這樣玩完了?”蔣明覆有些糾結地看着顏韋琦,“未免有些太脆弱了吧。”
“不,不是軍隊的脆弱,”納蘭卡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了,他剛剛好像就一直在這附近,從風吹起來的時候他好像就已經預想到了事情的走勢,“是她不會駕馭軍隊的力量,所以導致自己毫無防範地就被殺死了。”
納蘭卡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好像很是惋惜的樣子。
緊接着,蔣明覆指着我和顏韋琦,衝着納蘭卡大喊大叫,“他們就是你的同夥對不對?真是死了也活該!”
“不是,”納蘭卡反駁着蔣明覆說的話,“他們並不是我的同夥,是因爲這個女人念出了號令之歌,所以才把死兵召喚出來的,至於她是怎麼想的,我也不清楚。”
當時我的腦子非常清醒,能夠聽到他們說的每一句話,甚至連每個字都真真切切,我也能反應到周遭的一切,風停了,那些從世界每個角落彙集而來的死亡軍隊就這樣消弭了,然後變成了無數顆粒再次被風捲到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裡。我能看到月亮的光芒照在車上投射出來的影子,能夠聽到他們每一句竊竊私語。
可是我偏偏不能接受顏韋琦的死亡。
雖然我並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我真正的女朋友,因爲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什麼所謂的女朋友。可是她還沒有給我一個答案,就這樣死去了,而她在目前爲止還都是我的女朋友。我卻不明白她爲什麼要搶走了那本經典之後就匆匆跑掉了,又爲什麼唸了納蘭卡說的什麼號令之歌。
總之她死了,這是我接受不了的事實。
索卡爾正在我們周圍瘋狂地找着什麼,程嗣釩不解地看着他,“你找什麼呢?”
“末日權杖!”
“什麼玩意兒?”
蔣明覆坐在一邊大口喘着粗氣,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着,“末日權杖就是用來號令冥府之兵的權杖,伊姆霍太普的死亡軍隊也是冥府之兵的其中一種。”
程嗣釩“哦”了一聲,“沒有那東西,我們只找到了一本經典嘛。”
“不可能!”索卡爾還是那樣執着地到處找着,“如果沒有末日權杖的話是根本沒有辦法號令死亡軍隊的,肯定被找到了。”
“什麼樣子的東西?”
(本章完)